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許天時看著慢慢黑下來的天空，疑惑地問道，“我記得慧音老師說過，所謂的命運也是‘因果律’，按理來說不應該種‘因’得‘果’嗎？”

他撓了撓頭，神色愈疑惑，似乎智商已經從身上消失了似地。

“可我種下的‘因’也只是間接的影響了這個世界，並未和金烏產生什麼交集吧。十日金烏的力量強度還是和以前一樣，就算我要同時打十個也得費點力氣才對。”

“夏蟲不可語冰，笨蛋團長。”九尾狐搖搖尾巴，不打算再和自家的笨蛋廢話。具體的解釋帕秋莉已經說過一次了，妖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的記憶力變成了草履蟲等級明明還是時間的掌控者。

“這就是‘因果律’，領主大人。”帕秋莉右手伸進虛空，如同落入水波，“十日金烏註定要消亡，這是他們自己在數千數萬年前親手種下的‘因’。只要是站在妖族的對立面上，不管是誰都能輕易地解決他們。”

七曜的魔法使……或者說是八極的法神從虛空中掏出一副眼鏡戴在臉上，又掏出了本兄貴同人誌。

“前一次是后羿，這一次是你，二者的地位沒什麼不同。就算來的只是個拿著普通弓箭的人類獵人也能把他們射下來，因為這都是早已決定好的事情。你的驚訝完全沒什麼意義，與其煩惱這個還不如擔心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接下來？”許天時愣了一下。

帕秋莉翻開兄貴同人誌，火焰凝結成圓珠漂浮在她頭頂，照亮了方圓十來米的空間。安靜閱讀中的法神就像個就在圖拉牛牛的文學少女，宛如一靜謐的長詩。

當然，前提是這世上有喜歡兄貴同人誌的文學少女。

“領主大人，帕秋莉說的是人類的反攻。也可以說成是趁火打劫。”菲特一直開啟著“絕望死神”模式，反正以她的魔力儲量和肉體承受能力也不用擔心第七時空式序列組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此時的她早已不是新時空管理局的那個還是人類的魔法大媽，畢竟恆雷龍可是以肉體強悍而著稱的女王龍族。

恆雷龍也就是誕生的晚了點，不然現在的十二位龍族女皇絕對要換個配置。

“人類的……是‘氣運’麼？奇怪的詞彙。總之按照狐狸的說法，人類絕對不是我們先前面對的妖族那麼簡單。”

“和聰明人組隊就是舒心呢，雖然你已經不是人啦。菲特。”九尾狐笑嘻嘻地說道，也不知道是在誇獎還是在嘲諷。

“也就是說我們要開始保護妖族了？”許天時顯得躍躍欲試，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還是人類的他並非好戰之人，但誰讓他毫無保留地接受了孽龍的新身份呢。再加上後來融合的魔神本源精血，性格上會產生些許變化也就不足為奇。

“嗯，是啊。”九尾狐微微眯起眼睛，看起來是在笑，但只有對“罪孽”極為敏感的魔神孽龍才勉強察覺到了其中隱藏的殺氣。

“是時候……打打人類的小屁股了呢☆~”

茫茫大地並未因十日金烏的墜落而徹底陷入黑暗，數不清的火光映亮了幽沉的天空。這其中既有森林與村莊燃起的大火。亦有人類們點燃的火把。

自古以來，火就是人類最大的武器。它讓人類擺脫矇昧，從茹毛飲血的野蠻獸族慢慢變成了一個擁有文明的種族，最終佔據了整個世界。可火不僅僅只代表著溫暖和文明，同時也有著熾烈和狂暴的一面。

人類建立的文明與火焰一脈相承。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會用自己溫暖世界，但另一部分卻會操縱著文明的利器肆意破壞，如同火焰焚燒大地。

此時此刻，一群十數個身穿白衣的少女在林中默然靜立。猶如謫落凡間的仙女。為的少女更是膚白勝雪，一頭黑在腦後盤成了髻。她身上的長袍既不顯得樸素。卻又沒有過分地奢華，端莊典雅一如瑤池宮主。

但她們和西崑崙的瑤池可沒多大聯絡，事實上二者還有些不淺的仇隙。平時不見面時都要互相拆臺詆譭，見了面更是要分出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別看她們都是女修士，真打起來遠比男性修士更加狠毒陰險。

“宮主，金烏正是落在了前方不遠處。”一名少女從林中穿行而出。恭敬地對為的少女說道。

“玉雪，為何不把它帶來見本宮主？”為的少女淡然地瞥了對方一眼，聲音中絲毫沒顯露出感情，只給人一種清麗出塵的感覺。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這是生氣了。不過怒氣還沒到取人性命的地步。

“回稟宮主，那隻金烏，他……”少女深深地低下頭，聲音中透著一股難言的怪異，彷彿見到的事情讓她很是驚疑似地，“宮主，您最好還是親自去看一看的好。”

宮主輕輕嘆了口氣，清淡若仙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溫柔，也染上了縷縷人間的煙火氣。

“玉雪，你跟了本公主也算有些時日了吧？”

少女雙膝一軟，當場就癱坐在地上。自己的這位“宮主”平日裡總是面無表情，但這恰恰是對方心情不錯的證明。一旦她跟你多說了幾句話，那就是你大難臨頭的前兆。至於跟你和顏悅色的說話……反正是沒人能再見到第二天的司日金烏。

不過她很快就變成了跪姿，整個身體都趴在了骯髒的泥地上、雪白的衣衫被泥土染得髒兮兮的，完全失去了一開始從容。

“回稟宮主，並非玉雪不想把那金烏帶來，只是，只是……他還活著，玉雪不能近身！”

“玉雪，你在說笑嗎？”宮主的臉色慢慢變回了一貫的淡然。面上雖是不信，心中卻已信了九城，“本宮主和后羿是近親，又怎能不知他那‘墮天滅卻弓’的威力？不過是區區一隻孽畜，怎能擋得住上古神器一箭之威。”

“回稟宮主，玉雪所言絕無妄語！”少女全身抖如篩糠。聲音都免不得顫起來，“玉雪所見的孽畜金烏身上毫無傷痕，就像睡著了一般。玉雪本想將他帶來獻給宮主，無奈那孽畜十分了得，即便意識不明依然在散放著灼灼熱量，讓玉雪難以近身！”

宮主一拂衣袖，無形的力量托起了少女的身子，也掃去了她身上的塵土。

“本公主知你並未口出誑言，這次便先饒你一命。帶本公主前去孽畜所在。不得有片刻延誤。”

“是！”玉雪如蒙大赦，連忙在前引路。

宮主輕啟蓮步，每一個動作都猶若天仙般優雅。跟在她身後的一眾少女面罩白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是隨著對方的腳步而前進，比之訓練有素的軍人還要整齊。

“那孽畜金烏竟然沒死，莫非不是后羿的‘墮天滅卻弓’射下了十日麼？”宮主靜靜地思索著，中忽地湧起一陣不詳的預感。“仔細想來，近日生的事情尚有頗多怪異之處。本公主還以為是哪些大能動了手。現在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