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龍和金翅大鵬？呵，真是活得久了，什麼都能見到。”禍靈夢微微一笑，表示這個組合相當interesting，“不過想從哀家手裡逃掉，還是不自量力了點。”

禍美人食指微微一動，畫了個圓圈。

空間不起絲毫波瀾，時間也未見異動，唯有因果之線打了個旋。早已消失不見的兩個血脈覺醒者突然從遠處急奔了過來，彷彿他們的目的地從一開始就是霧雨魔法店似地。

壯漢像是回了自己家似地隨意推開大門，口中還在不停地訓斥著旁邊只有貓那麼大的小龍。

“亞杜·德諾斯卡！如果你下次再這麼不知進退，我就讓你看一輩子家，永遠都別想出來……望……風……”

壯漢呆滯地看著面前一屋子十分有“特點”的人，說話聲越來越小，瞬間和小青銅龍一起二臉懵逼了。

“諸元之始？”大聖爺眯起眼睛，神色中透著一絲凝重，“元始天尊？！”

“從你師父那兒學來的小把戲罷了。他給哀家講了因果之道，哀家教了他罪孽的用法。可惜哀家對此沒什麼天分，僅僅學會了一些皮毛。倒是他無愧通天教主之名，倒是把哀家的本事學了個三四成，似乎後來還另闢蹊徑地創了篇直指永恆的功法……叫什麼，哀家一時間倒是記不起來了。”禍靈夢打了個哈氣，無所謂地說道。

“等等，難道那六滅天魔身竟然是……”大聖爺有點淡定不下來，好懸沒從椅子上蹦起來。他雖然主修的是通天教主魔改版《八九玄功》，但對碧遊宮內其他絕學也是瞭如指掌。

這《六滅天魔身》看似邪道，實際上走的卻是斬去自身六慾成為身為化身、以最純淨的心靈回溯根源的路子，乃是當之無愧的頂尖功法之一。不過這路子還是太危險了點，縱使在碧遊宮內也僅有少數幾個天賦異稟之人敢於修習。

最重要的是……這特麼是碧遊宮高中教導主任創出來的啊！

“細說起來，哀家也曾在葉落的學校裡當過一段時間老師。後來因為有些‘私事’，就不辭而別了。”禍靈夢慵懶地靠在許天時身上，隨口說道。

說是私事，實際上就是跑回幻想鄉大開殺戒去了。結果大家也知道，被封印了數十個紀元。某被封印一萬年的瞎子要是敢在她面前提起“我被封印了一萬年”這個梗，那才是真的“自尋死路”。

大聖爺撓了撓腦袋，縮回椅子裡不吭聲了。今天生的事對見慣了巧合的他來說也有點過於離奇，當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他原本還對禍靈夢一直叫自己“猴頭”、“猴子”而略有不滿，現在想來……隨她叫吧，人家不僅是自己師父輩的門內前輩，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至於你們，”禍靈夢若有若無地瞥了懵逼中的兩個血脈覺醒者一眼，輕聲道，“哀家讓你們走了麼？”

“那個……”為的壯漢組織了一下語言，小心翼翼地道，“我是‘神木’的武藏小次郎……”

許天時正在喝成分不明——反正原料肯定是蘑菇——的飲料，聞言後“噗”地一下直接噴了出來。

“武藏小次郎……你家長起名字的時候真的走心了麼……”許天時默默地在心中吐槽，“快去防止世界被破壞、守護世界的和平啊，白洞，白色的明天再等著你呢！當什麼血脈覺醒者，快回你的火箭隊去！”

愛麗絲從腰間的小包裡抽出一條藍色的絲巾，默默地為許天時擦乾了嘴角的水漬。禍靈夢斜著眼瞥到了這一幕，接著十分自然地扭過了頭，彷彿什麼都沒看到似地。

原本還在氣頭上的魔裡莎瞬間被這幕給驚到了，火氣消了個七七八八。她總覺得自己的兩位好友有點不對勁的樣子，那瀰漫在二人之間的空氣透著一股難言的沉重感，就像灌了鉛似地。

