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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修仙生個崽

如此,池秋鈺心中定了一定,道:“碧嶺峽沒人,那倒是更好了,我們就先進去再說。”

話音落,即墨微已經催動靈劍,開始進入碧嶺峽。

池秋鈺雖定了心,到底還是暗自戒備。

然,四周隱現紫光的濃霧中,果然沒有遭遇任何埋伏,約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元嬰修者驅動的靈劍,已經載著兩人順利的進入了密川穀內。

隱現紫光的迷霧,開始慢慢淡去,露出密川穀內的情形。

迷霧散去,並不代表密川穀內就沒有毒素了。

恰恰相反,這密川穀內毒霧稀薄,是因為生在谷中的毒草毒蔓將這些毒素都吸收進了體內,繼而在密川穀中呈現出更加絢爛多姿的色彩。

此時已是午後,金黃色的陽光從密川穀外,照射到谷內高矮不一藤蔓密佈的林間。碧綠或靛藍的枝葉搖晃著,光影斑駁,薄霧繚繚,林中只有草叢挲挲和蟲鳴唧唧,踩著靈劍從碧嶺峽中滑進密川穀的兩個人,竟有種闖入了人間仙境的錯覺。

兩人都忍不住有些屏息凝神時,即墨微掌心的那塊斥靈儀,忽然輕微的閃了一下。

池秋鈺被這微小的變化一驚,目光迅速落到了斥靈儀上。斥靈儀靠近邊緣的位置,有一個金色的光點,正閃爍著彰顯自己的存在。

“咦?這谷裡竟竟有著能驚動斥靈儀的天材地寶?”比起池秋鈺,顯然是即墨微更熟悉自己的法器。已經操縱著靈劍,往兩人的左前方移動。

即墨微說是醫修,在這逼仄的林間,竟也可以很靈活的御劍穿行。

從谷口往林間御劍前行了約半個時辰,即墨微便停了下來,目光開始搜尋面前的某一塊區域。

池秋鈺順著即墨微的目光,往藤蔓下方隱現的沼澤地中看去,立刻就被其中一抹鮮嫩的淡青色吸引了視線,聲線都有些顫抖了:“沼蓯蓉!!”

池秋鈺輕呼著,手中一道法訣已出,如風拂過其中幾株青綠色的藤蔓。藤蔓搖晃間,露出了藤蔓下方,並不怎麼明顯的鮮青色。

蓯蓉為一種寄生植物,又有“地精”之稱。

大多生於乾燥的沙漠地,與一種沙漠荊棘伴生。沙漠乾燥性屬火,這生在沙漠中的蓯蓉,也被稱作火蓯蓉,乃是極陽的靈植。

而凡事有陰陽,沼蓯蓉,則是性屬陰的蓯蓉,比起火蓯蓉,更為難見。

池秋鈺看著那從沼澤地中探出來的蓯蓉頭,不敢想象這得多大的運氣,才能遇到這種至少已有了五百年以上的沼蓯蓉。

轉念想到發現這沼蓯蓉的緣由,池秋鈺看向即墨微掌中那斥靈儀的目光,都顯得火熱了。

盯著斥靈儀都差點轉不開眼,池秋鈺便聽即墨微道:“丹生光看斥靈儀沒用,這斥靈儀可是得配合天寶訣才可使用。”說完了,即墨微笑得隱約透出了些誘惑。就差直接對池秋鈺說,看斥靈儀還不如看他即墨微。

“咳……我只是覺得,墨讀先生的斥靈儀,果然是個寶貝。”池秋鈺將目光艱難地從斥靈儀上挪開,又轉向了沼澤地中的那個蓯蓉頭。

隨著池秋鈺捏著法訣的那陣輕風拂過,這片藤蔓遮蔽的林間,似乎也被驚動了。屬於沼蓯蓉的幽淡香氣,都瀰漫到了池秋鈺鼻尖。

這樣靈物的香味,立刻讓池秋鈺覺得通身舒泰,忍不住便狠狠往身體內吸了一口氣。

除了香氣之外,密川穀中的空氣,還蘊含著豐富的毒素。只這一口深呼吸,池秋鈺便察覺到口中的解百丸,在這個瞬間化得飛快。趕緊往口中又補了一顆解百丸壓在舌下,池秋鈺才有點被刺激的回了神。發現了寶貝,也還要切實收進了兜裡,才算屬於自己。

