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風和小姐走後，大家各自吃驚了一會，涼竹便吩咐他們各自回去做事了，不要再聚到一起。到底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了，就算是吃驚，也只是一會兒的事，該守的本分還是不會忘記。只是涼竹覺得有必要將今日的事去稟告給老夫人，心想著，腳已經踏出了院子準備去往集福堂方向。

集福堂裡。

“老夫人，涼竹來了，此刻正在門外等候。”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嬤嬤俯說道。

“快請進來。”老夫人聽到涼竹來了，不禁面露喜色，眼角的皺紋也顯了出來，連忙對著那嬤嬤說道。

涼竹在老夫人身邊服侍多年，一直盡心盡力，也和老夫人一起經歷的許多事，老夫人待她也是很好，與其說兩人說是主僕，倒不如說兩人是知己，姐妹。

如今涼竹去了四小姐身邊服侍，老夫人心中自然是掛念的很，聽到涼竹來了，心中不免開心。

那嬤嬤隨即退下去請涼竹，

“老奴見過老夫人。”雖與老夫人情分很深，但涼竹仍然恪守禮節，見到老夫人立即跪下磕了個頭，行了大禮。

“快起來快起來，你我之間何須這等禮節。”老夫人趕忙從椅子上起身，上前攙扶涼竹。“來，坐我身邊來。”

涼竹起身坐到老夫人身邊去，剛坐下老夫人便關懷的問她“你今日怎麼得空過來，在小雅那裡呆的可還習慣？”

“回老夫人的話，四小姐待老奴甚是親切，老奴在四小姐那裡一切都好，今日因為四小姐出門，我才得了空閒，過來看看老夫人。”涼竹看著老夫人不緊不慢的回答道，臉上也一直保持著微笑，讓你看了舒服的很。

“那幾好，你習慣就好，”老夫人看著涼竹，笑的合不攏嘴。

“老夫人近來可好？上次聽說您睡得不香？”涼竹關切的問老夫人，她如今雖是四小姐的奴才，可她跟了老夫人這麼多年，心中自然是關心著老夫人的。

“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近來府中瑣事繁多，我這身子骨自然睡不好，”老夫人說到這裡，心力交瘁的擺了擺手，神色也暗淡下來，嘆了口氣對涼竹說道，這將軍府終日沒有個安寧的時候，她如何能睡個好覺？

“夫人也別太過操勞了，要注意休息。”涼竹見此，也只能嘆聲勸說老夫人道。

大夫人在這將軍府中打壓別人已不是一天兩天，二夫人和她的女兒顧靜芳這麼多年來雖一直忍氣吞聲，但其實也不是什麼善類，如今大夫人的兒子顧博川又凱旋歸來，大夫人和那顧溪蕊的氣焰就更盛了。

再加上如今的顧小雅大病一場後就和原來大不相同，像換了個人一樣，雖不惹什麼事端，一直本分，但確實個以牙還牙的主。你若待她好她便待你更好，可你若敢加害與她，她也絕不會吃虧，定會反擊回去。這樣的性子，好，也不好。

於四小姐本人而言，自然是好的，想要生存下去，必然要學會保護自己的本能。可於整個將軍府而言，她這般性子，不知道要白生出多少事端，倒不是她生事端，只是那大夫人那邊囂張跋扈慣了，怎麼會容得下顧小雅這般性子？一山不容二虎，這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到時候，會惹的整個將軍府都不得安寧。

“夫人可知今日四小姐去了哪裡？”涼竹轉而對老夫人說道，差點忘了今天前來的目的。

“去了哪裡？”老夫人涼竹這樣說，心中便已明白不是平常的出府遊玩，定是有些不同尋常。

涼竹沒有回答老夫人的話，只是快的掃了屋內的奴才們，低頭不語。

老夫人立即理會，轉而清了清嗓子，語氣嚴肅的對他們說道“你們都下去，這有涼竹伺候著就行了。”

見屋內的奴才們都散了，涼竹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今日晌午，有家丁來報說鄴王來了，想要見四小姐，四小姐去了不大一會兒就回來了，原也無事，但小姐臉上一片緋紅，緊接著鄴王也來了，關懷備至的問了四小姐近況，繼而兩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牽手出了院門，恕老奴不才，老奴覺得這四小姐一個深閨女子，就這麼和一個男人牽著手……實在是有些不像話。”

“你說的這些可屬實？”老夫人聽了涼竹的話，神情開始嚴肅起來，方才眉眼的笑意早已煙消雲散，整個人氣壓開始低起來。

“奴婢所說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虛言”涼竹垂堅定的說道。

老夫人開始沉默，沒有說一句話，涼竹見狀也默不作聲，諾大的集福堂內一瞬間鴉雀無聲，彷彿針落有聲。

過了半晌，老夫人才嘆了口氣感嘆到“此事莫要聲張，切記不要傳到大夫人那裡去，否則她一定會藉此大做文章，小雅多年來在這府中受盡了委屈，如今鄴王中意小雅也不失為美事一樁，以小雅一人的實力雖有頭腦，可也敵不過大夫人，如今有了鄴王為她撐腰，大夫人自然也就不敢再多針對小雅，倆人雖的確有些過火，但我也管不了了，年輕人愛怎麼著，就隨他們去吧。”

說罷，端起檀木圓桌上的青瓷杯，又吹散了杯中的徐徐熱氣，開始悠然品著杯中的龍井茶。

涼竹見狀，心中便已然明瞭，老夫人這是向著四小姐，不過這也不難理解，四小姐一向待老夫人很是孝順，還常常來聚福堂陪老夫人聊天，給老夫人按摩，自然討得老夫人關心。況且老夫人說的也有道理，總不能一直任由大夫人在這府中興風作浪。

“奴婢明白，奴婢定不多嘴。”涼竹隨即恭敬的說道。

“明白就好，時辰不早了，你快回小雅那裡吧。”老夫人看窗外天色漸晚，夕陽快要落下，餘暉透過窗子灑在聚福堂裡雕刻精緻的檀木小几上，天邊的晚霞映的整個天空都是紅色的，老夫人覺得她就像這夕陽一樣，不知道還有多少時日。

“奴婢告退。”涼竹垂福了身子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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