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笑了笑道：“現在是農閒嘛，我哥在家裡閒著，家裡長輩疼我，就派他給我送點東西過來，我媽給我送來了玉米粒、大米、還有面粉，這都是家裡自己做的。我伯孃那邊也送來了野栗子、綠豆、黃豆等，我還想著晚上燉栗子骨頭湯呢，肉太貴，骨頭燉湯可以補身體。不跟大家聊了，我男人不在，我拎不動水，我哥來了，剛好可以幫我拎水，來的真是湊巧。”

大家不想聽白露炫耀了，誰家孃家對嫁出去的女兒這麼好？又是送大米、又是送麵粉的。不過大家知道，白露收到家裡寄來的包裹好幾回了。再看人家的哥，長得人高馬大的……人比人，氣死人。

王有食的心情突然有些好了，這幾天，不能生育的事情一直壓著他，就是剛才被人問起他的時候，儘管他知道堂妹不會說什麼，但是內心還是緊張的，那一瞬間的壓抑和自卑，簡直無法形容。可是現在，聽著堂妹炫耀的說法，好似他來到這裡，就是為了給堂妹送東西似的，他的心情又不由的好了，也鬆了一口氣。

白露道：“這家屬院裡的軍嫂都閒著，而且都是女人，女人多了，閒話也就多了，不過四哥放心的住在這裡，你們之後的事情，我也有了想法。”

王有食好奇：“露露是怎麼想的？我是……我是暫時不打算回去的，你可能不知道農村裡的那些人，他們說的話真是能氣死人，我這樣如果回去，還不得給他們笑死，我……露露，我有一個想法。”

白露道：“四哥你說。”

王有食又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我在回來的路上就想過了，也跟你四嫂商量過了，如果……如果我真的沒法有孩子了，我想在這邊的農村裡抱養一個，可以不要兒子的，女兒就好。現在很多人家不喜歡女娃，所以抱養一個女娃應該也是容易的，也不是抱養，而是過個一兩年，抱個剛出生的女娃，這樣大家肯定以為是我和你四嫂生的，就連我媽，我也不想說，如果我媽知道了，畢竟不是自己的親孫女，所以……這件事只有我們夫妻和你知道，你看可以嗎？”

白露有些意外，她沒有想到王有食會這樣想，不過仔細想，這法子的確是好，只不過：“四嫂真的沒有意見嗎？”畢竟在這個時代，女人也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吧。

王有食道：“我跟她商量過，她說沒有意見。如果到時候她想離婚……那就離婚吧，我自己一個人在外面過個幾年，再抱個孩子回去，養大了就當給我養老，她……我也能理解，我也不想耽誤她。”

白露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管是王有食還是江氏，都是實實在在的人，沒有什麼花花腸子。前頭三年，大家以為是江氏不能生的時候，王有食爺沒有嫌棄她，現在輪到是他的問題了，江氏也沒有在意。白露道：“這件事先不提，反正四哥和四嫂還年輕，醫生說先調養身體，調養個兩三年的，如果還是沒有的話，再抱養也不遲，晚一點，就當是老來子或者老來女。”

王有食道：“嗯，聽你的。”現在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都說了，可以先調養幾年，也就是說還有希望，等到了一定的年紀，希望越來越小了，再抱養也不遲，而這幾年，自己也要努力，賺點養老的錢。

王有食挑了兩桶水回來，江氏已經洗好澡了，洗過澡之後，整個人就舒服了。接著王有食洗澡，江氏去睡個午覺。王有食洗澡的時候，白露道：“四哥，我出去一下，你的病歷本我拿走了，我去問一下部隊裡的醫生，對你這件事有沒有什麼特殊要提醒的。”

王有食道：“行，麻煩露露了。”

白露到醫務室，呂蔚不在，裡面只有一個陳飄。

“陳醫生，現在方便聊聊嗎？我上午帶我哥去軍區醫院檢查了一下，這是他的病歷本。”白露道。

陳飄道：“閒著呢，坐，病歷本讓我看一下。”

