第26章

作品:《村長,她是機器人!

為什麼看到防盜,你清楚的。不過可以重新整理看看, 是不是被誤傷了。 “我們村今年畝產量應該有六七百斤, 每畝交三百五十斤沒問題。”三善村的張德善村長, 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今年的雨水充沛, 莊稼長得好, 是個豐收年。

三百五十斤?!

陰宥垂下眼簾, 她已經查過了, 即使是豐年, 畝產五六百斤也已經算得上是難得的了, 張村長說畝產六七百斤, 也不算過分,但是每畝交三百五十斤的公糧, 就意味著農民自己只留下不到四成!這點糧食根本就不夠一個正常的三口之家吃飽,只能說是緊巴巴的, 更何況,每個家庭都還不止是三人。

但是張村長的這個回答似乎並不能讓王書記滿意, 王書記嘴角微笑的弧度, 瞬間就消失了。他把視線投向了餘得令。

餘得令所在的百花村,是長湖鎮最大的村子,也是每年繳納公糧的大戶。

“張村長, 你們村今年又是墊底兒了!”餘得令收到了王書記的暗示, 得意地朝張村長露出了一個高高在上的笑容, “我們村今年畝產一千二, 每畝可以上交八百斤糧!”

“好!”王書記拍案叫好。八百斤是三善村的兩倍還多些。他瞥了眼張村長, 有些不滿。

陰宥的眉毛已經忍不住有些上揚了,畝產八百斤,根本不可能!除非百花村有什麼良種。但是據她所知,百花村種植的糧種和其他村根本沒什麼區別。這也就意味著,交完公糧,百花村村民一年的出息不僅不剩,甚至還得自掏米缸!

在三善村和百花村表明態度後,橋等村、羊圈子村、林溪村,還有梁家村,都66續續表明了各村這一季度要繳納的糧食份額。他們上交的量,最低不會低於三善村,最高不會高過百花村。

會議開到這,陰宥已經基本摸清了這幾個村長的套路。三善村村長守住底線,不讓村民餓死;百花村村長為了政績,是個不顧村民死活的。而其他四個村長都是聰明的,往往會在三善村和百花村中間,處於中立,不偏不倚。

“青山村呢?”

整個會議中,只有陰宥沒有表態了。王書記期盼地看著她,期待她能讓他眼睛一亮;餘得令則一臉挑釁,小丫頭片子,是騾是馬得拉出來遛一遛才知道。

自大、驕傲!陰宥有些心疼百花村的村民了,有這麼一個村長,今年他們可有罪受了。

“我要說的也正是這個。青山村,沒有糧,眼看著冬天就要來了,鎮上能不能撥點糧食?”

陰宥頂著一張有些紅腫的臉問道。她不說借,直接說撥,直白得很。

“什麼!”王書記和在場的村民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青山村不僅不交公糧,還要向鎮上索要救濟糧?

王書記臉色不好看,“青山村沒有地嗎?不種糧嗎?”

陰宥義正言辭地說道“村裡要不就是山民,要不就是剛遷移過來的,沒來得及種,哪裡有糧食上交呀!”

陰宥一臉愁大苦深狀,跟最初的冷靜自持毫不一樣。其他村村長都懵了,包括和陰宥不對付的餘得令。這麼多年,即使是新華國成立後那三年的荒災,他們這些村子也沒到鎮上哭過窮,這青山村還真是令他們大開眼界了!

王書記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陰宥的話,或許沒有摻什麼水分,因為青山村的村民,的確是由山民和流民組成,沒有糧交也很正常!但是……王書記努力安撫自己狂跳的心臟,他一想到自己的政績,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不成,不能這樣!

“我今兒個跟你一塊兒回青山村看看!”

王書記決定突襲,看看青山村是不是真的沒糧。交公糧,他不指望了,但是救濟糧,她提出來了,他也不能忽視,可是他卻不那麼想撥出去。要知道這救濟糧一出去,他今年的政績就沒看頭了!

陰宥見狀,點點頭,一臉哀慼,“好的,您親自看看,好給我們多撥點救濟糧。”

陰宥三句不離救濟糧,彷彿整個村子就只能指望鎮上撥點救濟糧度日了。

“沒糧?看你臉色紅潤,可不像沒糧的樣子!”餘得令咬牙切齒,這丫頭片子臉色比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好,怎麼可能沒有糧吃?他們交糧,她討糧,這根本就是拿他們的糧去養她們村!他怎麼可能樂意!

陰宥摸了摸自己的臉,死豬不怕開水燙,“本人天生麗質。”反正讓她拿出糧食交公糧,這是不可能!

