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的話語很簡單。

只有五個字。

是個問句。

“李總，虧多少？”

李毅男頓時覺得不妙。

自己，好像上當了。

但他心裡不想承認，他看著唐缺道“你不是說只要你在，我一個標都拿不到嗎？現在，我拿到了。”

唐缺擺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道“李總，有一個故事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李毅男意識流捧哏，隨口接道“什麼故事？”

唐缺講起了故事“關於文科生和理科生的。國家要打仗徵兵，學化學的學生去報名，說我可以為國盡忠，徵兵的人說不行，你在後方，去化工廠工作，做出更好的炸藥和化學品，就是為國盡忠。”

“一個學機械的學生，也去報名，說自己可以在前線衝鋒，也被拒絕。說學機械的，可以在後方造出更好用的車子和其他機械。”

“但一個學文學的學生去報名的時候，剛說了自己的專業，還沒表明自己送死的決心，就被安排到了最危險的地方，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李毅男愣了一下“文科生最沒用？”

唐缺搖搖頭“是啊，文科生最沒用。”

李毅男不明白唐缺這故事啥意思，和現在的合同有啥關係，琢磨了半天才問道“你啥意思？”

唐缺呵呵“沒啥意思？我是文學院畢業的，本來沒啥用，本職工作就是胡說八道吹牛皮日大蛋，我的話你怎麼能相信呢？一點分辨能力都沒有，白當了老總這麼多年。”

“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要這個合同啊李總。”

李毅男臉色鐵青，嘴唇不停地抖動“你的意思是你本來就沒準備簽訂這個合同，只是故意壓低我中標的價格？”

唐缺點點頭“是啊。”

“……那你之前說你勢在必得。”

“呵呵，我是文科生啊，剛才就說了，胡說八道是我的本職工作。”

“……”

李毅男都快崩潰了。

人家都承認自己胡說八道了，自己還能怎麼繼續譴責。說不定自己狠狠罵兩句，唐缺還會笑著說‘謝謝誇獎’，到時候自己難免吐血。

不管如何，這枚苦果是自己造成的，咬著牙也得吃下去。

他只能嘴硬下去“呵呵，說一千道一萬，這個合同也是我們海灣拿到了，而不是華維。”

唐缺哈哈一笑“這麼個千萬級別的小合同，對於華維來說算什麼？”

“……”

李毅男鐵青著臉不說話了。

是呀，華維現在一年幾百億的合同，千萬級別的合同，不算小，但絕對算不上大。

華維失去這一單，無足輕重，可是對海灣的影響，就很大了。

不止是士氣。

還有盈虧。

這麼虧下去的話，海灣可虧不起。

華維剛剛買了電氣公司，再加上手裡本來來就有的，手握百億鉅款，就算一點合同不簽訂，也能撐五年。

虧一點暫時沒啥問題。

海灣可不行。

李毅男終於從內心裡重視了唐缺。

他承認，唐缺把自己吃的死死的，從前兩天的那一個標，就開始給自己下套，可惜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

在玩弄人的心理方面，自己和唐缺有差距，很大的差距。

他不明白，唐缺明明很年輕，剛剛大學畢業的樣子，怎麼會有這麼深沉的心思。

難道，是政總的授意？

嗯，肯定是。

李毅男心裡篤定的認為，唐缺肯定是經過了政總的授意，唐缺就算厲害，也不可能有這種將自己玩弄於股掌的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