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1/3頁)

作品:《山海紀之龍緣

第二日,西郡王府在行館門邊張貼出告示,言北郡目無王法,禍亂天下,今持強欺凌西郡,但西郡王府不敢以一家恩怨禍及無辜,各位參選郡馬的義士可自行決定去留。

樂越一行擠在人群中看告示,樂越瞥見孫奔也站在人群中抱著雙臂看榜,圍觀的眾人群情激奮,有人高聲道:“楚齡郡主一介弱質女流尚不畏懼,發誓為父母報仇,我等若此時退縮,還有何顏面自稱大丈夫,存活於世間?”

附和聲頓起。

孫奔握拳舉起手臂:“不錯,我們絕不能走,誓要保護郡主!”

頓時圍觀眾人紛紛跟他振避高呼:“保護郡主!”“保護郡主!”

樂越叼著草棍,冷眼旁觀,,抬手跟著應和了兩聲:“保護郡主……保護郡主……”

待眾人散開,琳箐看見孫奔的身影徑直向大門外去,忙匆匆向樂越道:“我先去盯著他,等下回來。”

琳箐使出隱身術,一路跟著孫奔經過大街小巷,最後來到一個僻靜的小院,孫奔插上院門,飛先鋒從樹梢上撲扇翅膀飛下,仰頭看向空中琳箐所在的方向,嘎吱吱怪叫兩聲。

孫奔隨即也向這方望來:“是哪位高人跟蹤孫某,請現身一見。”

琳箐現出身形,降到地面,孫奔笑道:“喔,原來是姑娘。”

琳箐直截了當道:“我說話不喜歡繞圈,我知道西郡王與你有殺父滅門之仇,你來絕不是想好心娶郡主,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孫奔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眯起雙眼:“姑娘為什麼要問我這些話,我又為什麼要回答你?”石凳邊的石桌上有茶壺茶碗,孫奔倒了杯茶,飲了一口,“我即使有什麼別的打算,對姑娘和樂少俠一方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或者你是來和孫某商談聯手?”

琳箐哼道:“算了吧,我們自有我們方法,和你不同道。只要你別礙到樂越,我才不會多管。我猜你想娶郡主,藉此羞辱折磨她,更利用西郡的勢力。但,這樣一來,你無法保證有外援,北郡可能會聯合安順王一起對付你,希望到時候你不要輸得太難看。”

孫奔朗聲大笑起來,飛先鋒跳到石桌邊對琳箐扮鬼臉,孫奔擦擦笑出的眼淚道:“姑娘太看得起在下了,這麼精彩的事情我可做不來。”

琳箐狠狠瞪著他:“我知道你另有下三濫的陰謀詭計。總之,你走你的獨木橋,別干擾我們這邊就好。”

孫奔握著茶杯,嘆了口氣:“唉,我還以為姑娘你終於關心在下了,原來又是自作多情。”

琳箐一陣惡寒。

孫奔溫柔款款地道:“姑娘請放心,我的妻子,只可能是我今生唯一的摯愛。”

琳箐差點連三天前的飯都吐出來。也不知道是誰一直高喊對郡馬志在必得,姓孫的說這種自打嘴巴的話真是眼皮都不帶眨的。

她剛準備離開,孫奔突然道:“姑娘不要以為只有在下會用下三濫的伎倆,記得回去提點一下你們那位一元所長壯志齊天要做皇帝的樂越少俠,別想著採嬌花卻被毒蜂蜇了手,那位楚齡郡主可不是一隻溫順的小綿羊,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什麼樣的爹媽養出什麼樣的女兒,與某些心裡想什麼全掛在臉上的姑娘一點也不一樣。”

琳箐擰起眉,瞪著孫奔:“你一個大男人,背後詆譭、嚼一個女孩子的舌根,丟不丟人?”

