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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姬千千歲+番外

而我與子陌帶輕騎兵直取沂關,對應的,著墨必定也會從大軍中分出輕騎兵迴轉沂關,我們機關算盡,到那個時候,反而是單純地拼三州軍力,還有就是拼輕騎兵得速度快了。”

青麓思忖了好一陣才道:“那如今便是你與容公子先去爭奪沂關,並且必須要在三州戰事平緩之前憑輕騎兵守住沂關,待三州戰事稍緩,三州的軍隊才會去沂關會和?”

臨淵稍稍搖頭:“兩州來沂關會和。子桑有知和謝瀚所在的平州離蒼山最近,緊靠蒼山背面的伯岐郡,他們二人若是守住了平州,那便休整大軍,等待時機從伯岐郡上山與我們兩邊夾攻蒼山。”

臨淵只說了若是守住了,並沒有提若是守不住。換言之,這本也不用提,若是守不住,腹背受敵,只有一死而已。

臨淵說著自己也苦笑了一聲:“說是如此,但是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謀劃的了,能不能奪取沂關,我心裡也就只有五成把握,沒有必勝的信心。即便是我們先到了沂關,雙方輕騎相互攻守城池,我也沒什麼底氣。”

臨淵說自己沒什麼底氣的時候態度坦然,倒是青麓怔了怔,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太過習慣臨淵無所不能、萬事皆在手心的模樣,以至於此刻青麓居然反應不過來臨淵這是在承認自己沒有把握。

一直在看行軍圖的容昔突然指著圖上沂關之前的小路道:“說起來,通向沂關的只有這一條道,而且是山路,所以要想奪取沂關,對方派來的人會是誰,我想我心裡有七八成的把握了。”

臨淵聞言怔了怔,點頭道:“確實如此,著墨必定會派一個精通山地行軍的心腹之人。唐門在蜀地,蜀地多山,也不難猜著墨會派出何人。”

容昔回頭極溫和高興地向著臨淵一笑:“陵遠,既然如此,那我對取得沂關有一個必勝的法子。”

臨淵臉上先是閃過驚訝,細細思量一陣突然明白了容昔說的法子是什麼,然而隨之而來的卻並不是欣悅,而是不可遏制的震驚和憤怒。臨淵霍然長身而起,死死地盯著容昔,切齒道:“子陌!”

容昔伸手攏了攏高高的領子,掩飾住已經開始從領口向上長的鴆紋,淺淺地笑道:“有什麼關係……”

臨淵厲聲打斷了容昔沒說完的話,連名帶字地喝斥道:“容子陌!那個法子你想都不要想!”

容昔也並不意外臨淵這個反應,咧嘴笑了笑,狀若天真無邪,沒再繼續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一直想寫一次,假如雙方城府都深厚到一定境界,反而能把對方的算計都看透了,到最後也就只能拼一拼硬實力,反而沒有辦法算計了…………

好像寫崩了,完全沒能表現出那一層意思…………

好絕望………………

☆、突襲營地

青麓沒想到,送武荏來到麟州的人,居然並不是問荊婆婆,而是於晟。

武荏被青麓封印成玉繭已經近六年了,這六年裡,於晟身在祁鳳山跟隨問荊婆婆學醫,卻每日都積極地去中堂裡擦拭玉繭。這其間的情義,本也是不言而喻。

於晟與阿蔓一道駕著寬大的馬車到達麟州的時候,青麓看著他頗有些愣神。她確實是要利用武荏,然而於晟在側,她卻有些下不去手。

武荏驟然清醒過來的剎那,面前仍舊是當初他被封起來的那一刻所見到的年輕巫祝,她看起來與當年並無甚區別,以至於武荏在這一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封印了很久,只當仍舊是當初那一刻。

武荏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周圍人,很是驚訝地道:“阿晟,你怎麼也在?”

於晟看武荏醒來,一時恍惚,只是咧嘴笑,也不答話。武荏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只聽得一旁一身灰袍的臨淵輕描淡寫地道:

“武荏,已經六年了。”

武荏愣了好半天明白臨淵的意思是指他已經被封印了六年了。他有些詫異地扭頭看著面前這些看起來與當年差別不大的人,看了半晌,才盯著因為獲得永生而生長愈發緩慢的於晟,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阿晟,你這六年都沒長個子?”

於晟嘴角抽了抽,久別重逢的喜悅與近乎顫慄的激動被這麼一句話一澆,頓時不知去向。

青麓和臨淵帶著阿蔓退了出去,站在帳子門口,讓於晟跟武荏單獨談談。他們想要做什麼問荊婆婆已經盡數告訴了於晟,於晟在同時知曉自己的摯友有可能醒來,還有不得不去進行隨時可能喪命的任務之後,便一直不大說話。

青麓知道他心裡難受,便打算讓他想跟武荏談一談,或許能解開兩個人的心結也說不定。

等了兩個時辰,青麓才看見於晟掀開帳門走了出來,阿蔓立刻迎了上去:“阿晟,怎麼樣了?”

於晟向著青麓和臨淵行禮:“大人,公子,他同意了。”

青麓抬頭,正看到武荏跟在於晟後面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一時居然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武荏還有一些未能完全清醒茫然和恍惚,看著帳外的軍營發了一會兒呆,仍舊是當初那個小村子裡長大的半大孩子的口吻驚歎道:

“哇,是真的軍營啊!那裡有好多真的兵器啊!”

青麓扶額,呃,雖然她知道每個男孩子年輕時都有那麼一個英勇殺敵的夢想,但是身為上古大妖的旱魃,說這話聽起來還真是沒出息到家了。

武荏對於自己能夠有能力加入一個“潛藏到敵陣的任務”顯然興奮不已,這種興奮讓一路以來都心情沉重複雜的於晟汗顏不已,同樣也讓本來還存著因為利用武荏而愧疚的青麓異常不忍直視。倒是半鬱看武荏的表情頗有些複雜。

“武荏,你完成任務以後打算做什麼?”半鬱終於挑了個機會問他。

半鬱這一問,於晟和青麓也愣了,轉頭看向武荏。

正在跟著容昔學習各種易容術的武荏頂著一張美貌的少女的臉孔詫異地抬起頭,一臉莫名其妙地道:“不是重新封印起來麼?還能做什麼?”

半鬱對著那張看起來極其無辜的臉愣了愣,結舌片刻才道:“其實也不一定如此,這世上旱魃也不止你一個,要是你願意承諾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而是在世上不斷旅行,也不是不可以。”

武荏隨手又給自己貼上一張人皮面具,這回變成了一個滿臉褶子的老頭子:“是麼,那到時候再說唄,要是到時候累了的話,我就回祁鳳山睡覺,要是不想睡的話,我就出去玩兩年再說。”

武荏的態度實在是坦然得過了頭,以至於半鬱驚得半天沒說的出話。

容昔頂著一張看起來比他原來那孩子氣的臉成熟得多的中年人的臉笑了笑,隨手幫武荏壓平臉上一道凸起,轉頭對半鬱道:“隨興而至,阿荏這樣不是很好麼。”

武荏抬眼看著容昔,很是誠懇地道:“多謝師父先前開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