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夷山的胡一山,氣的毛都脫了一層。

胡宇看得是心疼死了,巴巴問了一圈才知道,自家老祖剃頭擔子一頭熱也就算了,李道長大概還根本不知道這事。

胡宇這才意識到作戰方針一開始就錯了,開始慫恿自家老祖先去表個白。

胡一山覺得說得甚是有理,於是專程去了一趟白靈觀。

說好了要表白吧,胡宇以為自己工作已經做到位了,誰知道他家的懶狐狸祖宗,書讀多了,竟然還知道了害羞。

一趟兩趟,三趟四趟,連稱呼都從李道長變成了阿晏,他家老祖還沒把白給表過去。

狗糧倒是一盆盆地往胡宇這裡倒。

“阿晏今天請我吃叫花雞了。”

“阿晏今天給我烤了我最愛吃的果子狸。”

“阿晏今天……”

“阿晏……”

氣的胡宇差點沒把自己老祖扒光了,直接丟到李道長床上。

最後大概是求生欲,讓胡宇生生忍住了。

活著挺好的,還是不要作死了。

相處久了,李晏也慢慢確定了這位胡族長的身份。

他是在夷山山下的湖裡,撿到那隻灰狐的。

氣息都相同,只是毛色不同而已,也許,是赤狐的變種?

夷山的那個結界,大概就是這位新族長的手筆了。

否則,夷山也不可能忽然換了個族長,還換得這麼和平。

就算知道了這情意從何而來,李晏還是覺得這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他對胡一山都談不上有救命之恩,頂多算是好吃好喝養了這位幾年。

而這位夷山狐君的所為,第一次是久開界門,第二次是為了他攬了半數裂隙結界的守護。

若是幾年前,年輕氣盛時,還有著越界飛昇的狂願,他也許會考慮某些事情。

但現在,居於白靈山,靈氣不足,就連壽元都不可期。

那年,中秋,大約是月色太美。

胡一山月下觀美人,終於忍不住表露心跡:“阿晏,我喜歡你。”

從淨世之戰後,李晏就不太喜歡圓月。

月色太亮,對修者而言,夜也宛如白晝。

但月色太冷,冷得他永遠忘不了某一年某一日。

過去多久了,李晏有時候都有些記不清。

這位夷山狐君,還是初見時的年輕面貌。

狐族善媚,這位狐君說著傾慕之語,眼角眉梢都是春情。

身為道者,面對這樣的美色,李晏就算心如死灰,心中也微波盪漾。

此身不過百年,若在心頭又何必讓人情根深種後,自己又化作黃土。

李晏不知道自己把那杯酒端了多久,待杯中酒冷時,才一飲而盡,應道:“哦,我知道了。”

大約是這句話應得太冷,胡一山在瞬間打了個激靈,問的吞吞吐吐:“阿晏,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到一百年,我就會死,說這個沒意思。”李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解釋。

“……”胡一山眉間,全是悵然。

李晏竟然覺得不忍心:“如果,有那麼一天,我能活得長長久久的,我會有意思。”

其實,胡一山當天是很高興地回去的。

奈何夷山還有個胡宇:“鳳台君的意思,難道不是拒絕了老祖您嗎?”

“他不是讓我等他一百年嗎?”胡一山問。

“在鳳台觀還是有可能的,在白靈山那種地方,鳳台君可能活不到一百歲就會死了。”胡宇作為一個明白人,實在不知道自己解釋清楚,算不算在作死。

胡一山從此以後,再也沒去過白靈觀。

並且發誓,李晏一天不打算回鳳台觀,他就一天不要見李晏。

說不見就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番外就到這裡。

我們明天,《殖民計劃》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