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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姬千千歲+番外

“陵遠,你先走吧,我這十幾年來一直都在拼命,早就已經太累了,你讓我在這兒稍微休息一下,我睡一下就好。”

渾身沾滿容昔的血的臨淵幾乎完全沒有思考的力氣,他的聲音也微微顫抖,居然說不出別的話:

“子陌……”

容昔死命咳嗽兩聲,鬆開手,脫力地摔到地上,

臨淵心中剎那隻如同絞痛,下意識得還想去扶摔在一片塵土之中的容昔,容昔再度沙啞著嗓子吼道:“走!”

臨淵終於踉蹌著起身,退了數步,閉上眼睛,大喝道:“全軍聽令!傷者死者留下,其餘人上馬,衝進沂關!”

容昔平躺在地上,身體因為痴情的緣故並不覺得痛,只是呼吸愈發沉重與困難讓他明白,自己的肺臟已經破敗,已經沒有多長時間好活了。

他徒勞地遠遠望著臨淵離去的方向,像是想要看到什麼,然而他眼神已經渙散,瞳孔亦已經渾濁,再也倒映不出任何東西,那一雙眼睛裡只留下臨淵最後離去的影子。

他當年痴情毒發,是因為他心裡的人不是草姑娘唐漁沁。而那個人是誰,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無論是唐漁沁,還是那個人自己。

他最後的恍惚間忽地想起他曾描摹的那許多許多的畫像,他獨自坐在書房裡,在他離去後的無數個不眠之夜裡,對著屋外慘白的月光,一筆一筆地描畫他細緻的眉眼,他嘴角的笑意。

若是人的記憶真的會模糊,他卻為何從不曾忘記過那個人一分一毫?

那些獨自一人的歲月裡,他的生命便只剩下了夜色裡筆尖上的色澤。

每一張,每一張,都是那個人年少的樣子。

不是如今這個臨淵,只是他所熟知的那個陵遠。

容昔張大了嘴地努力吸了幾口氣,耗盡力氣重新將頭轉向另一側,不遠處,是他先前褪下的那一身銀甲,在一片被鮮血浸透的屍體之中無比醒目。他模糊地用最後一點清明側耳聽著,遠遠的,有凌亂的馬蹄聲傳來。

那個必勝的法子,這樣就完成了。容昔嘴角泛起一個幾不可見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容昔的結局這一章我寫了三天,改了七八次到最後也沒寫得好……我實在是沒有心力再重寫了,我自己喜歡的角色自己救不了實在是很難過。

我還重新寫了一個容昔能活下來的結局,想要把這個結局作廢,因為我希望容昔能活下來。但是我沒有辦法,不只是因為容昔不死情節就進行不下去了,也是因為容昔自己已經不會想要活下去了。

可能是我精神分裂了,每次我想救容昔的時候,總能聽到容昔在我腦海裡某個地方一遍一遍說“不要”。

他想要死,他想要在這場最終的戰役中,為了魏陵遠、為了魏陵遠想要的那個勝利而死。

因為他想象不出來,我也想象不出來,要是容昔沒有死,他以後要怎麼活下去。對容昔而言,最能描述他的狀態的詞,大概就是“生無可戀”。

其實容昔早就已經死了,不是因為這一擊,也不是因為“痴情”,而是早在臨淵服下忘川的那一刻,容昔就已經死了。

他喜歡的魏陵遠已經不在了,容昔也沒有能倖存下來。

他自己所想要的,就是為了魏陵遠而死,把他那條已經所剩無幾的性命付之一炬。

我一直覺得容昔這個人是沒有性別存在的人,他不是愛男人,也沒有愛女人,他只是愛魏陵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