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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門老祖她翻車了

也不知和容燕回的飛昇有沒有關係,短短的幾日, 上清界有許多處枯竭的靈脈重新湧動出靈氣來。

萬般種種, 似乎都在印證著當日容燕回的所言非虛。

唐久當日為容燕回扛下了半截天雷。她自己言說無事,卻還是被她的幾個師兄師姐押著去閉了關。

若虛宗統一了口徑,宗門上下都對外言說歸棠老祖舊傷未愈, 已進入歸去峰閉關。

唐久的師兄師姐們這樣謹慎,就彷彿害怕外人窺見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但是唐久本人卻並不擔心,回到了歸去峰上,依舊是該做什麼做什麼。

受傷什麼的,不存在的。

江笛和玉城化作了兩個小童,整日只知道滿山的跑。

雖然只是短短的下界一次,但是因為在那婆娑一夢之中的經歷,讓他們感覺彷彿離開了這裡很久很久。

歸去峰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們倆親手催生出來的,這裡才是他們真正的家,當然會倍覺親切。

明明都是快五六千歲的人了,撒起歡兒來卻還是像個小孩子。

唐久任由他們滿山遍野的跑,只不過在一旁懶懶提醒一句:“你們可悠著點,若是壞了我這山上的一草一木,你們課都得給我用靈力填補回來。”

唐久的話音未落,江笛就衝著她做了一個鬼臉。十幾歲的小姑娘,做起鬼臉來非常嬌俏。

平時看起來唐久不像是個慣孩子的,但是實際上她卻很寵自己這兩隻自己親手養大的這條小龍和小鳳凰。只不過這寵愛之中大多摻合著那麼一點護犢子的心理,就是她養的小龍和小鳳凰,她隨意欺負就行,別人欺負一個試一試……歸棠老祖把頭都能給那個人打歪。

那日唐久提著一個渾身血肉模糊的紀塵寰出現在了謝彥面前的時候,險些把謝彥嚇得的心臟都停擺掉。

幸好謝彥好歹算是一宗一門宗主,在發現雖然紀塵寰出氣兒多、進氣少,但是好歹還是頑強的呼吸的時候,他這一顆懸著的心才墜了地。

不用被老祖做成餃子餡兒了,謝彥心裡當然高興。不過隨即他又恨不得上去捏住紀塵寰的耳朵,問問他這個臭小子怎麼這樣的大膽,難道是不要命了,連大乘期老祖的登仙的雷雲都在往裡衝。

而如今,紀塵寰在凌雲劍峰養傷,謝雨師對他提出的,正是和謝彥當時一樣的困惑。

當日眾人被容燕回的雷劫之力所懾,一時之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不過在陷入一時昏沉之前,謝雨師還是發出了一聲驚叫。因為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發現方才坐在她和師兄之間的那個下塵界上來的小少年不見了。

只不過當時的情形並不允許謝雨師做什麼,她很快就整個人眼前一黑,墜入了另一種境界裡。

從容燕回的天雷劫中出來,唐久直接將紀塵寰交給了謝彥照顧,而謝彥則將紀塵寰送到了凌雲劍鋒。

唐久當然看到了容燕回飛昇之前最後的動作,那分明是斬因果、卻塵緣。

唐久有的時候也挺好奇自己和這紀塵寰之間到底有怎樣的因果,居然惹得她師兄如此忌憚。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不宜糾纏,唐久也就難得的的聽了一次她師兄的話,乖乖的迴歸峰“靜養”了。

唐久將紀塵寰交給了謝衍照顧,謝彥思來想去,最終決定還是將紀塵寰暫且放在第二峰中。

這不是謝彥隨意為之,而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畢竟凌雲劍峰的大弟子韓三水行事沉穩、張弛有度。凌雲劍峰上下雖然在若虛宗中算是人員眾多的,但是卻井然有序,弟子之間最先見到很少存在間隙齟齬,也沒有什麼勾心鬥角、爭風吃醋。

