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痛苦的決裂(第1/2頁)

作品:《最終末日

再長的的路都有盡頭,更遑論一條歸家的路了。

“家……saber,下車吧,我們到家了。”隨著公交車緩緩停下,許天時在心中招呼了一聲,自己當先走下了車。夜晚的空氣本應涼爽舒適,可是呼吸慣了末世那不夾雜一絲汙染的純天然空氣後,再來聞聞和平年代的空氣,總覺得有一絲不適。

這裡是天朝雞嘴那個省的省城。北方的城市不像南方那樣水力充足,因此供電大多是靠的火電。想象一下吧,幾個大煙囪晝夜不停地向天空噴射著汙染大氣的濃煙,這樣的空氣能新鮮麼?拿這樣的空氣再與偏遠山區的鄉下一比,差距自然不言而喻。

空氣的不適自然無法讓人愉快。平時還好,畢竟已經呼吸習慣了。但是現在不同。被巴薩洛斯的離去勾起了心中傷口的許天時,只感覺心情越來越糟。糟糕的心情,帶來的是更多傷心的感觸。

家,家,家。每個人都有家,可我的家在哪裡?那座豪華公寓的樓上?是啊,那裡有我的父親、母親還有妹妹,在旁人眼裡,那就是我的家了吧?不,那裡只有妹妹,卻沒有家。

只有擁有著相同感情的人住在一起,才可以被稱之為家。夫妻之間醇厚的愛情,父母與子女之間無法割捨的血脈親情,兄弟姐妹之間無間的手足之情。這才是家,真正的家。沒有這些,所謂的“家”不過就是間屋子,屋子裡的成員也不過只是相熟的房客。

明明你們並不喜歡我,明明你們對我一直是憎惡的甚至是敵視的,那又為什麼要我成為那間屋子的一員房客?啊,我知道的,是因為妹妹。沒有妹妹的苦苦哀求,自己大概早就被扔到鄉下你們從不關心的親戚那裡去了吧?

你們需要的只有妹妹,我只不過是你們製造妹妹時的一個附帶產品,還是劣質的附帶品。也許當我剛出生甚至還小的時候,你們對我也是喜愛的吧。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們放棄了我?明明你們之間的關係從未出現過裂痕,明明你們依然是那麼的寵愛妹妹啊!難道只是因為我信仰時間?不對,不對!自從我記事開始你們就是這樣對我的!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還沒有信仰時間啊!

我不懂,不懂!

“諾斯姐姐,主人似乎很傷心的樣子……”

“埃辛妹妹,我們現在看著就好。”我們也只能看著。我們知道主人的過去嗎?不,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只不過是神器的神格,卻不是神。即使是神,也不是萬能的。胡亂的安慰,只會讓主人更加傷心罷了。

有些事情,只能從根源上改變。諸神視其為禁忌,諸神稱其為——扭轉因果,改天換命。

許天時並不知道埃辛諾斯的對話。他緩步走上電梯,呆呆的看著電梯的數字一個一個的變化,最終定格在九上。悲傷,痛苦,疑惑充斥在他的心間,讓他忽然踟躕不前。他沒覺,這些感情裡,還夾雜著一絲憤怒以及……嫉妒。

他該出去嗎?他該回到那間屋子裡,繼續他房客的生活嗎?

回去吧,妹妹還在那裡。

客廳裡,許天時的父母正在討論一件事。

“哎,你說,咱們把那破孩子送鄉下去咋樣?”許母忽然又提起了這件事。

許父一皺眉頭,不耐煩地說“啥咋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天晴那丫頭當初說過啥。難道你想讓天晴成天跟咱們翻白眼?再說了,這樣對我的仕途也不好。”

許母不高興的拍了許父一下,說“去,跟你說正事呢。當時天晴不是還小呢嘛,現在她也應該懂事兒了,肯定不會阻止咱們的。”

許父深深的皺起眉頭,思考起這個提議的可行性。不過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還是不行。要是把他送下去,我的政敵肯定會拿這事兒做文章。等過段兒時間他畢業的,我給他隨便在鄉下找個工作。”

許母卻還不是不滿意地說“等段兒時間,你就等得了?”

“得了,沒兩天了,那麼墨跡呢。”許父原本尚算不錯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很糟很糟。

單純的因為他想起了他的兒子。

許天時不聲不語的開門,默默地脫鞋準備回屋。

父母的對話他聽到了嗎?

