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口大口呼吸，好半天才讓自己從那令人絕望的夢境中掙脫出來。

就在這時，床邊忽的傳來沐知衡溫潤的聲音，“醒了？”

葉子衿循著聲音望向床邊，一時間有些茫然。

“可是做噩夢了？”沐知衡用熱帕替葉子衿擦了擦額前的冷汗，柔聲問道。

葉子衿努力良久，好半天才讓聲音聽起來不再顫，“是你將我帶回來的？”

沐知衡點了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沉重，“血影又一次作了。”

葉子衿劇烈咳嗽了幾聲，強壓下喉中腥甜，她仔細瞧了瞧沐知衡的神色，約莫能猜到自己的情況不容樂觀。

她無力靠坐在床頭，低低道，“我的時間恐怕不多了。沐兄，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沐知衡聞言，眸底掠過一抹痛意，聲音忽然抬高了幾分，“你這是要跟我交代後事了？葉子衿，事情並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

這是沐知衡第一次連名帶姓喚她的名字，葉子衿不難看出，自己應該是惹惱了他。

沐知衡話剛出口，便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不由放緩了聲音道，“葉子衿，你應該知道，其實還有最後一條路可以走的。”

葉子衿緩緩垂下雙眸，是的，的確還有最後一條路可以走。qqxδne

她苦笑了一笑，“沐知衡，我不能只考慮我自己。”

這也是葉子衿第一次喚出沐知衡的名字。

葉子衿很清楚沐知衡是什麼意思，無外乎是讓她嫁給他，在二人雙休之時，將沐知衡的靈力一點一點吸.入自己體內。

那樣，她的確能活下來，可是沐知衡的修為，便永遠無法精進了，他甚至會一步步倒退，最後修為散盡。

葉子衿受不住沐知衡逼人的眸光，沉聲道，“沐知衡，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若是我與你成親，說好聽些，你是我的道侶，說難聽些，你不過就是我用來保命的爐鼎！這樣對你不公平！”

“我不管公平不公平，我只想讓你好好活著。”

葉子衿眼裡唰地落下，她緩緩抬眸，迎上沐知衡的目光，低低道，“你難道不知道麼，除了修為散盡，你可能會死無葬生之地啊。”

楚衍之早已不是昔日的楚衍之，自打將楚衍之封印那一日起，葉子衿便知道，待到楚衍之破除封印之日，她的生命便已經進入倒計時。

以楚衍之薄涼狠厲的個性，但凡和她有干係的人，怕是都難以逃脫。

沐知衡緊緊將她的手握入掌間，一字一頓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還是想和你共進退，無論生什麼，我都想陪你一起。”

葉子衿只覺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制一直往下掉。

沐知衡的手掌乾燥而又溫暖，讓她忍不住為之流連。只是，她很清楚，若是自己自私地答應他，他定然會萬劫不復！

思即，她用力將手從沐知衡掌間掙脫出來，將臉別到一邊，閉眼道，“你走吧，你今日所說的話，我就當從未聽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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