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上，不死身怎麼那麼多！”許天時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對，不然碰到的對手為什麼全是剋制自己的？先是不死身的滅龍之龍，現在又是不死身的屠龍勇者！

箭矢上似乎有種特殊的力量，不停地腐蝕著手掌。龍甲被消融，劇痛傳上腦海。

“天時，退後。”禍靈夢微微皺眉，紋身猶如活物般在身上蠕動著。黑霧包裹全身，只有血紅的雙眼清晰可見。靈光湧動，暴虐的氣息充斥四周。

她再也忍不住了，上次和滅龍之龍大戰後少年那渾身是傷的模樣已經讓她心疼的想哭。這次又是同樣的局面，也許還要更糟糕。她不想讓自己唯一關心的人死在這裡，真的不想。戰鬥隨時可以，少年的命卻只有一條。

“禍，讓我自己來。”

禍靈夢一愣，隨即沉默地點點頭。但黑色靈光並未散去，只要稍有不對她絕對會出手。

“不死身又怎麼樣，老子能幹掉一個，就能幹掉第二個！”

疼痛化為憤怒，憤怒化為熊熊燃燒的螺旋之火。掙扎不已的箭矢在火焰中融化，接著被他一把捏碎。龍威震動天地，萬物皆在顫抖。螺旋之火難以察覺地旋轉起來，帶動著周圍的一切。

擋在楚重陽身前的克隆能力者悶哼一聲，拉起他轉身便跑回車裡。許天時本想追過去的，但卻被那六個“屠龍勇者”拖住了腳步。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啊？！你以為我怕了嗎。沒有，沒有！”楚重陽心中恐懼難以洩，只能瘋狂地捶打著自己的工具。沒想到那個克隆能力者只是捱了兩三拳就突然倒在地上，七竅中緩緩溢位鮮血。

“楚將軍……請立刻……開啟……防護……”話沒說完。他便身體一震，直接變成了難以分辨的肉泥。全能力最上級又怎麼樣，在孽龍面前依然只是個“人”。只是兩次大規模龍威就讓他體內所有靈能消耗殆盡，甚至連廉價的生命都難以保全。

楚重陽沒心思感嘆工具的死，立時以最快的度按下按鈕。他現在就在最大的那輛車裡，旁邊就是“靈能源”。雖然靈能耗盡，但恢復度還是很快的，足以支撐這輛車的防禦。

他癱坐在椅子上。冷汗不停滑落，數秒間便侵透衣衫。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的威脅，也是第一次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恐懼。研究院被反物質爆炸滅成飛灰的時候他並不在場，因為他在實驗似乎出錯的時候便已經讓人帶自己離開了。

自己的生命多重要。怎麼能毫無意義地死在一場實驗裡！至於其他人，關他鳥事。天朝不需要三個特級研究員，世界也不需要第二個神！

“，那群東西能擋住嗎？該死的，進度怎麼這麼慢！”楚重陽緊盯螢幕。不時看看身邊的冷凍倉。進度還只有3o%，離解放惡魔還有很久。若手下都是真正的能力者興許還能多擋一段時間，可惜那些都是1v5的一次性用品。

“我不會死，我怎麼可能死在這麼個小地方？長生不死的研究馬上就能完成。我很快就要成為這個世界的神了……對，神是不會死的。絕對不會！”

“所有該死的東西，都給我出去擋住他！”

外面。

車輛紛紛解體。一個個怪物蹦了出來，足有二十四隻。與以前的生化合成獸不同，這些怪物連腦袋都沒有。身高三米，渾身遍佈鱗片，八隻肢體分不清哪個是手哪個是腳，看起來就像蜘蛛似地。

六個鏈式能力者向後退去，將戰場交給這些怪物。他們都知道自己的靈能不多，與其白白耗費還不如留到關鍵時刻出致命一擊。只要對手是龍，他們就沒有輸的道理！

鏈式能力者是王牌，其他克隆能力者可不是。楚重陽一共製造了十三個全能力最上級克隆人，其中六個退後，一個死亡，剩下的六個全都不顧生死地衝向許天時。不是他不想製造更多，而是為1v5補充一次靈能足以製造十萬1v4，他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靈能。

二十四隻怪物八肢揮舞，精神衝擊鋪天蓋地地射向少年。每個衝擊都帶著劇毒，只要碰到就會感染。一道兩道還好說，孽龍的身體足以扛住。七道八道也能頂，別忘了他還是“踏破山河”的武者。但這裡有整整二十四道，連一絲空隙都沒留下！

“博……”禍靈夢盤膝而坐，雙臂豎起就要打臉。

“禍，不許插手！”被遠遠打飛的許天時大聲叫道。龍甲破碎，龍血飛濺，少年如同一個血人似地。螺旋隔絕了一切惡意，實際上受的傷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重。然而精神沒被汙染，身體卻被巨力撞得骨斷筋折。

孽龍會在乎這麼一點傷？

不會！

“不行！”

“我說，不許插手！這是屬於我的戰鬥，我一個人的！戰鬥中的孽龍不需要同伴，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血液燃燒，化為螺旋之火的燃料。火焰彷如火炬，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唯有雙眼中的螺旋之線依然清晰。他和禍靈夢簡直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地，只是一個漆黑一個翠綠。

孽龍極為孤獨，哪怕是戰爭也只會孤軍奮戰。她們喜歡毀滅世界，因此沒有任何一個種族願意與她們共處，只有少數那麼幾個擁有同樣興趣的龍族一直和她們站在一起。但這也只限於平時，戰鬥中的孽龍沒人敢於靠近，盟友一樣，同族也一樣。

許天時也是這麼想的。他不知道自己起怒來會不會把同伴捲進去，萬一紅蓮團的人死在自己手裡了呢？

所以，他將禍靈夢說的話奉為至理。

禍靈夢心中忽然感覺有些後悔和惶然。早知道就不讓他一個人應戰了。萬一死掉該怎麼辦？一直想讓他變成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孽龍，哪怕死掉也沒關係。因為他死了自己就會讓所有世界為他陪葬，這絕不是空話。

與嘯月天狼對戰的時候，她是這麼對自己說的。與滅龍之龍對戰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自己，真的做對了嗎？

第三次面對強敵，她忽然現自己原來根本不想讓他死。即使不變成自己想要的那個孽龍也沒關係，只要他能活下去。

“哀家錯了……哀家想要的是那個關心哀家的天時，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活著，繼續關心哀家，這才是哀家想要的。保護好哀家的天時，才是哀家的責任！”

“所有阻擋哀家的東西。管你們是什麼，都給哀家去死！”

黑色靈光瞬間化為血紅的火焰，螺旋之線飛縈繞於眼瞳之上。紅芒溢位眼眶，火焰劇烈地燃燒著。綠色與紅色交纏在一起。兩支火炬正逐漸化為同一個螺旋。

“禍，這可和你說的不一樣啊。”許天時低聲笑道，隨手擊飛撲上來的三型生化合成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