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魔孽之誓,應斷蒼天!(第1/2頁)

作品:《最終末日

“……總感覺不會這麼輕鬆啊。”許天時收回右手,輕輕嘆了口氣。別看天上的大球似乎挺結實的樣子,實際上真不一定能困住對方。這裡畢竟是屬於黑巖射手的世界,他的雲紋再怎麼強力也無法支配太多本地的力量。

所謂的“地樞”,既有“地之中心”的意思,又有“扭轉大地”的含義。而且這裡的“地”並非常規意義上的“土地”,它是一種概念化的“地”。在我們的認知中,“地”一直都在我們腳下,是我們俯視即可觀之的東西。因此,“地”的廣義概念便應該是“下”。

“以一點為中心,扭曲、轉動‘下’這個概念所包括的一切”,才是地樞的正確用法。

“你,真的沒有絲毫愧疚嗎?”碩大的岩石球中傳出了黑巖射手沉悶的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聽不出絲毫感情。

“好的不靈壞的靈……我是烏鴉嘴嗎喂。”許天時一邊在心裡吐槽自己,一邊嬉皮笑臉地朗聲回道“姑娘,灑家該愧疚什麼?是胖揍了你一頓,還是監禁了你?”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岩石球上突然崩開了一條細小的裂紋。這道痕跡就像蜿蜒而行的長蛇,一點點地向外輻射而去,度越來越快。

“這種水平的禁錮,根本談不上‘囚籠’,也算不上‘監禁’。”

黑巖射手話音剛落,碩大的石球便轟然爆炸。碎裂的石塊像是子彈似地射向四周,出陣陣刺耳的尖嘯聲。

許天時隨意地揮了揮手,拂去了顏射自己的碎片。與此同時,無形的雲紋如同活物般分出一道道觸手,悄無聲息地圍向黑巖射手。

“姑娘,你就這麼希望別人監禁你?還是你想見識下灑家的動真格的囚籠?”

黑巖射手似是對圍攏而來的無形觸手毫無所覺。依舊維持著冷冰冰的語調。

“監禁?囚籠?”她身上纖塵未染,看起來和初見時毫無二致,“一直有人陪伴的你。知道什麼?”

黑巖射手緩步前行,蒼翠若晴空的眸中閃著冰寒徹骨的光澤。堅硬的皮靴每與地面接觸一次。便有數十塊碎石被踩成粉末。一股荒蠻的殺意自她瘦弱的身軀上猛然騰起,彷如一隻從神話中走出來的洪荒兇獸。

“監禁?你什麼時候體會過被人監禁的感覺?現在,你身邊有一群視你為領袖的同伴。他們願意為你流淚,為你流血,為你奮戰,甚至為你拋棄生命。你體會過完全沒人關心的日子麼?哪怕只是一天而已?”

“沒有,對吧?”黑巖射手張開右手,掌心流轉著靛藍的火光。“不管是未來、現在還是過去,你的人生中都沒出現過真正的‘孤單’。就算是你自以為黑暗到想死的過去,不一樣有許天晴陪著你嗎?就算是你因為錯殺翡翠心音而陷入了自我否定的崩潰,你的同伴們不也一直陪著你,不離不棄?”

黑巖射手掌中的火光向下延伸,慢慢凝聚出了利刃的外形。

“你從沒經歷過監禁,一次也沒有!你不知道被關在漆黑、狹小的屋子裡是怎樣的孤獨,你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無所依靠,你根本不知道!你不懂吧?那些真正被監禁的人,他們根本找不到。甚至想不出誰可以依靠,誰又可能回來拯救自己!”

少女張開左手,熊熊藍火冷冷地燃燒起來。就和她的語調一樣寒徹人心。

“囚籠?你的囚籠在哪裡?”火焰向下滴落,慢慢地凝出了一具碩大巨炮的雛形,“和平年代的家?呵,如果那裡也能被稱為‘囚籠’,那你對這個詞的理解還真是廉價的可怕。”

天青色的火焰順著手臂向上爬去,又造出了一套猙獰臂甲的模子。

“你以為被人束縛著,就是囚籠?你以為被人威脅著,就是囚籠?你以為這末世,就是囚籠?”黑巖射手咬著嘴唇。身上透出的殺意愈來愈盛,“我告訴你。這什麼都不算!你體會過嗎?沒人在意你是不是受了委屈,沒人關心你今天是不是吃了飯。沒人重視你每一次惡作劇成功後那份小小的竊喜,沒人知道你為什麼而開心、為什麼而痛苦,沒人在乎你的感動、你的悲傷……”

少女的聲音微微顫,握著武器的手也在輕輕顫抖。

“沒人可以撒嬌,沒人可以哭訴,沒人可以陪伴,沒人,沒人,沒人!”她深吸口氣,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似地吼道“因為在別人眼裡,你只是一件還算有點價值的工具,僅此而已。親人?友人?戀人?不,你沒有,你什麼都沒有,就連敵人都沒有!”

“天地再大、再廣闊算什麼?屋子再小、再黑暗又算什麼?這無望的世界,這黯淡的人生,這不該存在的生命,本身就是個……‘囚籠’!”

黑巖射手在許天時身前停下腳步,面色又恢復成了一貫的冰冷。

“不管是‘監禁’還是‘囚籠,’亦或是‘孤獨’、‘絕望’……這類詞彙從你嘴裡說出來,總會讓人非常、非常、非常地生氣。聽見別人說孤獨了,你就湊上去感慨兩句‘我也很孤獨啊’;看到別人傷心了,你就貼過去流兩滴廉價的眼淚。至於他們的心情,他們的感受,你根本就不在乎。知道嗎?你就像個無病呻吟的盛世詩人,只知道隨聲附和,竭盡全力讓自己裝出一副‘我和你們沒有不同’、‘你們的遭遇我感同身受’的虛偽模樣。”

蒼藍色的火焰悄悄地熄滅,只留下一套猙獰、可怖的純黑重鎧。這甲沒有一絲縫隙,周身遍佈鋒利的倒刺,唯獨缺少了配套的頭盔。

“舌綻蓮花不一定所有人都做得到,但漂亮話卻誰都會說。就像那句‘你的悲劇,由我終結’,說的真是好聽。可你在乎過那些被你殺死之人的感受嗎?你自己說出的話,你理解其中的真意嗎?你用自己的心、用自己的行動去履行了嗎?那些死在你手裡的惡魔,你還記得他們的樣貌嗎?那些你曾答應過他們的事情、許下的諾言。你真的還記得嗎?”

黑巖射手抬起右手,鋒利的武士刀反射著冷冷的寒光。

“你救了曾經的‘忘卻錄音’許天葉,沒錯。沒人可以否認。可那是你自內心去做的麼?如果不是上白澤慧音提醒你,如果不是貪圖‘破界冥妖’和‘忘卻錄音’的戰鬥力。你還能記起她是誰?別說你不知道死於你同伴之手的惡魔都是誰,她們從未對你隱瞞過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