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國人的脊樑

作品:《辛亥之鋼鐵基地

與土改局相比,稅務局的工作作風顯得比較粗暴,他們大多面無表情,清查孟家的賬本後出示稅務局的檔案,根據稅率徵收稅銀,並開具完稅證明。相比向孟家徵收的個人所得稅,佃戶們需要上繳的農業稅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按照臨時政府的行政計劃,將會在19o5年取消農業稅的徵收。當然,稅務局現階段還得依靠軍隊的協助,才能完成徵稅工作,稅務局所屬的執法機關正在組建,名稱定為稅警總隊,聽說總隊除大口徑火炮外,裝備不比正規軍差。

19o3年1月1日,臨時政府布了金融改革方案,最主要的內容就是,改變貨幣形式,行紙幣。新成立的中央銀行負責紙幣的行,新貨幣被稱為“華元”,製作精良、外觀大方。之前呂梁一直採用大量的海底金銀支撐著經濟運作,和巨大的基礎設施建設開支,行紙幣之後,這些金銀就可以作為行貨幣的基礎。

透過臨時政府的強大控制力,和較強的經濟控制能力,華元的推行進行的非常快。不管是重型工業企業,還是各輕工業企業,只要屬於自強商會,都在第一時間使用了華元進行工資放。政府組織的各基礎設施建設擁有上百萬人的工人隊伍,這些人的工資同樣使用華元,各銀行網點開通了金屬貨幣與紙幣的兌換平臺,自強商會下的各商店同樣使用華元進行流通。新貨幣華元很快就在三省大範圍流通,貨幣改革取得初步成效。

雲南蒙自,茂密的叢林大山中出現了一支龐大的隊伍,這些人衣著破爛,佝僂著身軀,在手持步槍的洋人的監督下開山劈石,不時有勞作的人倒在地上,然後被殘忍的監工扔到一旁。這裡是滇越鐵路的修築工地。

19o3年2月,法國與滿清朝廷簽訂《滇越鐵路章程》,取得了修築權,這條鐵路主權屬於法國。其實在簽訂這個章程之前,法屬印度支那總督府已經對這條鐵路進行了幾年的勘測、選線和設計,在19o1年的時候總督府就與法國財團簽訂了《海防雲南府鐵路合同》,而且工程已經全線展開。

從雲貴、廣西、山東、四川等地招募的二十多萬中國工人勞作在這條鐵路線上,在原本的歷史中,這條鐵路修建完成後,中國勞工死亡八萬多人,可以說累累血骨築成了這條沒有主權的動脈。

宋三炮原本是山東膠東地區的農民,被騙到這裡後每天要完成兩個立方米的土方作業,每天工作至少十個小時,遇到山體堅硬的花崗石還得披星戴月完成當天任務量。和自己一起來的膠東同鄉,在這個工地上一共有三十人,現在已經死了三個。那些洋包工頭一天點名兩次,累壞了想休息一下就會被鞭打,吃不飽、工作累、受虐待,還有無處不在的瘴氣,宋三炮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明天。

和宋三炮一樣再也受不了的不在少數,已經有五十多人秘密串聯起來,準備找機會逃跑,不然誰也活不了!他們積攢了少得可憐的糧食,尋找可能逃跑的機會,當有一天開山炸石時,三十多名勞工被不慎炸死,宋三炮等人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們決定當晚就逃跑。

當天午夜,五十多人抹黑走出工棚,趁著看守熟睡,一頭扎進了附近的山林中。不幸的是,隊伍最末尾的一人因為體力虛弱,碰到了一塊碎石,這塊石頭隨之敲在了一件鐵鍬上,碰撞的聲音在寧靜的黑夜顯得如此刺耳,洋人守衛被驚醒後現了這批逃亡的隊伍。

追殺隨之展開,五十名手持步槍的洋人一路緊追,體力虛弱的逃亡者不斷有人掉隊,直到天明時分,筋疲力盡的眾人還是沒有擺脫追擊。

“宋大哥,你是咱們的頭,你說該怎麼辦?”眾人氣喘吁吁的半蹲在地上,看著宋三炮問道。逃亡隊伍是他組織的,選擇的計劃、逃亡路線也是他定的,眾人隱隱以他為。更重要的是,老宋當年參加義和團,也是一個小頭目,失敗後才回家務農,會拳腳、有些見識。

宋三炮四處看了看,原先逃出來的五十一人,現在只剩下四十二人,其他的肯定找不回來了。現在的問題是這些人全部累壞了,一夜的逃亡耗盡了所有人的體力,必須找一個地方休息一下!

