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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修仙生個崽

珩天身側那人,冷眼看著兩人這番來去,這才冷聲開口道:“池秋鈺,你當年將自身天元之體之事,肆意宣揚,惹得北琅洲四仙台亂鬥,致門中海稜丹師在四臺亂一役中隕落,同時致心姝丹師身受重傷,至今未愈,你可知罪?”

池秋鈺聽著這番說辭,愣了愣神,才道:“閣下哪位?”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才道:“吾乃紫鼎宮執事,兩洞峰右峰主馮文淵。”

紫鼎宮有峰名兩洞峰,設左右峰主,在紫鼎宮中便相當於法堂與刑堂。法堂司判,刑堂司責。追捕一事便由右峰刑堂負責,池秋鈺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讓如今的紫鼎宮左峰主親自出門。

池秋鈺與那懸停在海面上的人對視一眼,應道:“所以呢?”

“你……”那位自稱馮文淵的元嬰修者,似乎很驚訝他這樣的鎮定,隔了片刻才道:“你為一己之私,至紫鼎宮一門安危於不顧,導致門中長者道途隕落,如今既已尋到你,還不隨我回門中伏法?”

這言辭乍一聽,似乎沒什麼問題。就連即墨微,都覺得門下弟子若當真犯下這樣大錯,確實該回門中伏法。但往深處一想,卻要知道,若池秋鈺當真被紫鼎宮當門下弟子愛護有加,便不會有珩天如今還好好站在這位馮文淵的身側。

同時,即墨微又覺得,這位馮文淵,大概並沒有搞清楚如今的形勢。

倘若池秋鈺當真孤身一人,被紫鼎宮這樣一個門中有數位元嬰修者的門派追捕,這番話,可能還有著那麼點滴的恐嚇之效。如果大場面上站住了腳,其他人確實也不干涉這門中事務了,形勢也的確會對池秋鈺不利。

但,對不起,池秋鈺現在並非孤身一人。

不待池秋鈺開口,即墨微先問道:“閣下既然是紫鼎宮中執事,在下倒要替他問一句了,當年他被這位珩天丹師囚禁之時,紫鼎宮中各位執事,可是在翫忽職守?”

馮文淵看起來沒什麼表情,冷聲應道:“紫鼎宮已在事發後,削奪其峰主之職,貶至惡沼谷軟禁一百五十年,終身不得享受紫鼎宮中修者福利,不得擅自離開紫鼎宮。”

“哦?”即墨微微微一笑,問:“請問馮道友的這‘事發’是指丹生的石師叔告發之後,還是指四臺亂之後?”

“……”馮文淵聞言,竟無言以對。

即墨微這才大袖一揮,將池秋鈺護持在了自己身後,冷聲應道:“丹生不會隨閣下回什麼紫鼎宮,亦不存在伏法之說。紫鼎宮御下不嚴之事,在下不予追究紫鼎宮之責,但是對於這位……”

即墨微一抬臂,直直指向了珩天:“今日卻要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馮文淵這時,忽然語氣平靜地對即墨微道:“閣下,似乎對他是天元之體之事,毫不出奇?”

即墨微這時才覺出這位馮文淵的不對了,從始至終,這人似乎就完全不在意他說了什麼,反而似乎在一直引誘他表態。

馮文淵看即墨微色變,唇角微微一勾:“但東圖洲的各位,包括即墨府,似乎還不知道他的天元之體吧?或者說,你應該也不敢讓人知道他的天元之體吧?”

“你什麼意思?”即墨微問。

馮文淵道:“這位珩天,可以仍由他處置,但是同樣的,我們希望池秋鈺,能隨我們回北琅洲。當然,你們肯定不會同意。”

即墨微冷麵以對。

馮文淵又是一勾唇,那樣的表情在他臉上,嚴格說不算笑容,更像是表達他的志在必得:“我們也不在乎你們是否同意。”

話音落,海面上忽然浮起了道道符文,一道巨大的法陣,在四人說話間,悄然成型。

同時,海上另有三人,從海水中浮出了身形。

即墨微看著這道巨大的法陣,和圍在身側的這五人,亦不禁冷笑:“你們這是以北琅洲一洲之力,要前來帶他回北琅洲?”

後來的這幾人,並非著紫衣。而與馮文淵站在一起,則恰好將北琅洲四仙台的修者齊聚一堂。來者加上馮文淵,四人均是元嬰後期。

馮文淵似感嘆又似嘆息:“天元之體,太珍貴了。當年為他,四仙台死傷甚巨,我們也是逼不得已。”

即墨微覺得這事情,簡直可笑:“北琅洲四臺亂,因你們貪心而起,最後竟將這罪名,扣在天元之體上?”

馮文淵冷冷一笑:“北琅洲為天元之體四臺亂之事,早已天下皆知,既然如此,總得該讓我們名副其實,又何妨做得再過分些。”

另有手執拂塵之人亦道:“名聲自然可貴,但在修為面前,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閣下已將他據為已有,又何必站著說話不腰疼?”

傀儡

與即墨微在一起呆久了, 池秋鈺都快忘了這些普通修者對自己的態度。在這些人眼中,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人。他如何想, 對這些人而言, 一點都不重要。

他築基期時, 這些人有能力分而據之,便四臺亂起,搶他。

如今他元嬰期了,這些人便聯合而為, 依然只為將他據為己有。以物之意, 而非以人之意。

馮文淵最初以紫鼎宮門內之事表態,想要即墨微不要插手。甚至不惜在即墨微面前, 爆出他天元之體之事,試探即墨微對他的態度。

見即墨微態度堅決, 便乾脆將那些偽裝, 都撕得乾乾淨淨,將那些貪婪本性顯露無疑。大約不僅見他如死物, 對即墨微,也沒有準備讓他活著離開。

也正是因此, 才讓他當年, 會做出將自己天元之體,藉機宣揚出去這種事。

除了那時的師叔和幾位同師的同門,沒有人將他當作人來看。既然都已經被非我族類,四仙台戰不戰亂不亂,又關他什麼事?

站在即墨微身後, 池秋鈺心中對這些北琅洲的修者,視若死物。而對即墨微,更是情難自禁。忍不住就伸手,從身後將兩手繞在了即墨微腰間,同時枕在了即墨微肩上。

即墨微本嚴陣以待,被池秋鈺這一抱,周身一暖,又有些疑惑:“丹生?”

“先生~”池秋鈺應得深情,心中又補了一句:我心慕你!

兩人這樣來去,落到馮文淵幾人眼中,換得了兩聲冷哼。

在馮文淵看來,即墨微這樣人,也是個怪人,天元之體近在眼前,身為即墨府的少主,竟然未曾從池秋鈺身上,謀得半點好處給即墨府中人。當然,這位墨讀先生,從一開始出現在世人耳中時,就顯得與眾不同。這點不一樣,與世人口中的墨讀先生聯絡起來,似乎又顯得順理成章。

那手執拂塵之人亦開口道:“就不知墨讀先生,對你有幾分不是因為天元之體?”

這樣的離間之語,落在池秋鈺耳中,卻是無稽之談。即墨微從始至終,就未因他的天元之體,而起任何貪慾。

池秋鈺對這些嗤笑,充耳不聞。

即墨微卻怒了:“我心中如何想,哪裡需要你知道?”

話音落,屬於元嬰大圓滿修者的殺招,也襲向了那手執拂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