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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門老祖她翻車了

只不過對渙藍來說,唐久或許恩同再造,而對於她姐姐來說,歸棠老祖的一劍之威,也成為若干年後她心頭揮之不去的夢魘。

涴藍並不是劍修,但是她總是想起唐久的那一劍。她在反覆問自己,如果是自己的話,可否能展出那樣清正無邪又一往無前的劍意?而如果唐久這一劍是揮向她的話,她又有幾分能在她劍下存活的可能?

曾經涴藍以為,和那些大能相比,自己只不過是晚出生了些年歲,沒有辦法吸收到上古的精純的天地清氣而已。可是在見到唐久之後,她才知道自己與那些大能之間的隔閡猶如天塹,並不是時間能夠彌補的差距。

在靈力豐沛的上古時代,修仙之人更如過江之鯉,而如今能夠真正聞名天下,讓人仰視才見的卻不過爾爾。

她永遠抵達不了唐久的那個高度,有那麼一瞬間,涴藍心頭生出的是無限的怨懟。

她曾有幸得見天光,知道以一人之力遮蔽一世之光到底是何等的風采。可是得見這一道天光的代價就是,她越發清晰的明白,無論自己再怎樣的努力,也永遠不可能望其項背。

涴藍本就是抱著一顆向天爭命的恆心踏上仙途,甚至懷揣著成為天下第一的野望——仙姝宗掌門絕對不像她以往表現出來的那邊平和淡然,涴藍原本有一顆爭強之心,只不過這顆爭強之心在她心底剛剛燃起熊熊之火,卻轉瞬被人兜頭一瓢冷水澆下。

於是也不難理解,涴藍對紀塵寰說出那句“老祖之威,莫不敢忘”的時候,又是怎樣咬牙切齒的心情。

而如今,涴藍沒有想到,那困擾了自己許多年的一劍,時隔千年,居然又重新出現在了她面前。而不同的是,這一次受這一劍的人是她,被斬去心中心魔的人也是她。

靈臺霎時間的清明,彷彿將涴藍的整身體都投入到了冰涼徹骨的水中。心中的不甘與妄念被通通熄滅,涴藍看見的是自己眾叛親離的事實。

因為野心,她殺害了自己的徒弟,而如今又要吞噬自己的妹妹。在少了慾望的驅使之後,涴藍終於有機會清晰的審視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

她呆愣愣的望著地上如同鮮血一般的心魔痕跡,半晌,涴藍真的吐出了一口血來。

渙藍看見自己的姐姐吐血,她本能的上前一步,可是她還沒有來到涴藍身邊的時候腳步就突然頓住。許久之後,渙藍嘆息一聲,還是走上前去,將面色蒼白如紙,修為也肉眼可見的跌落的姐姐從地上扶了起來。

太多時候,仙姝宗的渙藍長老表現的都是蠢鈍愚昧,仗著她姐姐的寵愛為所欲為,而如今渙藍手上扶著幾欲倒下的涴藍,又望了一眼周遭的仙門中人,倒是難得的顯現出了幾分一宗長老的氣魄來。

渙藍:“今日之事說到底是我仙姝宗家事,驚擾各位,渙藍在此向各位賠個不是。時候不早,諸位還是各自回去休息的好。”

說著,她拂袖一揮,自己也扶著涴藍消失在了原地。

紀塵寰這對姐妹的下場已經並不在乎,這場戲到了現在也該落幕了。他抬手輕撫上了枕山河,臉上雖然是笑著,但是卻頗有幾分毋庸置疑的意味:“時候不早,諸位請便吧。”

當眾人聽到紀塵寰這樣說,這才恍然記得這是他的庭院。一時之間,眾人心頭滋味莫名,可是卻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選擇刨根問底。

修仙之人本就不必非要睡眠,而這一夜,註定是諸多仙門弟子的不眠之夜——不僅僅是因為仙姝宗雙生子姐妹的愛恨情仇,也不僅僅是因為這段愛恨情仇之中還牽扯到了定禪法師的佛子和若虛宗的小師叔。

和這些八卦比起來,上清界的仙門中人更關心的是紀塵寰一劍居然可以斬人心魔。

這意味著什麼?