“兄弟們,洋人還在後面追,他們吃得飽,有力氣,不像咱們。要我說,想活命,不如拼一把,咱們到那個林子裡躲一躲。”

“宋大哥,那裡面肯定有瘴氣啊!還有毒蛇蚊蟲,進去可不一定能走出來。咱們那些勞工裡面被瘴氣毒死、蟒蛇吞掉的還少嗎?”

“生死由命,在這裡等死還不如進去拼一把!我去,你們去不去?”

其實已經沒得選擇,所有人都跟著宋三炮進了林子,而洋人的追擊也到此而止。十天後,按照宋三炮選定的線路,逃亡隊伍最終要跑到廣西去,聽說那裡現在是革命黨的地盤,只要肯下力氣,吃得好穿得好,還能掙不少銀子。勞工裡的廣西人要不是受到矇騙,也不會到雲南的大山裡受罪!

蒙自到廣西直線距離過兩百公里,但實際走起來,能有上千裡!等宋三炮走進廣西境內被人現時,還也為時野人,差點沒被打死。在當地的村子裡休養了幾天,宋三炮就被當地政府接走。從蒙自一起出的五十一人,和自己一起活下來的只有三人,其他的,全部死在了路上。瘴氣、毒蛇、飢餓、當地苗族部落等等,都是要命的存在。

訊息傳到了臨時政府上層,引起了呂梁的重視。在這個年代,中國人就像是原始人一樣被西方列強對待,在美國,在東南亞,甚至在國內,都有無數的國人遭受欺壓,甚至屠殺!

“法屬印度支那總督府修建的滇越鐵路我們已經知曉,但我們想不到的是,法國已經開始修築這條鐵路,而且徵了大量的國人勞工參與修建,朝廷甚至主動配合法國殖民者修建這條沒有主權的鐵路大動脈。勞工宋三炮僥倖逃脫,他傳來的訊息,工地上咱們的國人同胞備受欺凌,每天都有人死在那條工地上。”

“長,我知道你想幹什麼。理智的分析,現在並不是與列強之一的法國開戰的時刻,這與我們的戰略計劃相違背,也不利於長期的展。”呂一說道。

“其實我們與法國殖民者並非沒有矛盾,光復廣西后就與法屬印度支那接壤,我們甚至在邊境地區放置了一個軍的兵力,就是為了防備殖民者的狼子野心。最關鍵的是,我們的湛江港原本是法國的殖民地——廣州灣。在1899年的時候朝廷就將其租借給了法國,而且法國殖民者在湛江附近不斷擴充套件勢力。革命起義後我們透過談判,使用了先進魚雷艇的建造圖紙和一大筆金錢才將其贖回,不過,法國國內與印度支那總督府還有不少人對此事耿耿於懷。”呂敏在呂梁身邊帶的時間比較長,思維能力也變得越來越成熟。

說起廣州灣來還有一段趣事,法國在日俄戰爭前瘋狂迷戀魚雷艇這種近海防禦兵器,呂梁透過在法國的公關活動,成功的使用一張二戰水平的魚雷艇圖紙,打動了法國人高傲的心,促使了廣州灣問題的和平解決。當然,除了圖紙外還有高達五千萬兩白銀的財富,現在看來,那筆錢算是白花了,還是要透過戰爭解決啊!

“長遠來看,滇越鐵路對我們攻略雲貴地區是一個大麻煩。從民族的角度講,我們不能對主權的喪失和死傷的勞工無動於衷。以前是因為能力有限、鞭長莫及,現在我們再也不能掩耳盜鈴,裝作什麼都看不見了。”呂梁說完陷入了思索,眾人看呂梁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再開口,等待呂梁的決定。

二十多年前,中法戰爭不敗而敗仍在呂梁的腦海裡,像一片陰雲籠罩著,不能散去。當年的歷史課本上學到這一節,每一個老師、每一個學生都會為國家民族的屈辱而悲鳴,這些屈辱也成為了年輕人點燃愛國之心的火把。自己是熱血青年,但同樣也是臨時政府的領導者,在戰爭與和平之間的選擇,就是理智與熱血之間的決斷。

想到這裡,呂梁搖搖頭,理智,就是因為理智,後世的國家仍舊用韜光養晦來掩蓋國人的屈辱,就是因為理智,才使國人不得不承受每一次的“最嚴重抗議”、三胖的挑釁、飛機被撞、島嶼被佔。呂梁不想,在這個年代繼續承受這樣的理智!國人的脊樑,不是靠理智而挺直,而是靠一次次血與火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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