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

作品:《帝姬千千歲+番外

然而這人卻像是忽然之間失去了力氣一般,因著剛才的勢頭迅猛,依然繼續向前踉蹌了兩步,隨後便一聲不吭地軟倒在地上,稍稍痙攣了一陣,慢慢沒了動靜。

雖然說臨淵平時不會用毒,然而在給青麓的玄箏裡選毒的時候,他一時興起做了幾把毒刃。他這時居然來得及思量了若是直接砍下去,血流了滿屋也很難處理後事,便決定順手試了一下毒刃,果然比起硬拼省事許多,臨淵很是認真地考慮著要不要在青硯上也稍微淬點毒了。

那個躺在地上已經失去生氣的人,正是蘇懷世。

臨淵收起青硯,上前從門框上把那把淬了毒的飛刀收好,這才向著門口的方向淡淡地道:“慵姑娘,進來吧,人我已經替你殺了,想必你也應該就這件事情給我們一個解釋。”

花悽悽帶著一貫嫵媚的笑容出現在門口,輕輕鼓了兩下掌:“臨淵公子好武功,像蘇懷世這種功夫果然不可能傷著公子分毫。”

青麓有些擔心小浣這個尚還不能分辨善惡的年紀看到這種場面,不知日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正有些擔心地看向小浣,結果發覺小浣正專心努力地往已經鼓成球狀的腮幫子裡面繼續塞東西,甚至沒注意到身後剛剛有過一場打鬥。

臨淵只是向著花悽悽挑了挑眉,沒有答話。

花悽悽關上房門走到蘇懷世身邊,神態溫柔多情:“蘇公子要是死在悽悽房裡,悽悽可不大好交待。所以悽悽就稍微挑撥了一下,想來臨淵公子、青麓妹妹都不會介意幫悽悽處理這麼一點小麻煩。”

青麓聞言亦皺眉道:“那我們又要怎麼交待蘇家公子死在我們這裡的事情?”

花悽悽走到桌邊,把桌子中央放著的紙筆鋪好,又從袖中抽出兩封寫滿字、書信模樣的紙來,依次鋪好放在一旁,轉而走到一邊,緩緩向著臨淵道:“我的房間在人多的地方,自然不大方便,不過你們的房間偏僻許多,隔壁就是蘇公子平日裡經常留宿的屋子。既然蘇公子中毒而死,那麼他距離‘在自己留宿的房間裡,因為良心譴責而服毒自盡’,就只差一分言辭懇切的遺書了。”

花悽悽說著指著那兩份寫過字的書信左邊那一封,語調溫柔輕慢:“而這封遺書,我已經粗粗草擬好了,而右邊那封,是蘇公子先前寫給我的情書,現在只差讓臨淵公子照著右邊那封的字跡抄寫一遍右邊的遺書,蘇公子的事情便結束了。”

臨淵微微皺眉:“是誰告訴你我會仿寫字跡?”

花悽悽嫵媚地輕笑:“公子在京城的事蹟,悽悽倒是略有耳聞呢。”(指臨淵為了阻止韓貞和青麓聯姻,用韓貞的字型寫信給容蒼平表示有心上人不願娶青麓的事,在呂氏篇的番外裡面解釋過。)

臨淵伸手揉了揉額角:“慵姑娘不愧是幽瀾苑的主人,情報果真靈通……”

臨淵話尚未說完,忽地察覺到花悽悽臉上一閃而過的譏笑,臨淵剎那領悟到花悽悽的意思,目光炯炯地看著花悽悽:“原來如此,慵姑娘這是在懷疑在下是筆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每一篇都要取一大堆名字= =……名字的重複利用率好低,起名廢掙扎中……

☆、針鋒相對

氣氛在臨淵這一句話出口的一剎那便僵硬了,花悽悽被臨淵看破了心思,神色也不復輕佻警惕起來,嘴裡卻依舊應付著:“公子以為悽悽想要說的是什麼,那便是什麼。只是不知公子可能證明自己不是筆公子?”

青麓詫異地上前去勸說花悽悽:“悽悽姐姐為什麼會這麼想?臨淵他……”青麓話未說完,便被花悽悽一把拉到自己身後,花悽悽就像護崽一般擋在青麓身前,冷笑著盯著臨淵:

“臨淵公子,我敬重你護著青麓一路過來,但是如今的事情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解釋,我可很難接受。

你說是懷人和冒充鬼公子的那人路過鳳凰閣樓頂,因而被你們發覺。恕悽悽鄙陋,可不大明白為何從我幽瀾苑出城去,居然要繞道經過鳳凰閣?懷人至今沒有醒,那一夜的事情也不過就是你們的一面之詞,最有可能情況難道不是你就是那個假冒鬼公子的人?

比起你們的說辭,真相是你假扮鬼公子打暈懷人之後脫下鬼公子的衣袍,再與自己的部下一起假裝剛剛追到這裡不是更有可能麼?

能模仿別人的字跡這種才能,雖說並非很罕見,然而這個節骨眼上在這裡遇到,難道不可疑嗎?”

臨淵微微眯起眼睛,既沒有解釋亦沒有承認。青麓好不容易掙脫了花悽悽的手,費力地試圖解釋道:“不可能的……”

話未說完,花悽悽便轉而向著青麓怒道:“青麓!你天真也要有個限度!我對於妖鬼一事還是頗有些研究!你想把那個面具的事情瞞著所有人到什麼時候?!”

青麓身形一僵,詫異地看向花悽悽,臨淵略略揚眉:“你是說,青麓在面具上發現了狐狸的白毛的事情?她告訴我了,她在鬼公子的面具上發覺了天狐的白毛,還有屬於狐族半妖的妖氣。”

花悽悽簡直氣急敗壞地瞪著青麓:“你居然告訴他了?天狐之子的半妖,不就站在你身邊麼?!你居然把這種事情告訴他?”

青麓被吼得亦有些惱怒,背對著花悽悽向臨淵走去:“臨淵說的話,我全都相信,不勞悽悽姐姐費心。”

花悽悽聲音高亢尖利起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你知道自己信任的人究竟是誰嗎?!你瞭解他什麼?你除了知道臨淵這麼一個名字還知道些什麼?臨淵武功智謀在這世上也算得上是驚才絕豔,你相信他在遇到你之前一直都是個默默無聞的人麼?!他要不是,他可曾告訴過你他曾經是誰?!”

青麓在距離臨淵還有一步的地方停住了腳步,花悽悽見狀乘勝追擊,稍稍放緩了口氣繼續道:“青麓,你想清楚,臨淵這種人,能隨隨便便擁有像林嘉和林仁那種等級的隱衛,能學到如此上乘的武功、謀略。而以我花悽悽的收集情報的手段居然查不出來他的過去!這個人何等可怕的城府!你真的知道你在信任什麼人麼!”

青麓再向前邁了一步,站到臨淵身邊,轉過身,看著花悽悽,伸手握住臨淵的手:“悽悽姐姐,你說的那些事情,我確實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不想說,一定有他的理由。只要我開口問他,臨淵絕對不會騙我。”

花悽悽本以為自己已經差不多說動了青麓,沒想到青麓居然這麼回應,一時氣結:“你……”

青麓眼光清亮:“我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但是既然我相信了,就不會再懷疑於他。臨淵,我自騙過我自然應該相信他,就算退一萬步說,他真的是筆公子,那他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在你沒有確實的證據之前,我不會懷疑他一絲一毫。”

臨淵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揚起,被青麓握著的手微微用力反握住青麓的手,他抬頭看向花悽悽:“慵姑娘,試探就到此為止吧,你應該已經明白問不出什麼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