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而復得

作品:《天行軼事

我和張爺爺下車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就跟我一樣精神抖擻。曬得我的臉暖洋洋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鎮啊!比我們的村子大上好幾倍。街道又寬又長一直伸向很遠的地方看不見頭。

這裡的人比我們村子裡的人多,這裡的房子比我們村子裡最好的房子還要好,還要高。這裡賣東西的店鋪更多一戶挨著一戶列在街道兩邊。

張爺爺拎著我又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座很高很高的房子前。我抬頭看著這高大的房子只覺得這房子都要升到天上去了。我問張爺爺說“爺爺,這裡住的人個子很高嗎?要住這麼高的房子啊?

這房子咋蓋的呢,蓋這麼高就不怕倒了嗎?”

張爺爺笑著說“這房子叫做樓房,裡面有許許多多的小房間。住在裡面的人跟我們一樣高。

蓋這房子的時候要有很多的工程師,設計師經過很長時間的研究和設計才能動工蓋房子。所以這房子不會說倒就倒的。”

張爺爺帶著我走進了這座高大的樓房。裡面寬敞明亮。房頂上的燈比我家的籮筐都要大。地面跟我家的玻璃一樣光亮。我走在上面都能透過地面看見我自己的倒影。

“爺爺他們把玻璃鋪到地上幹啥呀?”我好奇的盯著地面問張爺爺。

張爺爺說“這不是玻璃,這是地磚,咱家屋裡的地面上鋪的磚很粗糙,可是這裡的磚就像玻璃一樣光滑。走路的時候小心點可別摔倒了。”

我興奮的淌著地面向前走,感覺就像是冬天在冰上滑冰一樣。張爺爺怕我摔倒了就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敢鬆開。

臺階一級一級的伸向高處。蹬在上面就像是通往天空的階梯。一,二,三……我數著腳下的臺階。一直數到九,然後抬頭看看,前面還有很多級臺階。

一,二,三……我又開始數。哈哈哈不是臺階太多了我數不過來,而是我只會數到九。等到這九個數數完了,那就只有從頭再數了。

我數了四次九,張爺爺就帶我走進了一條走廊。一個門,又一個門,這樓房裡真的像爺爺說的有很多個小房間。

我想這些房間裡是不是也有桌椅板凳,是不是也有睡覺的炕呢。他們也在這個房間裡燒火做飯嗎?他們把柴火都放到哪裡了?

張爺爺帶我進了其中的一間房子裡。裡面坐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他長得白白淨淨的,比我們村子裡成天擦化妝品的女人還要白淨。

後來爺爺告訴我說我們村子裡的人經常去地裡幹活,風吹日曬的。面板就會被曬黑。

可是坐在樓房裡的人每天都呆在房間裡不出去,風吹不著,日曬不著所以就白淨。那時候我就開始羨慕那些住在樓房裡的人。

張爺爺恭恭敬敬的拿出了懷裡的那個信封遞給了對面的胖男人。又跟那個胖男人說了很多話。然後他開啟了信封看了起來。

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又看了看我和張爺爺。沉吟片刻說到“這個情況我基本瞭解了,你先回去,在家裡聽信吧!”短短的一句話就打了我們的長途跋涉。

張爺爺把那張紙拿了過來,工工整整的疊好塞進了信封裡,然後又恭恭敬敬的給那個胖男人鞠了一個躬,激動的跟他說了一堆恭維話後拎著我出來了。

回家的路上,爺爺的表情很難琢磨,像是高興,像是激動,像是擔心,像是不安。眉頭一會舒展一會又緊鎖。

以後的幾天裡,他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向大門外張望著。有時候還帶著我去村子的東頭向遠方張望。

我當時不知道是傻還是因為太小了,竟不能替張爺爺分憂解難。一心想著我的小黃狗。

從第一次見到小黃狗以後,我們幾乎每天都趁著爺爺不在的時候一起玩。有好幾次小黃狗突然間就逃走了,過了一會兒張爺爺就出現在我的身邊了。

我很好奇小黃狗是怎麼知道張爺爺來了,我都沒有見到張爺爺,他就先跑了。難道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有一天我在門口的牆邊看螞蟻的時候,忽然現了我的玻璃球,就是那個被小黃狗玩丟了的那個。

玻璃球靜靜的躺在牆根處,身上落滿了土。許多的螞蟻在他的身邊經過卻沒人注意到它。我趕緊把它撿了起來。失而復得的喜悅湧上心來。

想想當時玻璃球丟失的時候,我們聽見的“啪!”的一聲,竟然是玻璃球撞在牆上的石頭,出來的聲音。可是當時我沒有想到這一點。

等到小黃狗再來找我玩的時候,我又拿出了玻璃球,這次他沒有像上次那樣玩,而是我把玻璃球扔出去,然後他再把玻璃球叼回來。這麼簡單的遊戲我們也玩的樂此不彼。

等啊盼啊,時間就像日曆一樣一篇一篇的翻過去了,爺爺的表情也一天比一天難以琢磨。愁容就像是他臉上的皺紋只增不減。

這樣盼望又失望的日子過去了兩年多,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爺爺無數次的到鎮上的那幢大樓裡去。可是回來時的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

我不知道生了什麼,但是從那時候起,我對住在樓房裡的人沒有了半點好感,只覺得爺爺的愁容都是他們造成的。

不知不覺中,我漸漸長大了,也開始變得懂事了。有時候看見張爺爺愁眉苦臉的時候,我就想著法的逗他開心。

我最喜歡看張爺爺笑了,因為他一笑,臉上的皺紋就像一朵層層綻放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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