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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門老祖她翻車了

若虛宗的凌雲劍鋒一門劍修,而劍乃萬兵之首,習劍者非堅毅通達不可成。這當然是好聽的說法,而不好聽的說法是——劍峰多出鐵憨憨。

這些鐵憨憨的笑話,真的是怎麼看都看不厭煩。

熱鬧已經看夠,白衣女修抬手輕輕撫上自己雙眸,原本純黑澄澈的眸子很快染上了淡淡的金光。她將視線輕輕一掃,很快就把在場的若虛宗弟子的靈根探查了清楚。

“這是……拂世金瞳?這是……啊,您是……”

謝雨師的嘴已經張大。

平常時候她也是個頂頂愛漂亮的姑娘,又是凌雲劍峰最小的弟子,其實還是很受寵的,身上自有仙門子弟特有的矜貴氣質。只是這一會兒,她好像忘了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整個人已經震驚到忘了控制自己的表情。

謝雨師能夠發現的事情,她的師兄師姐們自然也很快反應了過來。下一刻,這些凌雲劍峰出來的嫡傳弟子們就動作整齊劃一的跪了一地。

“參見歸棠老祖。”

這金瞳並非修習的法術,而是血脈靈術。上清界中人三成擁有靈根,可以修行。而這三成人裡萬中無一,只有很少的人可以覺醒血脈靈術。血脈靈術依附於修者血脈,乃是先天功法,比後天修行的任何法術都要厲害許多。

而血脈靈術具有絕對的排他性,哪怕是同宗同族,也不會覺醒出一模一樣的。於是,血脈靈術也和本命法器一樣,成了修士身份的象徵。

“好孩子,無需這般多禮。”唐久無奈的笑了笑,她伸手拂出一道靈力,柔和卻又裹挾著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將這些跪了一地的小弟子都一一扶了起來。

天下著白衣者多,然而拂世金瞳一出,除了歸棠老祖,便不做第二人想。

歸棠是唐久的道號,自她跨入元嬰之後,上清界就慣以她的道號“歸棠”稱呼她。這些年來喚她唐久的人越來越少,反倒是這個道號聽著還更讓唐久覺得熟悉一些。

若虛宗分九峰,分別由九位大乘期以上的修士鎮守。九峰環抱,乃成若虛。而唐久,正是若虛宗門第九峰歸去峰的峰主。

唐久剛入宗門的時候,她最小的師兄也已經到了金丹期。幾個師姐師兄看著自家師父抱回來的奶白奶白的小糰子,當真是一半兒當師妹、一半兒當孩子在養。

幾個最低金丹期的修士手忙腳亂的哄個小孩子,當時簡直堪稱是若虛宗的一大盛景。

而等到了唐久開始修行,別人是有一個師父偶爾提點幾句就不容易了,唐久卻是有一個師父,外加八個代師傳藝的師兄師姐。

她本人對修行並無執念,但是勝在乖巧聽話。師兄師姐說要好好說要好好修煉,要修習法訣一百遍,那麼唐久就絕對不會偷懶只練習九十九遍。當然,也不會修習第一百零一遍的。

最開始的時候,唐久的師兄師姐都怕自家最小的這個孩子不開竅,修為進展慢。

要知道,修為的增長也意味著壽數的延續。他們親自照料唐久長大,從一隻手臂那麼長的一點點,拉扯到如今少女亭亭的樣子,總是不希望有一天眼睜睜看見最小的師妹耗空壽數的。

不過唐久的師尊卻並不著急。那位距離飛昇也只有半步長者總是自信滿滿,還說唐久內心澄澈,最是清靜無為,定能得證大道。

而事實也恰恰如同唐久的師尊預料的那樣,唐久雖然對得道成仙沒有執念,但是突破金丹之後,修為簡直堪稱一日千里,就連傳說之中“睡覺都能吸收靈氣”的般若琉璃體的修士都沒有辦法和唐久相提並論。

後來,唐久還不到一千歲就攀登大乘,成了若虛宗門第九峰歸去峰的峰主。

一千歲不到的大乘老祖,和那些其他宗門動輒七八千歲的大乘期相比,唐久這已經不是一句“驚才絕豔、天資卓絕”就能概括的程度了。

當時上清界所有的人都在翹首以待唐久白日飛昇,只不過這一等,等來的卻是整個上清界都再鮮有歸棠老祖的訊息,數千年也沒有聽說有誰順利飛昇。

和已經傳承不絕的凌雲劍峰相比,歸去峰就顯得略微有些寒酸了。

倒也不是說若虛宗苛待唐久這個一峰之主,只不過從唐久跨入大乘,到如今奪天地造化、成半步真仙,輾轉七千年,她竟是未曾收一個門下弟子。

如今歸去峰上滿打滿算,也不過是唐久和兩隻靈獸而已。

哦,傳說中歸棠老祖的朝暮劍早已修出劍靈,若是真要清點歸去峰的活物,或許那朝暮劍的劍靈也能被拉出來充充門面。

唐久活了快八千歲,雖然容貌定格在了突破金丹時候的二十歲出頭的模樣,但到底光陰不虛度。如今她看這些小弟子,不自覺的就帶上了一些長輩的模樣。

不要這些小弟子們跪她,唐久微微勾起了嘴角,一雙瞳孔之中的金色卻並沒有褪去。

她抬頭遙遙的望了一眼天際,那裡方才還一片晴好,這會兒卻隱約聚集起了層層雷雲。

唐久瞥了一眼盤膝而坐的韓三水,搖頭輕笑了起來:“和你們師祖一樣不講究,這荒山野地的也沒什麼準備,居然就要渡劫了!”

渡劫?謝雨師的臉已經白了:“老、老祖、師兄他要結金丹了!”

不叩仙門(三) 【晉江獨家首發】……

金丹期的雷劫,真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對於即將突破金丹的韓三水來說,那當然是要命的玩意。但是對於已經成就半步真仙,在大乘已經夯實境界七千年的唐久來說,破一個金丹雷劫,並不會比她撣去手邊的飛灰難上多少。

謝雨師雖然有些慌亂,但是和她周圍的青衣小弟子一樣,他們目光灼灼的看向唐久,似乎找到了什麼主心骨。

唐久“哈”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明白這些孩子都盯著她做什麼。

眼見謝雨師的面上染上了一層急色,少女白皙的臉上急出了一層淡粉,唐久踱步過去,向著謝雨師伸出了手。

然後……她伸出兩根手指,毫不猶豫的捏了捏謝雨師的臉。

果然是一張誰都愛捏的蘋果臉,這一會兒急出了一些熱意,那熱意伴隨指尖柔嫩的觸感蔓延過來,讓唐久笑彎了眼睛。

謝雨師:就很氣。

如果唐久沒有一身堪稱人間殊色的皮囊,這一會兒,謝雨師的師兄師姐們簡直想要把她當成是占人家小姑娘便宜的登徒子。

唐久當然不是登徒子,她只是有些倚老賣老罷遼。

韓三水的額頭上已經隱隱有了青筋暴起的樣子。周遭的水靈力都向著他聚攏過去,唐久伸手微微探了探,神色十分輕鬆的點了點頭。

“別擔心他了,擔心一下你們自己吧。”唐久一手揪住一個青衣弟子,帶著眾人往幾百裡之外遁去。

一直到被唐久抓在手裡飛向了遠方,謝雨師才結結巴巴的對唐久說道:“老祖,我們、我們不管師兄了嗎?”

金丹之劫非同小可,一旦有所差池就絲毫沒有迴旋餘地。如今如韓三水在宗門之外渡劫,謝雨師實在是非常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