權衡之下,謝彥覺得把紀塵寰放在凌雲劍峰之中照顧是再好不過了。

韓三水一時不察,讓紀塵寰跑到了雷劫之中,雖然他不知道紀塵寰為何這樣做,不過辜負了掌門的信任,看丟了人,韓三水還是心裡有愧的。因此,這些日子來,他照顧紀塵寰照顧得格外用心。

就連他的小師妹都笑話他,說日後若是有了個娃娃,想必師兄也能得心應手了。

韓三水沒有想到他師妹居然是這般促狹的樣子,他不善言辭,只能一邊擺手讓謝雨師不要胡鬧,一邊卻在心中暗暗焦急,不知這位掌門讓他照顧的小兄弟何日才會清醒。

韓三水其實還是有些慶幸的。幸好那是他們老祖飛昇之時降下一道清氣,復原了這位小兄弟的血脈筋骨,不然的話,這樣重的傷還真不知道要養到猴年馬月去。

紀塵寰新生的筋骨比之前要強韌數十倍。

他本就是下界生人,體質和上清界的眾人不同。確切的說,是差了許多。

而且最要命的是,紀塵寰是唐久姻緣巧合之下帶到上界的,少了下界飛昇之人的天雷淬體。

這本是紀塵寰登仙之路上的劣勢,卻沒有想到紀塵寰生接了他半道天雷。大乘修士雷劫滂沱精悍的力量,恰好是補全了紀塵寰的淬體流程,也算是因禍得福。

雖然讓紀塵寰得了這樣的好處,但是若虛宗上下倒沒有人說他心機深重的。畢竟那天雷擺在那裡,人人都可以衝進去,可是真的有紀塵寰這種勇氣衝進去的人又得凡幾?

比起覺得紀塵寰是故意為之,更多的若虛宗弟子相信,這中間定然有不為人知的苦衷。

紀塵寰本就是若虛宗的紅人,還未至仙門便已經家喻戶曉。如今又有了這種奇事,一時之間,整個若虛宗上下茶餘飯後的話題,無非就是圍繞著紀塵寰展開。

韓三水和謝雨師一線吃瓜,而且在吃瓜這件事情上,謝雨師一向是超勇的。她直接就舞到了正主面前,在錯綜複雜的吃瓜之路上走出了自己的會風格,舞出了自己的水平。

謝雨師:不是瓜田主人親自遞的瓜,我!不!吃!

謝雨師吃瓜直接就問了瓜主,紀塵寰卻沒有表現出被冒犯的樣子。

聽見了謝雨師的問題,紀塵寰只是輕咳了一聲,嗓音帶著嘶啞,就像是吞下去了一塊燒糊的炭。

他身上的皮外傷雖然已經復原的七七八八,但是這嗓子卻是被天雷的煙塵嗆到,一時半會兒還真的好不利索。再加上十五六歲的少年本就是變聲期,無論如何聲音都不會好聽到哪裡去,如今這一受傷,,就更是雪上加霜。

只不過紀塵寰眉眼澄澈,一雙深色的眼珠簡直氤氳淚水,而他的眼角又有一些微微的下垂,當他睜著這樣一雙眼睛看著你的時候,你就會莫名覺得這個人非常的真誠。

至少對於謝雨師來說,她就不相信紀塵寰會對他說假話。

此刻紀塵寰咳嗽了兩聲,卻還是認認真真的回答謝雨師的問題:“當時我也沒有多想,只不過想到老祖還在外面,我就總是放心不下。”

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答案。不用說謝雨師,就連韓三水就都微微怔住。

紀塵寰擔心的那個人是誰?是歸棠老祖,是他們若虛九峰之中最神秘、也是最強大的存在。修行之路漫長,他們還如同幼嫩小苗的時候,老祖已經身成山嶽,支撐起他們若虛一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