“那個債主家的孽龍小朋友活脫一個苦逼啊。”黑白魔法使自真心的如此想道。

“哀家不想知道你是誰，他又是誰。”禍靈夢從腰間抽出菸袋輕輕一劃，接著捅進了許天時的嘴裡，“把你們留下來，只是為了兩件事。”

“您……請說。”壯漢自以為不易察覺地瞄了一眼四周，接著恭敬地低下來了頭。在場的這些人裡，除了那個黑白魔法使之外，還有深淺不明的巫女一個，看起來骨瘦嶙峋但總給人一種危險感的苦逼男一個，美得就跟偶像一樣的少女一個。最重要的是，這裡神tm還坐著一個大師兄啊！

武藏小次郎的血脈是劣化金翅大鵬鳥，背後既沒有如來佛祖也沒有三清道祖撐腰，正是那種會被大師兄“一棒打死”的**絲草根妖怪。他自覺還沒活夠，不想被加入“一棒打死豪華套餐”。

“第一件事，”禍靈夢豎起一根食指，淡然而又冷漠地看著壯漢，“‘神木’和‘神木總番’，是什麼關係？”

武藏小次郎……不行了這名字好違和，還是叫他壯漢吧。

壯漢心中一凜，面上卻恭敬地道“‘神木總番’，曾經是我們‘神木’的一部分。”

禍靈夢從許天時嘴裡拔出菸袋抽了一口，噴出一團素白的煙霧。

“接著說。”

壯漢一百年斟酌著字詞，一邊慢慢地說道“‘神木’曾經是一個由普通人、能力者和血脈覺醒者共同建造的組織，為的只是在這末世中求個生存。然而有一天，‘神木’內的能力者突然帶著一部分普通人離開了，並創立了‘神木總番’，開始大肆屠殺曾經的同伴和其他能力者。現在我們不信任任何外人，‘神木’已經無法再承受一次分裂了。”

禍靈夢等了片刻，微微皺眉。

“哀家讓你停了麼？”

“禍，你對這個感興趣？”許天時疑惑地問道，“說起來，以咱們紅蓮團的實力，有必要知道這麼多內情嗎？到時候慧音老師說打誰，咱就往死裡打唄。”

“天時，凡是都要明瞭一個因果。依靠白澤的記憶和智慧應該是你的策略，而不能成為你的宗旨。”禍靈夢抽著菸袋，語重心長地道，“作為紅蓮團的團長，你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人與事的因果關聯。唯有如此，才能做出明智的決斷。”

她頓了頓，面色帶上了一絲嚴肅的意味。

“若說明了因果之事，哀家又豈會遜色於上白澤慧音？通曉歷史、明辨是非、洞悉未來，這可不是白澤的特權。在這無垠的泛晶壁系中，擁有類似能力的人物不知凡幾。佛陀的‘五眼六神通’、道祖的‘諸元之始’、型月世界的‘三視魔眼’……莫不如是。就連這猴頭的‘火眼金睛’，不也能洞穿曲折？然而事實呢，這猴頭卻連阿媽的隱身都看不穿。”

禍靈夢抽了一口菸袋，繼續苦口婆心地教導道“你在自己的晶壁系裡可以‘一眼回溯過去，一眼遍及現在，一眼明晰未來，三千大千世界無有遺漏’，可這人若是到了另一個晶壁系，他就做不到，只能一步步從頭練起，頂多比旁人快上許多罷了。歸根究底，都是一個‘許可權’在作怪。就連哀家這類永恆能級無許可權，也得一步步從頭開始。天時，哀家說這麼多也只是想告訴你，要有自己的主見。”

許天時聽得淚流滿滿，好像瞭解到被父母叫進臥室訓話是個什麼感覺。媽蛋，她是我女朋友吧，欽定的正宮人選沒錯吧，時間在上怎麼比我老媽還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