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偷樑換柱

作品:《太醫想造反!瘋批皇帝欲誘他

夜幕下是一片安逸平和的朦朧景象。樹木輕輕搖曳,枝葉嘩嘩作響,枝葉茂密的暗處佇立於一名黑衣人,他面朝雅舍,兩眼精光注視窗欞上一抹纖條影子。

影子非白天那般溫潤柔和,而是舉止怪異,疑似在大口大口吭哧著什麼東西…

眺望悠悠亭廊繞出一丫鬟,她雙手託著大西瓜敲了敲房門,得了房主應肯,她推門進去,出來後,丫鬟就算行在如墨與暗紅之間,仍能看出她臉色比方才還白,瞳孔裡遽是見鬼似的恐懼。

黑衣人不解,操了一句,“這柳太醫還有兩副面孔,所以她看到了什麼?” 耐住好奇繼續遠遠盯梢。

屋內——

一人穿著柳荀楓衣服;易容成柳荀楓模樣;性子卻仿不出柳荀楓的雅緻端方。

他開合著大嘴哈啦子吞吐西瓜,口腔裡的西瓜子噗噗噗如飛刀般往牆上射,隨手把紅紅綠綠的西瓜皮甩地上,為自己憤憤不平。

“那麼多人不挑,偏偏挑我假扮他蒙狗皇帝的眼線!”

此人是從云溪谷出來,帶團刺殺妖妃娘娘的領柳如飛,他一腳踩圓凳,佝僂著背,忙不迭咽西瓜。

就因為自己的身形很像他!當替身太氣人了!老谷主都沒叫他這麼幹過。

柳如飛滿腹牢騷和怨言,只能用吃西瓜來減輕一肚子窩火。

人已掉包,暗衛未覺。樹陰下的暗衛是蕭琰派來的,目標是暗中保護柳荀楓。他為人老實,恪盡職守,功夫與喬將軍不相上下,不曾翫忽職守,任不能第一時間現異樣。

云溪穀人擅長輕功,身形極快,尤其裹了一襲黑袍彷彿鬼魅般沒入黑暗,與墨融為一體,難覺異變,況且偷樑換柱是云溪谷拿手好計。

——

燈火通明的芳悅樓大門口走出三個連成排的顯現包——柳荀楓提拉著一俊俏公子出了煙花地,其實那公子女扮男裝,醉不成樣,是他大師姐落花辭。

大師姐今日遇到傷心事,醉酒瘋言,罵咧著渣男賤人……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就揹著我和別人成婚了…,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從她口裡出來,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很明顯,她愛慕的書生為了甩掉她,趁她離開功夫,趕緊找媒婆幫忙說親,隨便找個女子完婚了。

而落花辭另一邊也有一胖子扶著,他和柳荀楓一樣,為了不被人認出來,身披黑色連帽斗篷,將自己的臉埋在陰影裡,燈火餘光若隱若現劃過他們的下巴。

老闆娘沐芳樂跟在後頭,愁眉不展囉裡吧嗦,眼角都愁出些許細紋。

“…今天一早,你們家大師姐把我這裡的姑娘全叫去陪她尋歡作樂,成什麼樣!客人因為她酒瘋,摔桌砸盤,還提著大刀要砍不砍的嚇唬人,有武士上前阻止過,全被她打飛了,客人也都嚇跑嘍,你們趕緊把那掃把星給我弄走,別讓她再來了……”

最後別離,柳荀楓把落花辭硬塞大胖子鄧公公懷裡,自己則轉頭又跑了回去,對著沐娘傻乎乎地笑。

“那個……嬸嬸,我娘前兩天剛寄來信。”

沐娘一聽,眸光微愕。

“柳領已經把你在京城的事兒告訴了我爹,我爹知道就代表我娘也知道了,她雖在信中隻字不提你,但能看出來,我娘希望你回家,她很想你……”

“回不去了”沐娘平時招待客人都是一副孔雀開屏花枝招展的模樣,尤其那嗓門尖銳爽朗,討著客人哈哈笑,現在卻異常憂鬱蒼涼,“小少主,你帶我回去問老夫人安吧。”

柳荀楓:“為何回不去?”

“有些事一旦錯了,只能繼續錯下去,回不了頭的。”她褐色瞳孔覆上一層通透的水波。

“大家都說嬸嬸是云溪谷罪人,四大長老都想將嬸嬸名字從云溪谷劃掉,可母親不願,嬸嬸……”

沐娘:“你年紀還小,有些事不要知道的好”

“我已經二十歲了,還有什麼不能知道的。”

默然幾許,沐娘不願提及這個話題,索性話鋒一轉,“是啦,我們的小少爺終於長大了,是該談婚論嫁的年紀,有沒有相中哪家姑娘?”

“前半身悶頭學醫,身邊的女子就大師姐最熟,學成出山吧,宮規嚴厲,不可招惹宮中女子,所以這談婚論嫁以後再說吧。”

“好,我們不說以後,就說現在,你可有心悅之人?”

柳荀楓一愣,心裡不由分說酸澀起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會說什麼,直到聽了自己的話音,登時如雷貫耳,躲避似的捂著自己耳朵逃跑了,身姿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沐娘若有所思重複他剛才脫口而出的話:“可他不是我的……” 那個“他”是男的女的?不管男女,只要動情總歸是好的。

——

鄧公公託著醉憨憨的落花辭胳膊,站在一顆歪脖子樹下等柳荀楓,樹前靠岸是燈火通明的夜市,樹後靠湖漆黑魅影。

鄧公公見柳荀楓跌跌撞撞衝過來,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把將醉憨憨的大師姐拋給他,“你特麼死哪去了!”

大師姐本該趔趄向前,可她那雙修長的大美腿左右纏絆,不知怎麼就把自己絆進湖裡了。

兩人同時陷入死寂。口鼻灌涼水,落花辭突然酒醒,嗆了幾聲,一躍而起落在師弟二人面前,纖纖素手高舉,鄧公公捂著左半張臉不服氣,“為什麼只打我不打他。”

“把你打回原形”她旋即在兩師弟面上來回掃描,“你們怎麼在這裡。”

鄧公公委屈巴巴地說:“還不是因為你,轉眼之間把芳悅樓鬧的雞飛狗跳,以為出了什麼魔教妖女大開殺戒,人心惶惶,嬸嬸實在拿你沒轍,才通知我們把你帶走的。”

落花辭哈哈大笑,爺們似的插在二人中間,抬起胳膊勾搭兩人脖子,“走,老孃請你們去喝酒。”

師弟二人異口同聲:“還喝!”

夜色深沉,繁星稀疏。落花辭拉他們二人敘舊很晚才各自歸家。柳荀楓手指勾著一壺“付錢未開”的酒罈子悄悄翻牆潛回了太醫院,與柳如飛換回身份,順帶犒勞柳如飛一壺酒水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