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殷芊注意力並沒有在邊熠身上，她像是感應到什麼般衝向魔王宮殿中，激動地看著上空的墨澈。

她全身輕微顫抖著，朝著墨澈單膝跪下去無比虔誠地朝著上空的人行禮“王，我等到您了。”

“殷芊，千百年過去了，你還在替我守著這個魔淵，辛苦你了。”巨大的黑色翅膀煽動，墨澈緩緩從上空落下來，落到殷芊面前，“那個跟在我身後跑的小姑娘現在長大了。”

殷芊低頭笑，語氣中頗有些感嘆“哪裡是長大了，都成老婆婆了。”她就知道，當她看見墨澈的第一眼她就感覺到了，她追隨的王的神魂就在墨澈的體內，她終於等到了。

怪不得，怪不得制定計劃的時候，墨澈說他一人留在魔王宮殿之中就足夠。第一人魔王的力量，就算是那神王，都未必能及，更別說這區區幾百個精靈了。

殷芊不知道的是，當年也是他一手覆滅了精靈一族。若不是墨澈將清心訣修煉到了三階，他也不能借助墨澈的身體出來，不過時間有限。

“殷芊，我要和邊熠單獨談談。”

“是。”殷芊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並且將魔王宮殿的門關好。在關上門的剎那，斗篷下的她忍不住簌簌地流下眼淚，她伸手去擦，卻是止不住。其他魔兵看著殷芊的樣子都覺得很奇怪，又不敢靠近。

魔王宮殿中，邊熠疑惑地看著眼前的魔王問“你到底是誰？”方才殷長老很奇怪，像是和魔王認識了很久一樣。

墨澈抬手間，蒼朔巨大的身影就消失在魔王宮殿之中。他緩緩走向邊熠，邊熠在他的靠近中越想要臣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是滅掉精靈族真正的，也是唯一的兇手。”

滅掉精靈族的不是……第一代魔王嗎？邊熠眼中露出疑惑又震驚的神色，他還來不及去思考這是怎麼回事，就聽到桀驁不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我知你們精靈一族想要復仇的心情，可你知道我為何將他們滅族嗎？”

邊熠看著他，還沒開口，就聽墨澈說“你肯定不知道，當時你還沒出生呢，甚至連你母親，那個死掉的精靈王都還是一隻未化成人形的蝴蝶。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

墨澈說著輕輕嗓子，擺出了一副要講故事的架勢。他已經好久沒有和魔對話了，如今感受到這熟悉的氣息，還有些小激動。

“精靈美麗，是這世間最美好最聖潔之物……似乎各界都是這樣認為的。可當年我前往精靈族拜訪（實際上是聽說精靈族有一種叫做駐顏丹的寶貝，他是去借著拜訪的名義偷駐顏丹去的），無意中走進了一處隱蔽之地，那個地方，比我魔淵任何一處地方都陰森恐怖。遍地的血水，白骨，以及……像是怪物一般的精靈。他們正在進行著一場吸血狂歡。那裡有人，有獸，有魔，有神……看似純潔美麗的生靈們囚禁了幾乎各界的生靈，吸食他們的血液。”

邊熠在墨澈的講述中瞳孔逐漸放大，滿眼都寫著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呢？這……這般駭人聽聞之事，怎麼會生在精靈一族？

“甚至為了能夠擁有更多的血液可以吸食，他們還會挑選出一部分生靈來，讓他們結合產子，不顧種族的結合。若是不願，就會被他們活活折磨死，會生不如死……這些孩子一旦生下來，根本不會等他們長大，便會被立刻被吸乾血。剛出生的嬰兒，血是最鮮嫩最精純的，也是駐顏功效最大的。哦對了！”墨澈忽然身體前傾靠近邊熠，嚇得邊熠後退幾步摔倒在地上。

邊熠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眉頭深深皺著。此刻他的雙眼中寫滿了驚恐，他甚至想要逃離，但是卻無處可逃。

墨澈眼神空洞地看著他“你或許還不知道精靈青春永駐的秘密吧？沒有駐顏丹，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駐顏丹！那不過是給外界看的藉口罷了！真正讓他們保持美麗容顏的秘訣就是……鮮血。”

墨澈緊緊盯著邊熠，見他臉色慘白，一個勁兒地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一定是在騙我！”他怒吼著，眼神卻是閃爍的。

“我和精靈們一起生活了百年，我是跟著他們一起長大的，我見到的精靈們不是這樣的。”邊熠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打擊，甚至變得有些癲狂，“我母親說，精靈一族是世界上最友好的，最和睦的種族。”

墨澈看著他的樣子皺眉“你幾百年來沒有現過周圍有哪些魔或者手下忽然消失嗎？”他說完這話，看見邊熠忽然像是木頭人一樣愣住，冷笑了幾聲，“現在察覺了？”

原本他想著這樣就能將精靈放在自己的視線下看管著，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死了。

“精靈根本就是嗜血的惡魔，所以我才滅了精靈一族。”墨澈說著直起身子來，“只是當時看見有些還沒有成型的蝴蝶，最終還是不忍，留下來他們。”當初那些剩下的精靈們來到魔淵也是長了心眼的，就是不多。他給這群精靈身上下了一層禁制，他們和他們的後代只能在魔淵中行動，不可踏出魔淵的範圍。

“我查過，精靈一族不吸血的話，只是修煉度慢，會衰老，壽命也沒那麼長而已。我原本以為這些還沒有成型的精靈沒有接觸過血液，或許不會吸血，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會選擇把所有的精靈全部滅掉，絕不心慈手軟。”墨澈的眸子忽然陰沉下來，閃爍出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垂眸看著地上情緒崩潰的人，“當年的事情既然是我留下了禍患，那就由我來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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