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天 12月19日星期日(第2/13頁)

作品:《獵殺“紅十月”號

“對了。”

“艦長,你們的方向舵也出問題嗎?”曼庫索問道。“在跟蹤你們時,好象你們轉的彎相當大。”

“用‘毛蟲’就是這樣。軸隧裡流出的水猛烈衝擊方向舵,如果你用得太厲害,舵就會給打得直顫動。我們第一次下海試航時,就把舵給擊壞了。這是因為,啊,你們怎麼說來著,兩個‘毛蟲’軸隧碰在一起了。”

“這對螺旋槳的運轉有影響嗎?”曼尼恩問道。

“沒有,只對‘毛蟲’有影響。”

曼庫索不喜歡這個情況。其實並沒有多少關係。計劃很簡單,直截了當。三艘潛艇直奔諾福克,兩艘美國攻擊潛艇以30節的速度在前互動駛行,偵察開路,“紅十月”號則保持20節的恆速隨後而行。

艇首轉彎時,瑞安開始回舵。他等得太久了,儘管是右舵五度,艇首還是向右偏過了預定的航道。陀螺羅盤復示器每轉過三度就抱怨似地卡嗒一響,一直轉到0-0-1才停住。又用了兩分鐘才回到正常航道。

“真對不起,現在穩在0-0-8上了。”他終於報告說。

拉米烏斯體諒地說:“你學得很快,瑞安。沒準哪天你會成為一名真正的水兵的。”

“謝謝,我可不幹。這次航行我弄懂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們這些人掙的每一分錢都是該得的。”

“不喜歡潛艇嗎?”曼尼恩吃吃地笑了。

“沒地方跑步。”

“那倒是真的。艦長,還需要我嗎?我想到艇尾去,輪機艙人手奇缺。”曼尼恩說。

拉米烏斯點點頭。難道他是統治階級出身?這位艦長迷惑不解。

“科諾瓦洛夫”號潛艇

圖波列夫正在回頭往西航行。艦隊命令,除他的A級潛艇和另一艘艦艇外,全部都以20節的速度往家走。圖波列夫要往西航行兩個半小時。現在,他正以五節的速度反航向行駛,這是A級潛艇能夠不出聲航行的最高速度。這樣作的想法是,在這一片混亂中,他的艦艇不會被發現。此時,一艘“俄亥俄”級艦艇正向諾福克駛去,更可能是向查爾斯頓駛去。不管怎樣,圖波列夫可以悄悄地在這一帶繞圈觀察。“紅十月”號已被炸燬,他從作戰命令中只知道這些。圖波列夫搖了搖頭。馬科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呢?不論答案如何,他的叛國行為就已要了他的命了。

五角大樓

“我覺得,要是再多些空中掩護就更好了。”福斯特海軍上將說,身子靠著牆。

“是的,先生,但是我們不能太顯眼,是不是?”哈里斯將軍問道。

兩架P-3B飛機正沿著哈特勒斯角至弗吉尼亞這條航線進行搜尋,好象是在進行例行的飛行訓練。其他大多數的“獵戶星座”式巡邏飛機都遠在海上飛行。蘇聯艦隊已經駛出海岸400海里了,三隊水面艦艇已經重新匯合,周圍都是他們的潛艇。“肯尼迪”號、“美洲”號和“尼米茲”號在他們東面500海里處;“新澤西”號也在減速拉開距離。俄國人返航一路上都會受到監視。航空母艦各戰鬥大隊將跟在後面保持一定距離,一直跟到冰島,而且要各航空大隊若即若離地不斷出現在他們的雷達探測範圍內,好讓他們知道美國還在注意他們。冰島基地的飛機則負責跟蹤他們返家的一段航程。

英國“無敵”號現在已不參與行動,正在往回走的路上。美國攻擊潛艇正恢復到正常的巡邏方式;據報,蘇聯所有潛艇都巳駛離海岸,但是這一情報還不精確。他們行進的隊形鬆散,發出很大的聲響,使巡邏的“獵戶星座”式巡邏機難以跟蹤,因為它們沒有聲納浮標。儘管這樣,哈里斯中將還是判斷這次行動行將結束。

“那你要去趟諾福克啦,將軍?”哈里斯問。

“我想應該去同大西洋艦隊司令碰下頭,行動後的一次協商,你明白的。”福斯特說。

“是、是,先生,”哈里斯說。

“新澤西”號戰列艦

“新澤西”號正以12節的速度行進,兩邊各有一艘驅逐艦給它加油。伊頓准將正在編隊指揮官作戰控制中心。一切總算平安無事地過去了,謝天謝地。蘇聯人現在在前面相距100海里之處,仍在“戰斧”式導彈射程之內。但是別的什麼都夠不著他們了。總之,他感到滿意。他的部隊同“塔臘瓦”號一起成功地執行了一次行動。“塔臘瓦”號現在正南行去佛羅里達州梅波特,他希望他們不久能再在一起這樣行動一次。一艘戰列艦的將級軍官可以指揮一艘航空母艦,這還是老早以前的事。他們一直不斷地監視著“基洛夫”號的動靜。要是當時發生一場戰鬥,伊頓相信他們能對付得了伊凡。更重要的是,他確信,伊凡也明白這點。他們現在等的只是返回諾福克的命令。回家過聖誕節可太棒了。他認為他的部下應該得到這個機會。戰列艦上的許多士兵都是老手了,差不多每個人都成了家。

“紅十月”號潛艇

砰,脈衝訊號響了一聲。瓊斯將回聲訊號的時間記在小本上,並叫道:“艇長,剛從‘步魚’號得到訊號回聲。”

