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當年的事情，樂遊聽過魔族版本的，有聽過神族版本的，其實拼拼湊湊也能湊出大概的全貌，其中只有一個關鍵點讓樂遊想不明白，那就是魔王為何殺了神女。

當初神族和魔淵爆戰鬥可能只是一場意外。就算是如今，各界之間依舊會有些小打小鬧，也會經常有些別的種族來騷擾神族。正因如此，神界才需要四方之神和戰神。

神族和魔淵的戰鬥進展到白熱化，最後鬧成這個樣子，就是因為當時的魔王殺死了神女，叫神王崩潰，誓要踏平魔淵。從那之後，神族和魔淵之間的爭鬥就愈演愈烈，持續不斷，一直延續到今天。

神女聽到樂遊的問題之後明顯愣了一下，眼中沒有浮現出任何哀怨，只是有些惋惜“想不到千年的時間過去，還有人想要在乎當年的真相。”

“當初你跟我說，是魔王殺的你，但是你讓他動的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樂遊追問。

但是這次神女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視著她的眼睛問“你這次是做好準備帶我出去了嗎？”

清冷的眼眸看著眼前的一縷殘破的神魂。神女的神魂很虛弱，其實神潭除了困住她之外，也是對神女的一種保護“出去之後，你的神魂可能撐不了多長時間，你確定？”

神女淺笑著看著樂遊點頭“確定。我有我一定要做的事情，即使做完之後完全死掉也沒關係。”神女笑起來能夠莫名地讓人感到很舒服，樂遊能想象到為何當初魔淵的魔物們大多都很喜歡神女。

“其實我在千年前就已經死了不是嗎？雖然還剩下一縷殘魂，可被困在這裡，誰都不知道，我也什麼都不能做，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呢？”神女像是在問樂遊，又像是在自嘲般地自言自語，“我在世人心中明明早就死了的呀。”

三清自始至終都在旁側看著，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沒想到，神潭之下最大的秘密竟然是神女！

雖然三清並未見過神女的真容，可之前她在神王殿中無意間看過一次神女的畫像。神女面容秀氣和善，整個人身上有一股獨特的親和的氣質，三清雖然只看了一眼，便記住了。

那次是三清進入神王殿的時候，看到神王正在拿著神女的畫像緬懷。那次神王正看得入神，現三清來力量之後快將畫像收了起來，甚至有些生氣。也是從這次之後，三清便再也沒見過神女的畫像了。

“神王多久會來一次？”樂遊問。

“大約一月一次，他前日才來了一次。”神女聽到樂遊這般問，眼中露出希望的光芒。

隨後樂遊鬆口道“我體內有一處虛無空間，可承活物，載神魂，還能滋養神魂，你便先去那裡吧。”

樂遊注意到在她說話的時候神女的眼睛越來越亮，臉上也是抑制不住的開心。她已經太久沒有出去了。

開心的就像是一個小孩一樣。

“太好了！”神女高興地鼓掌，然後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將七副神骨帶上，將這些神骨凝丹，可增進千年修為呢。”

神女高高興興地帶著樂游來到那放著七副神骨的房間，樂遊也毫不客氣地直接將神骨收下，放到虛無空間中。因為江心正需要這個。當神女的神魂進入樂遊的虛無空間之後，樂遊和三清便急忙離開了神潭，溜出了神王殿。

幸好她們離開的時候神王還沒回來。

樂遊和三清直接來到戰神殿，將大門緊閉後將神女的神魂放出來。好久沒有出來的神女很興奮，激動地在繞著神王殿觀賞。

樂遊便跟在神女身後，問她“當年你到底為何讓魔王殺了你？”

這話讓神女腳步頓住，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凝固。三清和樂遊見狀，對視一眼後靜靜地等待著她開口。

“當年我意外墮魔，還失去神志在神界大殺四方。當時正值神魔大戰，神界和魔淵矛盾尖銳……”神女眼神恍惚起來，回憶起當年的事情，“我在去找魔王的時候，聽到當時魔淵四大將之一的粥垣在為魔淵民眾請命，說讓魔王處死我，以振魔兵士氣，安撫魔淵亡魂。”

樂遊聽到這裡淡淡道“第一任魔王定然不肯。”

若素神女低笑，眉眼間透露著甜蜜“他當然不肯，而且他若是不肯，我在魔淵也是安全的。可是……”若素神女忽然轉身看著樂遊，她那雙眼睛清明透亮，似乎將一切都看的很通透，又似乎什麼都看不清。

若素神女接著說“可是他是魔淵的魔王，我不能讓他失去民心。而且，我的確殺了很多魔淵的民眾。”說著，若素神女顫抖著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手心，“我這雙手，沾染了許多無辜的鮮血。我這雙手一生救人，從不殺生，清醒後的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內心崩潰……再加上魔族上下都想要殺我報仇，我便……”

“你便讓第一任魔王親手殺了你，以穩固他魔王的威望？”樂遊見若素神女掩面哭泣，說不出話來，猜測著補充道。緊接著就看到若素神女點頭，眼淚從她的指縫間流淌出來。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三清滿臉吃驚。在她眼中的魔淵，就是心狠手辣，無情無義的。現在細細想來，這些也都是神王灌輸給他們的，他一直說當年神魔大戰時魔淵的罪責，卻不成想真實情況竟然是這樣。

“那神王知道是這樣嗎？”三清追問。倘若神王不知，那還情有可原，若是神王知道，還將神族和魔淵的關係弄得這般水火不容，見面就要打的程度，實屬自私。要知道在這千百年來，因為神族和魔淵矛盾而殞身的神可並非少數，甚至許多修為高強的上神都因此隕落，連江心也……

問出這個問題後，三清忍不住攥緊拳頭看著若素，呼吸都停滯了。

若素緩緩將臉從手中抬起來，淚眼婆娑道“我自然是與他說過的。我原本被藏在魔淵，但是死後不久，神王便將我偷了回來，以他自己的神力將喚回我殘破的神魂。那時神族和魔淵的大戰還未結束，我就告訴了他真相，並且叫他停止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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