孫奔一臉無所謂:“反正在下一直是姑娘你口中的下三濫。”

“……”琳箐覺得與這人無話可說。

孫奔又道:“白震和周厲,最初一個是木匠,一個是酒館的跑堂。他們欠了賭債,差點被賭莊砍手,幸虧遇到我爹,之後才進入軍中。”

起初,白震和周厲只是在他父王百里齊的帳前做小卒,那兩人懂得向上攀爬,肯吃苦,會鑽營,漸漸越升越高,他父王以為這兩人是難得的人才,屢屢破格提拔,最終升為左右副將。白震和周厲還曾在點將臺處跪地對天發誓,永遠效忠忠義王,以報知遇再造之恩。

兩人做副將未有多久,得知朝廷因那句讖語對百里氏有所忌憚,便合謀陷害百里齊,白震偷窺郡王私印,偽造裡通番邦的信件,由周厲秘密呈給朝廷,待朝廷的判罪旨意與討逆大軍一齊到來時,百里齊還被蒙在鼓中。白震和周厲二人依然偽裝著跟隨在他身邊,直到敗走塗城,白震周厲套出了百里氏的秘密財寶與全部家眷所在,方才露出真面目,殺了百里齊。

孫奔道:“他們殺我父王的時候,我就在現場,我父王萬想不到這兩人會拔劍刺向他,直到死都還睜著眼。白震和周厲的夫人陪在我娘、我奶奶、我的姑姑和嬸嬸們身邊,她們下毒毒死了所有的女眷,包括我娘肚子裡六個月大的,我的弟弟或妹妹。本來也應該有我,可那時我想要跟著爹,沒和娘他們一起離開,藏在我爹的箱子裡。被我爹的侍從袁志發現,他讓我躲在別院的柴房裡,等爹談完大事再帶我去找他,結果……”

袁志為了讓柴房中的世子不被發現,有意假裝逃跑,將白震和周厲及手下引向外院,最後死在亂刀之下,屍體被砍得七零八落。

直到白震和周厲拖著百里齊的屍體準備領賞,放火燒別院,孫奔方才從狗洞裡鑽出逃跑。

孫奔笑道:“可能真是我命不該絕,或者老天知道百里氏冤枉,給我一條生路。我逃出別院,看到到處都在殺人,快跑不動時,突然有一隻黑色的四足獸從天而降,把我甩在背上。”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琳箐問:“然後呢?”

孫奔道:“然後我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一座山上,之後不久,就遇到了我的師父。”

聽完了孫奔的敘述,琳箐覺得,他的身世的確蠻坎坷的,雖然做事不擇手段,但卻情有可原。憑藉互脈麒麟天生的直覺,她知道孫奔是難能可貴的將才,說不定有朝一日,他真的能幫到樂越。

孫奔露出雪白的門牙:“怎麼,姑娘你不再兇巴巴地瞪我了,是不是對我這個人已然有所改觀?”

琳箐心中有些鬆動,但嘴上依然一點不放鬆:“你身世坎坷不代表你能恣意妄為做壞事。不過,今天,多謝你的提醒。”她再次隱去身形,化風而去。

琳箐跑去追查孫奔後,樂越和昭沅繼續到城裡四處查探。

昭沅不解,之前查過數日,樂越曾說查的差不多了,為什麼忽然又要再查。樂越解釋道,發生了北郡恐嚇事件之後,他想看看城中的反應。

城中沒有什麼變化,城門前已沒有了參選郡馬的人排的長隊,但依然戒備森嚴,進城出城都會被詳細盤問。最近樂越與昭沅常來城門處轉,進進出出,守衛的兵卒已經認識他們,任憑他們在附近徘徊,也沒有多問。

樂越看了一會兒進進出出的人流,剛要叫上昭沅一道離開,卻見城門處進來一輛馬車,被兵卒攔下,要求盤查,誰料竟起了喧譁。

那輛馬車裝飾華貴,有二三十人護送,為首的人堅決不讓兵卒檢視車內。

樂越和昭沅湊上前看,只見一個騎在馬上的老者正和衛兵爭得面紅耳赤。

“你們不過是一州城守兵,怎敢驚擾相府的馬車?”

老者面有皺褶,鬢有白霜,臉上卻光光的一根鬍子也無,聲音甚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