事實上,陰宥知道新華國目前在大力提倡展工業,實行農業支援工業建設的方針政策。農民們上交的公糧,國家吧一部分儲蓄起來,另一部分就無償分給城市裡的工人們。而廣大農民的利益,在這個時代,是被犧牲的物件!

交公糧,陰宥不反對,但要她像這次會議上那樣,拿出年產量的六成,甚至是更高,她做不到。況且她說的也是大實話,青山村上,目前真的沒有種植任何作物。槐西村雖然種有糧,可是她是不會拿槐西村的糧去交的,因為這隻會平白添了麻煩。

“走投無路,我們只能向國家求助了。鎮上如果給我們撥糧,我們一定能度過難關,若是不撥,哎……村裡這個冬天可能要餓死不少人……”陰宥邊說,邊用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看著王書記,王書記被看得很不自在。

王書記當了那麼久的書記,第一次遇到這樣耍賴皮的村長,而且還是個女村長。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了。不交糧,還要糧,但是她的理由又讓他沒法反駁。

這場會議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中結束了,三善村張村長、王書記跟著陰宥她們倆回到了青山村。他們一個是順路去看看,一個是特意去檢查情況。

想上青山村,得翻過一座山,陰宥和陰淮的腳程不錯,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如履平地。但是張村長和王書記可就不行了,他們一個是已經七十四歲的老頭,一個是常年坐在辦公室裡的官員,兩人才走了一會兒就已經氣喘吁吁了。

“你們快點兒,再不快點,你們晚上就趕不及出山了。”

陰淮叫道,她的話雖然是一板一眼的,像是在陳訴一個事實,但是王書記卻怎麼聽怎麼彆扭,總覺得自己被這女人給鄙視了。

王書記今年也才三十四歲,和陰宥、陰淮一般大,但是這會兒明顯就看得出,他一個大男人,體力還沒有兩個女人的好!他面子上掛不住,若不是因為陰淮在會議上那耍賴討糧的樣子太氣人了,他根本就不會親自來這山旮旯考察!

他看著還沒到頂的山,有些後悔自己的意氣用事,他也就仗著明後天休息,才敢過來的。但是聽這兩個女人的話,明顯就是不想讓他在村裡留宿。他無奈地看了看張村長,卻現年老的張村長,體力似乎都比他好上一些。他更後悔了。

在陰宥進入青山村邊界的時候,就已經把村裡的密道口給閉合了。而這突然的閉合,令村民們知道,村長回來了。陰周和陰閔都是反應極快的人,她們原本還在一家一戶地探查村裡房子的修建和入住情況,聽到密道口封閉的訊息,立刻明白陰宥她們或許是帶外人回來了,於是迅把祠堂周圍的人疏散開。

就在揹著大包小包從密道出來的村民們被安置好後,陰宥、陰淮,還有張村長、王書記進入了青山村。

一個看起來差不多兩歲,但實際上只有一歲左右的小女孩,盯著石像,驚奇又興奮地叫道“動,動了!”

一雙粗糙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笑著對旁邊一個年輕的男人說道“菡菡說話越來越清楚了。”她並沒有把小女孩的話當一回事。

年輕男人正用已經處理好的蓑草,編織蓑衣。他看了看陰菡,溫柔地笑了笑,“周姨,您可別誇她了,這孩子機靈,知道您誇她,待會兒該得意了。”

摸著小女孩的女人,正是陰周,她穿著手工納的精緻布鞋,一襲寬鬆的麻布衫,頭隨意地綁在身後。

陰周特別驕傲地摸了摸陰菡的臉,“菡菡是她的孫女,生來就註定與眾不同!”

她的手太粗糙,只摸了兩下,陰菡的臉上就被刮出了紅印。陰周忙收回手,她看著陰菡的臉,有些心疼,有些失神。

“菡菡長得跟她真的那麼像嗎?”年輕男人問道。無論是周姨,還是淮姨,常常會看著菡菡,看著看著就走神。

陰周抬頭看向祠堂正中的石像,“像,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隔代遺傳,還真是神奇。”

年輕男人垂下眼簾,據說母親是在他一歲的時候,就變成這樣的。打他有記憶起,母親只存在於村裡叔伯嬸爺們的話裡,那樣的英勇強大,遙不可及。

“定會,你知道嗎?若村長沒有沉睡,現在的槐西村肯定不是這樣。”一盤散沙,人心惶惶。陰周的聲音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沉重。槐西村的村長是村裡的頂樑柱,就像陰宥,即使她石化了十六年,但她的石像還是給村裡人足夠大的勇氣,使得村子平安地撐過了十六年。不過,最近村裡似乎有些不大平靜,她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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