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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西幻)骷髏貴公子

女皇陛下,你將是最後一個站在這皇宮之中的卡佩家族的血脈,從此之後,這個王座,遇卡佩家族再無關係。”

“嘉文!”

他再退了一步,到了城牆的邊上,看著那個美麗而高貴的女子流著眼淚絕望地尖叫,然後突然放緩了語調,溫柔地說道:

“我親愛的的卡特琳娜,我最後作為你的弟弟嘉文·卡佩,在這裡祝福我的長姐的土地與人民世代安好,我的長姐能長久地坐在那個獨一無二的尊貴的位置上,享受著這個世界上最榮耀的時光,直到她漫長生命的盡頭。”

“嘉文!”卡特琳娜撲到高臺邊上,看著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從容地一躍而下,也終於離開了自己。

從這一天起,如同她的弟弟所祝福的,她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再也沒有人真心對待她,再也不會有一個親人。

直到她生命的盡頭,在那漫長的時間裡,來品嚐,比起以前更加深重的孤獨。

她蜷縮在只屬於自己的華美宮殿之上,對著宮殿之下的一片廢墟與屍體,捂著臉失聲痛哭。

而後,她聽到在遠處,有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帶著堅不可摧的力量宣佈:“我以卡佩家族的血脈,否定這個詛咒,否定王者的祝福,否定卡佩家族、作為王族的一切。”

☆、chapter 34

在這一天裡,蘭斯洛特領悟了一個人生的真理——

親妹妹和親妹夫之間,足足隔著八百個大哥的貼心程度。

蘭斯洛特並沒有料到修拉的否定作用如此可觀,大概也是因為修拉本人豐沛的魔法力的程度,他的否定不只是在瞬間就讓那些已經實質化的詛咒的液體潰散成霧氣、被蘭斯洛特瞬間消弭,更重要的是,整個承載著王者的祝福的大殿,都在這一瞬間開始了無可逆轉的崩潰。

承載著王者祝福的大殿在皇宮背後的奧斯庫特山脈近處,然而它的入口卻被建立在皇宮地下的隱蔽地帶。

換句話說,以蘭斯洛特現在的速度和體能,起碼要跑四十多分鐘,才能夠從大殿中逃脫出去。

“席恩!席恩!我瞭解你!”蘭斯洛特一邊拔腳狂奔,一邊抓著通訊水晶滿懷期待地大聲吼道,“以你小心謹慎的性格,一定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你一定給我準備了後路!你安排了人來幫我的對麼!”

通訊另一頭剛剛佈置好進攻奧斯庫特的席恩在接到這個通訊後頓了好幾秒,終於艱難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對。”

蘭斯洛特大喜過望:“他在哪兒?能穩定這一條密道麼?!”

席恩舔了舔嘴唇:“……他……之前被調過去幫特薩了……”

蘭斯洛特嘴角一抽:“所以……”

“蘭斯!”席恩想努力積極樂觀起來,“我覺得曾經身為殺手的你,體能一定足夠跑出去!”

但是我整整十七年沒怎麼鍛鍊了!蘭斯洛特努力躲開兩塊坍塌下來的石頭,把這句實在是有點丟人現眼的話嚥了下去:“修拉他現在在哪兒!”

“聯絡不上!”席恩扶著額頭,一邊派人去問奧斯庫特到底還有沒有能夠幫上忙的人,“可能是受的刺激有點大,修拉魔法力失控,所以把周邊的帶魔法氣息的東西、包括所有的通訊水晶都壓垮了,現在根本找不到他們在哪兒。”

“死神在上!”蘭斯洛特狼狽地在不斷砸下來的碎石頭之間逃竄,“要不是顧忌特薩,我一定詛咒修拉那個缺乏同情心的傢伙第一個孩子不是親生的!”

他察覺到通訊那頭詭異地沉默了。

“喂!席恩!”蘭斯洛特敏銳地猜到了兄長躊躇的原因,“你不會也相信他們胡說的什麼‘就算我不畫詛咒刻印也能讓詛咒生效’的鬼話吧?那從原理上來說就不可能好麼!”

席恩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咳嗽了一聲,鄭重其事地申明:“蘭斯,我尊重你守護自己作為一個詛咒師尊嚴的權力……但是,你偶爾也可以尊重下我們只是想正常過日子的美好願望。”

“席恩……”

“愚蠢的我偶爾也是會相信那種不靠譜的流言的!”席恩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蘭斯洛特:……

儘管蘭斯洛特和席恩在一開始都認為,以蘭斯洛特的體力要想跑出這條密道,最多受點小傷,難度應該不算太大。不過事實很快證明,他們兩個對蘭斯洛特十七年沒好好鍛鍊的身體期望太高。

“蘭斯!”在聽了四十分鐘的狼狽逃竄之後,席恩已經完全緊張了起來,“聽著,魔法師軍團裡面帶了擅長治療的魔法師團,要是你一會兒被埋起來,一定幾乎護住頭和胸口,這種不帶魔法的傷害,只要還有命在就有救!”

蘭斯洛特:“……撲哧……啊!!……太好了……躲過了…………”

席恩:“蘭斯!你離出口估計還有多遠!”

“現在是白天對麼!我看見光了!”蘭斯洛特振奮起來,“太好……啊——!!”

石塊徹底塌陷帶來的震耳欲聾的聲音透過通訊水晶傳來,混雜著蘭斯洛特最後那一聲慘叫的尾音,顯得如此清晰,且如此令人絕望。剛剛在聽到“看見光”的時候才堪堪鬆了半口氣的席恩一下子站了起來,一拳砸在桌子上:“蘭斯!蘭斯!你現在怎麼樣!蘭斯洛特!回答我!”

通訊對面,是長久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

不過事實並不像席恩想到的那麼糟糕,事實上,蘭斯洛特只是躺著發了一會兒呆。

幾秒之前,還在那幾乎立刻就塌陷了的山洞裡,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光亮,遺憾著明明就差幾步就能夠跑到外面。

幾秒之後,眼前突然出現的明亮日光第一次讓蘭斯洛特覺得其實陽光也很令人舒適。

儘管這裡依然在皇宮內部,不過密道出口總是個隱蔽且安全的小房間。突如其來、出乎他自己預料的劫後餘生,導致蘭斯洛特在短時間之內陷入了一種與外界隔絕的深層次的對生命的感知裡去了——就是人們通常所稱之為的“大腦一片空白”。而後,他轉而陷入某種震驚之中,忘了第一時間回答席恩的話。

憑他最後力竭的狀態,當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跑出來,到底還是有人最後救了他一把——他只是意外,居然會是眼前這個人。

這種震驚感略微有點大,以至於他晾了那邊已經快發瘋的席恩半分鐘,才想起來悠悠地回了一句:“啊,我沒事,被救出來了。我這邊有點事,沒別的事的話一會兒再說。”

通訊另一頭的席恩聽到第一句還沒反應過來,隨即就聽到了結束通話的聲音,他差點沒久違地直接噴出一口血。

很顯然的事情是,即使蘭斯洛特多年沒有好好鍛鍊,但是他的體能依然比大多數人都要好得多。在他完全無法跑出來的情況之下,敢於進入那個密道的絕對不算多,能夠進去並且全身而退的,當然更加稀少,而能帶著一個成年男子從其中全身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