不要小看先天武者的身體素質。雖然他沒有真氣這類玄之又玄的東西,不過在和平年代這個末法時期,先天武者已經可以說是絕頂高手了。他們的五感,絲毫不遜色於一些動物的。

“給我在鄉下找個工作?不必了,妹妹考去哪裡的大學,我跟去就是。反正,你們熟悉的世界已經只有不到兩年的生命了。”許天時在心中默默地想著。我已經多久沒跟父母說過話了?記不清了。

我心中的傷痛,有誰能理解?

他不想再跟父母找麻煩,麻煩卻總是找上他。

“站住!”許父怒氣衝衝地叫住了少年。

許天時腳步一頓,平靜地回身問道“什麼事?”這就是和父親久違的對話?

許父指著他的雙手,怒氣越來越盛“立刻把你手上那些零碎給我扔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你丟人不要緊,我們家可丟不起那個人!”

少年的手上有什麼?多了。一對藏龍,一對埃辛諾斯。作為神器,必須要做到和主人時刻在一起才行。這樣可以提升與主人之間的親密度,戰鬥起來也會更加得心應手。就像是ga1,多和妹子呆呆,那好感度自然就上去了……只是埃辛諾斯的人類形態和武器形態都太顯眼,藏龍里她們又死活都不進去。無奈之下,她們只能擬化成兩枚戒指。

戒指的外形是一個可愛的熊貓頭,頭兩邊還有兩支小小的綠色弧刃,就像埃辛諾斯戰刃的刃尖。戒指和手鐲的外形雖然很顯眼,不過這個年齡的男孩子身上戴點飾品啥的誰都不會多說什麼。

許天時的心中騰起一陣怒火。找茬?心情不順了,準備找茬罵我一頓?是不是還要揍我一頓你才會開心?你那軟弱無力的拳頭,能給我造成一絲的疼痛?別把你自己的手打成骨折!

他會疼嗎?以前會,現在依然會。以前是肉體上的疼痛,今天卻是內心深處的傷痛。身體上的疼痛忍一忍就過去了,可內心的呢?

許父不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冷冷地說道“怎麼,說了兩句你就不服了?我是你爸!說你兩句怎麼了?你還敢還嘴?”

少年的拳頭緊緊的握著,緊緊的握著。指節在巨大的力量下白,變青。

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為了妹妹,忍一忍。

“你那是什麼眼神?你敢用那種眼神看我?你以為你tmd是個什麼東西?你還敢跟老子瞪眼?老子真恨養了你這個孽種!”許父狂地咆哮著,許母在一邊冷眼旁觀。

“那就別養啊。”許天時似乎平靜地回了一句。

忍?忍?忍?

為什麼還要忍!平時你們不拿正眼看我也就算了,我還有妹妹。可是,可是為什麼你們非要來傷害我?為什麼!我難道就不是人?我難道就不是你們的兒子?

許父愣了一下,接著更加瘋狂地咆哮起來“你tmd還敢頂嘴?你tmd給我滾,滾!”嘴上說著讓他滾,手裡卻隨手抄起一邊的菸灰缸,劈頭蓋臉的就砸了過去。

許天時不閃不避,任憑那鋼化玻璃做成的東西砸到頭上。毫無意外地,菸灰缸碎了一地,而他卻完好無損。

真的是完好無損嗎?

許父難以置信的看著鮮血淋漓的手。這東西不是人,絕對不是!一般人就算不死,也要頭破血流啊!可他竟然連塊皮都沒破!這東西果然是個怪物!

“爸,你幹什麼!”許天晴穿著睡衣衝出房門,憤怒地指著父親。她早早的睡下了,就是為了不看父母那副嘴臉。每一天,她都無法和哥哥一起回家。學校的晚自習很少有人去上,因為他們都是權貴子弟。但是哥哥不同,哥哥不想早早的回來,所以他才回來的這麼晚。每天她都會做噩夢,夢到哥哥與父親爭吵,夢到哥哥被父親打傷。被打傷的哥哥神志恍惚,對自己不理不睬……她也知道,哥哥嫉妒自己,因為自己搶走了哥哥的寵愛。可是這些我也不想要的!如果可以,這些東西都可以給哥哥!

原本以為又是一場噩夢,誰成想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