白露坐下，把病歷本給了陳飄。陳飄看了之後道：“這種問題很普遍的，關於不育不孕，最常見的無非是女人宮寒、男人精弱。像你哥這樣的，只能調理，先喝中藥調理個半年，中間不要行房，調理之後再看一看，如果可以的話，按照我之前說的，調理之後在女性排卵的時候行房，那幾天可以稍微勤一點，又或者……喝點助興的東西，當然，要對身體沒害的，比如什麼酒之類的。你先讓他調理身體，調理身體的方子你們之前不是問了中醫嗎？我對中醫不瞭解，但是調理身體的確是中醫好，你們可以按照方子去抓藥。”

白露和陳飄談了一下之後就回去了，回到家裡，王有食也洗好澡了，聽到她回來的聲音，他從房間裡出來：“露露，那個……那個部隊裡的醫生怎麼說。”

白露道：“醫生說，你這種情況在男人中是非常常見的，只是農村那邊不知道，所以把事情看的比較嚴重。一般來說，男性調養幾年，還是有一定的希望的，不過在調養期間不能行房，半年後再看身體情況，如果調養的有些好轉了，那麼在女性排卵期可以行房，那幾天最好房事勤一點，就是……就是一個晚上來個兩次，如果提不起勁，可以喝點鹿鞭酒，就是能壯陽的酒。”

跟王有食說這個，白露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王有食倒是沒有不好意思，在他心中白露是堂妹，堂妹跟親妹妹一樣，所以跟親妹妹之間，就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王有食道：“行，我明白了，按照這個來，那抓藥方面？”

白露道：“明天我們去城裡抓藥，不急於一時。四哥累嗎？累的話可以休息一下，睡一覺。這幾天琛陽都不在，他禮拜六晚上才回來，等過幾天，他放寒假了，就會住在這裡。”

王有食：“累倒是不累，在火車上也是一直在睡覺，我們買的臥鋪。”

白露道：“我們來隨軍的時候，買的也是臥鋪，裡面還不擠，人不多。”

王有食道：“對，人不多。”

白露最近不上學，等到了期末考試再去，所以在家的時候，她就看初中的課本。王有食坐著有些無聊，其實還有一點不安，他也不是那種性格沉穩的人，加上白露是他堂妹，所以他也就直接問了：“露露啊，你之前說，我幹活的事情，你……你能給我透露一下嗎？”

白露是把書拿到大廳裡看的，她在餐桌上看書，王有食坐在一邊，兄妹倆有聊沒聊的聊著，不然她回房間，把王有食一個人留在客廳，可是挺尷尬的。聽王有食問起工作的事情，白露道：“這個事情還沒有底，但是反正要跟你們說的，我就先跟你們透露一下。首先是關於你工作的問題，我們部隊裡有關於……”白露把部隊家屬計劃說了一遍，“不過這個計劃暫時還沒有透過，但是我估計透過的可能性很高，而且我是計劃負責人，把四哥你介紹進去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說當下提倡不走後門、不走關係，但那也只是對外說說，況且王有食是能幹活的人，她把王有食介紹進去，剛好可以當她的助理，負責一些事情，這點自信白露還是有的。“不過，如果我把四哥你介紹進去了，四嫂就不好進去了，因為就算走我的關係，一個進去和兩個進去是不同的，一個進去沒有人會有意見，但是兩個就是走後門的太明顯了。”一個人進去，人家肯定會說，這個計劃是白露制定的，她介紹自己的哥哥進去怎麼了？但是兩個進去，人家肯定會說，雖然這個計劃是白露制定的，但是她走後門要走了兩個名額，也太過分了吧？所以，一人和兩人的說辭，是完全不同的。

王有食道：“不用不用，你能介紹我進去，我已經很感激了，你嫂子沒事，我可以養她的。”他如果做了工人，養自己媳婦肯定沒問題的。

白露道：“如果你去上班，四嫂一個人在家裡肯定也是無聊的，人生地不熟不說，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時間長了，這日子她估計也不會喜歡。”丈夫成了工人，自己卻是在家，一個人寂寞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

王有食一聽，也有擔心：“那？”

白露道：“四嫂的手工活怎樣？”

這個……王有食不知道怎麼說，因為他也不知道怎麼評價女人的手工活。

白露道：“不好也沒事，我打算介紹四嫂去村子裡學織布，紅星一村那邊，平時農忙的時候，婦女們都去上工了，織布的人少，所以肯定是需要織布的婦人的。就是平時農閒的時候，有人去他們那織布，肯定也很高興，因為他們織出來的布是賣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