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打的愣愣的，她自然知道，這秘密她從知道的那一日起，便只能帶進棺材裡，這也是為什麼，豐茂歷代以來，從來沒有廢除皇后，只有皇后進了皇陵，才能有下一個皇后。

然而，就在剛剛，她險些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她或許沒什麼，但是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也只能進入棺材裡好好的閉嘴。

可皇帝打斷了她，看來所謂痴情的皇帝，還是不捨得他的晴怡。

“寧妃，德嬪，你們出去！”

皇帝扶著額頭，低頭看著攤倒在地上捂著臉的皇后，這個秘密，是要豐茂世代守護的，萬萬不能傳出去。也正是如此，皇后倒是提醒了他，才讓皇帝下了決心。

寧妃攥緊拳頭，行了個禮，施施然的走出去，德嬪還有些不甘心，憑什麼慧貴妃能呆在這裡，而她們就得出去？但前面的寧妃沒說話，德嬪也更不敢反抗，只能跟著出去，最後還不忘回頭看看。

皇帝床邊的小桌上，放著一壺溫水，這會兒已經涼透，他伸出手倒出一杯水來，端著水走到那放在地上的刀子面前，四皇子正跪在那裡。

經歷了這麼多，四皇子本就是個孩子，抬頭看向皇帝，威嚴的面容讓他有些害怕，微微顫抖著喊了一聲“父皇。”

“嗯。”皇帝答應一聲，蹲下來撿起地上的刀子，又起身朝著慧貴妃走去。

昭玥還是跪在地上，也並不知道自己跪的什麼方向。

聽到腳步聲傳來，昭玥的心也跟著緊張，等腳步聲停下，昭玥便聽到皇帝的聲音傳來“昭玥，朕說過，龍家的人只能跪天地，跪父母，萬不可因為一點難處便被打倒，起來！”

昭玥的眼睛看不到，可皇帝這話倒是讓她頓時士氣大增，是呀！她可是皇宮裡最受寵的公主，怎麼能因為這點小事，便沒了傲骨。母妃沒有錯，昭玥從不相信她善良又溫柔的母妃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皇后的一面之詞從來說不了什麼！

“父皇，妍兒錯了，不該低頭！”昭玥緩緩站起來，抬起頭來，自幼皇帝便教導她，身為皇室，決不能放下她的身份，更不能失了皇室的體面，不論什麼時候，她都要做那個高高在上的昭玥公主。

“伸出手來。”皇帝看著這個孩子，他從來不是什麼專情的丈夫，但，是一個偏心的父親，這心還是偏向昭玥的。

慧貴妃滿眼淚水看著皇帝，這一刻，壓著慧貴妃的大石頭終於落下，壓垮了這個一直假裝堅強的女子。如此，皇帝還是不信她。

昭玥倒是問心無愧，乖乖的伸出手來，也只是因為，她看不到皇帝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皇帝先在自己手指上劃了一刀，滴落在水杯中，又換了一個面，在昭玥的手指上劃過一道，趁著昭玥沒反應過來，接住那滴落的一滴血。

昭玥皺眉，父皇這是取了她的血？這疑問一閃而過，很快的到證實。

“該死，那護衛為何不那根針。”皇帝看著昭玥流血的手一陣心疼。

杯子裡的血很快融合到一起，皇帝拿給太后看過，這才換了另一個杯子，同樣的操作，在假昭玥面前做了一遍，結果很快出來，血融到了一起。

豐茂皇室的血脈特殊，凡是有皇室血脈的人，哪怕只有一點，不是直系，血都能融到一起，只是純度不同。有的人是完全繼承皇室的特殊血脈，有的是隻有一半，而昭玥，便是這一代中純度最高的，至少有八成血脈，所以相比慧貴妃，昭玥的血與皇帝相融的更多些。

眼前這個假昭玥，這結果讓皇帝微微皺眉，竟也是相融的，看這情況，差不多有六成，能有五成以上的，基本都是帝王的的孩子，那些旁支的子嗣，最多隻有五成。而外嫁的二公主龍茗嬌血脈是五成，也正是如此，皇帝才肯鬆口。

杯子呈放到太后面前，連太后也驚奇了，奇怪的看著慧貴妃，心中漸漸種下懷疑的種子。慧貴妃不知皇室血脈的事，可她是知道的。就算皇后是找人代替，可這五成以上的血脈，旁支宗室是萬萬造不假的。

皇后看到這結果，會心一笑，她要的就是和皇帝驗血，如此，才能直接說明，這四皇子是假的。

皇帝端著最後一杯水，走到四皇子面前，他想著，若這三個孩子都是皇嗣，那他恐怕要開宗驗血脈了，在皇家祠堂，還有一個小型的祭壇，只有皇帝繼任才會開啟，驗證最純淨的血脈。

而昭玥，在皇帝一次祭祖時，昭玥頑皮的割破了手，還趁著人不注意爬上了祭壇，自此皇帝才知曉，昭玥竟有八成以上的血脈。

刀光閃過，四皇子的血滴落杯中，很快，皇帝的哪滴血渲染整個杯中水，而四皇子的那滴血，被逼到角落。

這結果一呈現，最先沒撐住的，便是四皇子，嘴裡一直唸叨著，“怎麼會？我怎麼會……”

“是呀，你怎麼會不是朕的孩子？”

皇帝皺著眉把杯子放到太后面前，皇后卻像了瘋一般爬過去，看著那杯子仰頭大笑。

她是知道這血脈的事，更是知道昭玥的血很純淨，所以唐清雨想要假扮皇嗣，還要換血。

雖不是全換，可依著昭玥的心頭血，讓唐清雨的血脈一時間看上去是五成以上還是可以做到的。真是不枉費她挨一巴掌，四皇子本就不是皇帝的孩子，至於為什麼會和慧貴妃融合，她就不知道了。

仔細看看，四皇子同慧貴妃長得還真像。

“晴怡，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皇帝背過身，他真的老了，不想去相信事實，更想不明白，四皇子明明看上去同昭玥差不多大。

“臣妾問心無愧。”

慧貴妃咬著牙，她沒做到的事，為何要承認，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帝王無情，慧貴妃算是用一生做賭注來看清那個男人的真面目。

“好一個問心無愧！”

皇帝攥著拳頭，他的心在滴血，他最相信的女人，竟然連實話都不同他講。若是，慧貴妃肯告訴他實情，或許他還可原諒她。

可若真是那般，皇帝當真會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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