越是修為高深之人,越害怕自身心境動搖,而這個時候,忽然出現了一個可以斬斷旁人心魔的人,那意味著什麼?

一時之間,眾人看了紀塵寰的目光都不同了。

他之前已經足夠驚人,但是再驚人的天賦都是別人和別的門派的。對於不可以攫取的利益,其他宗門的人當然不會費太多心思去研究。

可是如今紀塵寰表現出來的一劍斬去合體期修士的心魔的本事,就讓這位若虛宗的小師叔變得更加的金貴了起來。

“原來還不知道歸棠老祖為何忽然收徒,如今看來,只能說老祖不愧是老祖啊!”

有個修士順口對一邊的同伴感慨,立刻獲得了一片贊同與附和。

慧空聽著眾人的議論聲,原本撥弄寫佛珠的手指不由微微用力,險些捏碎一顆佛珠。

山河朝暮(六) 【晉江獨家首發】……

唐久有的時候會和她的小元嬰玩, 雖然那畫面看起來或許挺分裂的,但是當是當白衣女修手捧著一個迷你又縮小的“自己”在掌心的時候,卻還是有很多很多的可愛。

誰又能想到, 能一劍揮開天地, 斬斷世間不平事的老祖,私底下卻非常的平易近人呢?

唐久把自己的小元嬰在兩個手掌之間倒騰來倒騰去。如果不是知道修士的修為越高,元嬰就會越發凝實堅固,讓人恐怕還會以為唐久在手心把玩的是什麼柔軟又手感極佳的小東西。

江笛盤腿坐在唐久的腿邊, 用額頭抵著唐久的膝蓋。此刻是在歸去峰,是她最熟悉的地方,江笛索性就半化為人形, 拖開了長長的尾羽。

屬於鳳凰的尾羽隨著江笛的動作在身後搖曳,唐久被那金燦燦的鳳凰尾羽晃的眼暈,手中的小元嬰也像是找到了很好玩的東西一樣跳到了江笛的長長的羽毛上, 然後把江笛的尾羽當做滑梯一樣的呲溜呲溜的往下滑。

江笛被小元嬰弄的咯咯直笑, 伸出手去要抓那小小的一團, 一人一元嬰就這樣玩耍了起來。

本來是很溫馨的畫面,只是玉城看著地上斑駁著爪痕和被巴掌大的小元嬰踩出一個一個小坑的青石地板,他的臉上就多了幾分不忍直視。

這種級別的玩耍……真的是隨隨便便耍幾下就要人命。

但是玉城也並不敢去掃這兩個小祖宗的興, 他輕咳了兩下,最終也沒忍住化作龍形,繞著唐久床邊的欄杆而上。

玉城湊到唐久耳邊說道:“小九啊,小紀快回來了, 這一次他可是直接凝結了元嬰, 而且不知道他在搞什麼東西,現在好多人給咱們歸去峰下了拜帖,就連好幾個合體期的老傢伙都驚動了。”

“不是吧玉城, 你叫合體期修士‘老傢伙’?”唐久不由的噴笑出聲。她輕輕的捻動了一下手上的扇子,就這樣直接笑軟在床上。

唐久:“放眼整個修仙界,除了我幾位師兄師姐,還有哪個人敢在老身面前自稱老傢伙?”

“得了吧你!”江笛最受不了唐久一口一個“老身”,她靈活的尾羽向上一彈,趁著不唐久的小元嬰不注意,一下就把她像一個皮球一樣彈起來。

隨後江笛一伸手,唐久的這個小元嬰就像是小炮彈一般的飛到了江笛的手心裡。江笛把小元嬰放在臉邊蹭一蹭,猛地吸了一下那肉嘟嘟的小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