“步魚”號現在在“紅十月”號和“達拉斯”號前方10海里。他們的想法是,讓它在前行駛,先監聽十分鐘,從它的主動聲納發出的訊號將表示距“步魚”號10海里以及前面的20多海里都是安全可行的。“步魚”號將慢慢漂流來證實此處安全可行。在“紅十月”號以東一海里處的“達拉斯”號立即全速行駛,超過“步魚”號10海里。兩艘攻擊潛艇互動前進。 瓊斯正在試驗俄國的聲納裝置。他發現主動聲納裝置還不賴,對被動聲納系統,他根本不想一試。因為在“紅十月”號安靜地呆在帕姆利科灣水底下時,他一直無法探測到美國潛艇在何方。那些潛艇也是一動不動,只用反應堆在轉動發電機。可它們就在一海里以內呀!沒能找到使他很失望。

同他在一起的軍官叫布加耶夫,相當友好。開始時那人有點傲慢——瓊斯想,好像他是主人,我是奴隸——後來那人看到艦長那麼器重瓊斯,於是改變了態度,這使瓊斯感到驚訝。從瓊斯知道的那一丁點共產主義來看,他原以為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可當兵的竟連個食堂都沒有,這不是有點瞎扯淡嗎!在睡艙裡吃飯?

瓊斯應該睡覺了,他卻利用了這一小時來研究這艘潛艇。曼尼恩先生也同他一起研究。他們從睡艙開始,每個人的床頭櫃都沒有鎖——大概是便於軍官們隨便搜拿。瓊斯和曼尼恩也就如此這般地翻箱倒櫃檢視一番。沒什麼有趣味的東西,連水兵們儲存的春畫也都是蹩腳貨,擺的那些姿態裝腔作勢,全是傻樣;那些女人——嗯,瓊斯是在加利福尼亞州長大的,見得多了!這些全是破爛貨。他於是毫不困難地懂得了為什麼這些俄國人想叛逃。

導彈是他們感興趣的。他倆開啟了一個檢查蓋,仔細檢視了導彈內部。他們想,還不算低劣,接線太鬆了點,也許那樣試驗起來容易些。這枚導彈看起來特別大。噢,他想,原來那些狗雜種就是用這些東西對著我們來著。他不知海軍會不會拿它幾枚。如果有朝一日要向老伊凡發射幾枚導彈,不妨把伊凡自己的導彈也添上。瓊斯,一派胡想,他對自己說。他壓根兒就不希望讓這些該死的東西飛出去。有一件事肯定是要辦的:這艘艇上的每一樣東西都要卸下來,經過試驗、拆開來,再進行試驗——而他是海軍中研究俄國聲納的頭號專家。也許在分析時他會在場……在海軍再多呆上幾個月會是值得的。

瓊斯點燃了一支香菸。“來一支我的煙,布加耶夫先生?”他將一包香菸遞向這位電子軍官。

“謝謝,瓊斯。你以前上過大學?”上尉拿了一根美國香菸。他早就想來一支了,但過於自尊,不好意思開口要。他慢慢地才明白,這個士兵是他的技術同行。雖然瓊斯還沒資格當值班軍官,但是他操作維修聲納裝置絕不遜於他所知道的任何人。

“是的,先生。”瓊斯知道,對軍官叫一聲先生,絕不會傷對方的感情。特別是對這些傻傢伙。“加利福尼亞州理工學院。讀完五個學期,平均分數是A。我沒讀完。”

“為什麼要離開?”

瓊斯笑了。“嗯,先生,你要知道,那個加州理工學院是個,嗯,挺怪的地方。我跟我的一個教授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他用頻閃光燈進行高速攝影,我呢,裝了個小開關,他那兒一閃,整個房間的電燈就滅了,不幸開關短路,電路起火。”把一個實驗室給燒了,三個月的資料資料和15,000美元的裝置全毀了。“這違反了校規。”

“你學什麼的?”

“我要拿的是電機工程學位,副修控制論。還有三個學期就行了。我一定要去學完,然後去拿碩士,然後是博士學位;到那時,我要作為無軍職人員,回到海軍來工作。”

“你為什麼要搞聲納呢?”布加耶夫坐下來問。他還從來沒有和士兵這樣談過話。

“嘿,先生,這個有意思。只要一發生事——你知道,譬如戰爭吧,跟蹤另一艘潛艇,就象現在這樣——我就成了指揮官。艇長幹什麼都得依照我給他的資料行事。”

“那你喜歡你們的指揮官嗎?”

“自然,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一個——我一共遇到過三個。我現在的艇長可是個好人。你只要把你的工作做好了,他就不會跟你找麻煩。你有話要跟他說,他就聽著。”

“你說你要回大學唸書,你怎麼付學費啊?他們告訴我們,只有統治階級的子女才能去大學唸書。”

“那是胡扯,先生。在加州,只要你有辦法,你就去讀唄。象我,我一直在攢錢——在潛艇上花不了什麼錢,是不?——海軍也還可以幫忙。我已經攢了不少,足夠我學完碩士的。你學的是什麼?”

“我上的是高等海軍學校,跟你們的安納波利斯一樣。我希望在電子學方面得一個正式學位。”布加耶夫道出自己的夢想。

“不費事,我可以幫你實現。如果你的程度夠得上加州理工學院,我可以告訴你去找誰。你會喜歡加利福尼亞州的,那可是個居住的好地方。”

“我還希望操作真正的計算機。”布加耶夫說,意真情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