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姐，先喝口茶吧。”一道很平緩略帶啞音的聲音響起。

司夢妍的桌前便多了一杯斟好的紅茶，一縷縷熱氣升起，鼻腔滿是醇厚的茶香味。

然而司夢妍根本不領情，她冷著臉，看著對面臉色微白，似乎身體不大舒服的陳蘭，直言問“賀夫人，曼曼沒死吧。”

司夢妍從心理診所離開，就直奔盤山口，本以為在山口會被攔下，卻不想監守房的守衛，一見到她，便率先道明她的身份，更是直接把她帶上山。

在富麗堂皇的大廳，她終於見到時隔四年沒見的陳蘭。

陳蘭端坐在木凳，綰了一個好看的式，著玫紅色的旗袍，一副等待客人到來的模樣。

司夢妍便清楚，她早已預料她會來拜訪，也更堅定心頭的想法。

果真是賀家計劃的一切。

“是。”陳蘭點頭應下，此時再狡辯也沒有用處。

司夢妍呼吸一滯，沒想到陳蘭會承認，在來之前便堆積成山的滿腹怒言堵在胃裡，吐不出又消化不了，令她無比的難受。

所以她再次說話時，語氣更加的惡劣，“呵！賀夫人耍人耍得可開心？”

陳蘭知她怒氣難消，也不在意她的語氣，平和的接受下來。

淡淡地開口“我並沒有要耍你們。”

“沒有？”司夢妍嗤笑幾聲，“暗中送走曼曼，對外宣稱曼曼死了，還裝模作樣的辦了葬禮。”

說著說著，憤怒又增添幾分，司夢妍小麥色的肌膚都浮起一層薄紅。

“看我們傷心不能自抑，你們從頭到尾都袖手旁觀，一點資訊都不吐露出來，不是耍我們，是什麼？”

聽司夢妍的詰問，陳蘭只是眉頭輕微的擰起，又鬆開，捻著帕子掩住嘴，輕聲咳嗽幾下。

咳嗽聲停歇一會，陳蘭深吸一口氣，喝下一口溫茶，才不緊不慢地說“當時沒有辦法。”

司夢妍衝動，秦逸冰略寡斷，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遲早會暴露曼曼的蹤跡。

唯有瞞天過海，悄無聲息地送走曼曼，才是最優解。

可那話入耳，司夢妍只覺得是陳蘭的辯白。

於是她說“什麼沒有辦法？只不過是你們賀家一貫自大自狂的作風罷了！別扯什麼堂而皇之的理由！”

她眼角掛上了譏笑。

陳蘭自知賀家理虧，輕掃一眼司夢妍，她抿了一口紅茶，

嗓音略輕微地說“你要是這般認為，那就是吧。”

“……”嗓子眼脹。

司夢妍覺得像是拳頭打在一團棉花上，先前想追問送走曼曼的理由，此時覺得無所謂了。

都過去這麼久了，再問又有什麼用！

司夢妍吐出一口氣，問“曼曼的記憶和身份是怎麼回事。”

“如你所見。”陳蘭抬眸看了看咄咄逼人的司夢妍，旋即收回視線，輕淡起唇“失憶了。”

司夢妍頓時皺起眉，“又失憶？是離開前，還是後。”

她合理懷疑是賀家的計謀，賀唯都不知做過多少次同樣瘋狂的事了。

“離開前。”

陳蘭看得出司夢妍的猜疑，卻什麼都不說，輕飄的回答。

“呵。”司夢妍一聲飽含諷刺的氣音表明了一切，她挺著繃直的腰，再一次問。

“身份呢，是你們偽造的吧！還有曼曼網上的照片！”

“是。”陳蘭指尖輕觸杯壁，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