這樣已有半千之齡的靈物,想要取出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池秋鈺想到這裡,便對即墨微道:“我御使靈氣取這沼蓯蓉,可能會驚動附近靈物。”

即墨微已經應道:“這千毒沼中但凡蓯蓉,必有烏霜蛇在附近沼澤內築穴。只不過靈物修行與人有不同,它若不動,便一時不會有氣息顯露。”

即墨微後面那句,似乎在解釋為何斥靈儀沒能探測到烏霜蛇。

言罷,即墨微又對池秋鈺道:“你且放心動手取藥,護法之事便交由我來。”

池秋鈺聞言,稍微有些愣神。他交待那句,並沒有準備讓即墨微做些什麼。說得更直白些,他是擔心這位墨讀先生,從來沒有來過這些地方,略作提醒,以免稍後動手,會驚嚇到他。

沒想到,這位墨讀先生雖然不曾親來千毒沼,對這千毒沼中之事,知道的卻著實很清楚,甚至很是主動的要給他護法。

池秋鈺多年散修,也有著許多這樣需要自己入山甚至下海採藥的時候。

體質所限,不敢與其他人過於深交,其他人幾人合力才能做成的事,若洛妙心恰好能協助於他還好,如若不能,他就需要想千百種辦法,也得以一人之力,完成其他幾人才能做成的事。

幸而他所修《太元錄》也著實強悍,在很多時候,讓他能夠有這種獨立完成的機會,才支撐著他一路走到了今日。

他與洛妙心多年磨合,互相幫助,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位墨讀先生,雖說是為化神機緣而來,嚴格說來,對他其實別無所求。而這幾日接觸下來,也讓他確定,墨讀先生絕無害他之意。

此前雖說了要來取九色鹿茸,卻未說過要讓墨讀先生在他採摘其他靈藥時出力。超過了約定範圍的好意,讓池秋鈺有點不知該如何應對。

“怎麼?丹生覺得有何不妥嗎?”即墨微見池秋鈺遲遲不動手,便開口問道。

池秋鈺回神,應道:“沒……沒有。”聲低有如吶吶,幸而未免打草驚蛇,兩人說話一直都是傳音入密,且這聲也不高,才未顯得太過異常。

池秋鈺很快又交待了一聲:“墨讀先生注意安全,那我……便動手了。”

即墨微還是那成足在胸的模樣,應道:“且動手。”

池秋鈺便不再多言,手中法訣起,一道被控制的很是精妙的渦形風捲便從池秋鈺手中,往那淺青色的沼蓯蓉所在劃去。雖是風捲,經過那些藤蔓時,竟完全沒有驚動它們,而是化作更為細小悠長的風捲,從藤蔓的縫隙中穿過,靠近了沼蓯蓉的所在。

很快,風捲就繞著沼蓯蓉的莖杆,將沼蓯蓉附近的腐黑色溼泥旋開,開始露出沼蓯蓉掩埋在沼澤地中的部分。

“咦?”即墨微看著那風捲,劃過之後,沼澤地圍著沼蓯蓉的那一圈,竟然顯出了乾涸被定型的痕跡。分了些氣機查探,才發現那風捲並非完全是風捲,還暗藏了火勢。風過處,溼泥被旋開,並在同時迅速的烤乾了外圍的泥壁,將沼蓯蓉完完整整的開始從沼澤中剝離。

不多時,沼蓯蓉便已經被池秋鈺挖出了快一尺深。深埋在沼澤地中的部分,是嫩白色的鱗莖外皮,與腐黑色的沼澤地,形成了極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