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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修仙生個崽

即墨微聽狄鋒劍君說過許多,也早有準備,將早年墨讀堂中沒有來得及看過的諸多話本,都帶在了帆海舟上。待出行了,即墨微卻發現,真正考驗的其實是心性。就算他多年來一直能靜心呆在墨讀堂,卻到底是鬧中取靜,到了大海這樣茫無邊際的環境中,更耐得住的反而是池秋鈺。

初時他還多些驚喜,待看久了就忍不住會有倦怠。若不是池秋鈺耐下性子與他看書說故事,在他精神不濟時便拿這些就是給他提神,即墨微很懷疑自己是否能一個人平安抵達分安島。

自己尚且有丹生相陪,丹生亦還有自己能說道一二。

當年的狄鋒劍君,卻是一人一路去往西琨洲。到了此時,即墨微便覺得,府中長者,除年紀和閱歷外,還有許多值得自己去學習之處。

也難怪有人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當然,更重要的是,也正是因為這場出行,才讓他見識到更多不一樣的丹生,亦能聽到更多關於丹生的舊事。還讓他知道,丹生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此時,他是多麼的滿足。

兩人說話間,分安島已經清晰可見。甚至連分安島碼頭上的人來人往,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說人來人往,其實也不過十數來人。畢竟已經位處遠離東圖洲三月之久的遠海。來去之人也多是在這海域中需求稀缺靈材的修者,有結丹期亦有元嬰期。

見帆海舟遠渡而來,已有兩人身形迅速的落在了分安島的碼頭上。

池秋鈺和即墨微兩人將帆海舟靠岸,即墨微捏了個法訣將帆海舟收起。

便聽那兩人已經迎了過來,走在前面的那人很是熱絡的開了口:“兩位前輩可是初到分安,是暫住還是久居,可需為二位引領一二?”

這名修者其實不過築基期,想來該是這島上土生土長之人。膚色上有些暗沉,還有些久經海風侵蝕的粗糲。爽朗的笑容倒是很得池秋鈺的喜好,見即墨微沒有說話,池秋鈺便應了聲:“是暫住,且補給一二。”

聽池秋鈺已經應聲,另一位修者就默默退在了一邊。

與池秋鈺搭話的這名男修,看著不過二十一二歲,話語間帶著些與東圖洲修者不同的口音,聲調更顯熱絡:“若是暫住,我便給兩位引薦這分安島的客舍吧。兩位前輩是喜歡東圖洲的風格,還是想提早嘗試一下瑞岸洲或是濤貝洲的風情?”

池秋鈺側頭看了一眼即墨微,即墨微笑道:“我隨丹生。”

池秋鈺點了點頭,回頭對那修者道:“風格倒是次要,尋個舒適安穩的客舍便好。”

那年輕的築基男修便道:“若是如此,小生便給兩位做主,去白臺居好了。白臺居是我們分安島最是舒適的了。”

“如此甚好。”池秋鈺笑應了,便請那修者著前帶路。

“兩位前輩這邊請。”男修比了個請手勢,在兩人邁步後,才疾走兩步略略在前,往碼頭內的分安島方向走去,還不忘介紹道:“小生海均,兩位前輩除了客舍外,可還有什麼別的要打理?”

池秋鈺應道:“先歇個腳,緩緩再說。”

聽池秋鈺這般說,海均又殷勤的遞給池秋鈺一塊貝殼:“若前輩有需要,以這海貝殼傳喚小生便是。”

這邊兩人說著話,沿著從碼頭一路走來的小街上,已經有人衝著海均打招呼:“小海子,我這裡可是分安島最好的海產店了,記得幫我推薦一二。”

說話那人,語調更不同些,池秋鈺還是結合前言後語,才勉強聽懂了這句話。

一路從街頭往分安島的島心中去,一路便有各店的店主同海均打招呼。

海均一路應著,卻很是堅定的將兩人往分安島中那間圓頂的白色綠紋的房屋走去。

分安島並不算大,分安島上這些街市,也只有一個小鎮的大小。

但這個小鎮般的小島上,房屋卻修出了各種風格。倒像是有人將各處的建築,都帶了些過來,塞在了這一個小島上。卻又因為各自隱然有序,竟形成了一種頗為奇藝的美感。

睡神

海均帶路去往的這家白臺居, 修得又甚是不同,依著分安島上不高的山壁, 修了依山的三層小樓。分安島上的大樹, 從枝葉間垂下似藤蔓又似根鬚的垂蔓, 將這房屋攏在了一片綠海之間。

這房屋已帶了些熱帶風情,往客舍大門上走去的臺階上,也是木製的階梯,階梯扶手上還開滿了小花。

走近這白臺居, 池秋鈺便感受到了些許的不同, 這白臺居的木靈氣格外濃郁。便是在這海島之中本該水靈氣最盛之處,這白臺居的木靈氣, 都蓋過了水靈氣。

池秋鈺便又看了看即墨微,果然, 身為木靈根的即墨微, 一掃此前的倦怠模樣,對此處很是滿意。

海均也一直打量著兩人的神色, 見兩人似乎滿意,才道:“這裡便是白臺居了。在海上呆久了, 大家便都會更喜歡這白臺居, 前輩們可還滿意。”

即墨微總算親自開了口:“甚好。”

海均這樣說倒也沒錯,畢竟修者多居深山,山中別的不多,便是各式靈植更多。就算是水靈根的修者,在海上呆久了, 也會想念陸地與森林。

聽即墨微這般應了,海均揚起一抹大咧咧的笑容,在半掩的大門上敲了敲,從門口問道:“白公子在麼?”

一道頗為慵懶的男聲在裡頭應道:“在裡面。”

“居中我記得還有客舍的吧,有兩位前輩要來暫住。”海均的口氣很是客氣,倒不像與一般店家那般對話。

半掩的大門吱呀一聲開啟,池秋鈺往裡看去,一人托腮懶懶倚在廳內的櫃檯上,看著明明是招攬客人的格局,這發上彆著兩根青枝的男子,卻只懶懶散散的道:“歡迎。”

這麼應著時,這人指尖挑出一把鑰匙,遞給了海均,便一矮身,坐到了櫃檯後。從池秋鈺的所在,只能看到他頭頂青枝上的粉白花苞,微微顫了顫,便再無聲息,似乎連修者的靈息都快感覺不到。

“咦?”即墨微此時卻是驚疑出聲了,待從海均手中接過鑰匙,他沒有與池秋鈺離開,而是牽著池秋鈺走到了櫃檯前,看著趴在櫃檯內的那位白公子,問道:“白公子是木靈脩?”

“咦?”池秋鈺聞言,亦是驚疑出聲了,似乎還有些驚喜。

他們在東圖洲的墨讀堂中高掛懸賞榜,求些西琨洲的訊息,十餘年都沒有什麼太有用的訊息。出了東圖洲才不久,竟然就遇到了本該屬於西琨洲的木屬妖修。

木屬妖修是人族修士對他們的稱呼,在西琨洲,木靈脩才是對這些妖修的稱呼。

果然,這樣的問法,讓那位白公子抬起了頭:“前輩竟然看得出我是木靈脩?”

這便是即墨微的功法特性了,在他面前,連池秋鈺佩戴了法器都無法遮掩與旁人不同的體質,這妖修僅僅相當於人類結丹期,且並未隱藏自己的不同,即墨微想要發現這點,實在是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