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又沉下心來想，難怪了，自從蕭羽大病初癒，就像換了個人…

“所以你們聚在這裡，就是為了改變國運？”蕭恆道。

柳如飛不置可否地抱著雙臂，“朔王殿下，喬將軍，您二人武力我曾經在暗處見識過，結盟沒問題，但在背後耍花招，可就小人得志了。”

頓了頓，柳如飛斜睇一眼蕭恆。

“喬將軍這個人真誠靠譜，說話做事都很一致，我對他挺放心的。只是朔王殿下，我得麻煩您給我一個保障協議。”

回憶被一人打斷，蕭恆抬頭，寧諾正好掀開簾子，陽光落入地面，寧諾踩著光走進來，手裡端著個鐵盆。

“阿諾，你覺得蕭羽可信嗎？”

寧諾聽了這話，隨手放下手裡的盆和布，嗲聲嗲氣地坐到他大腿上，抱住他的脖子，道：

“小王爺平常總喜歡獨來獨往，神神秘秘的，不過我覺得他不會加害大家，因為對他來說，這麼做根本沒任何意義。我一直都覺得小王爺是個好人。”

蕭恆抬手揉著他的腰柔，“那你覺得他給的藥，我該不該吃。”

寧諾：“該吃”

蕭恆：“好。”

——

在千里之外的繁華酒樓一間普通的客房內，病的不輕的影衛玖玥，見著他的主子到來，忙不迭從床上滾下來，動作之大驚動旁邊卷針布的柳荀楓，他慌神了一下，忙上前扶病人，結果蕭琰搶先一步把他拉往身後，嚴肅道：“讓他跪！”

話音剛落，蕭琰就意識到方才言行失態，轉而對柳荀楓柔聲細語：“方才不是兇你。”

後又把矛頭對準影衛，“玖玥，我曾經告訴過你，皇祖母有任何閃失，提頭來見我。”

柳荀楓一愣，太皇太后出事了？

玖玥伏趴在地，“屬下記得，只是有一事，關係到主子生命安全，屬下不得不保住小命，來跟您彙報。”

默了默，蕭琰突然對室外的侍從吩咐：“你們兩個，把柳荀楓帶下去。”

“用完我就轟我走”，柳荀楓委屈地彎著唇，物品整整齊齊收拾到藥箱裡，輕輕釦上蓋，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緊緊抱懷裡，一種誰要搶我藥箱，我跟他玩命的堅決態度。

見他模樣認真還緊張，蕭琰揉揉他的頭，“藥箱歸你，需要什麼藥材，儘管和他們開口，乖乖跟著他們出去，好嗎？”

既然蕭琰不願讓他知曉皇城那邊發生的一些於蕭琰來說是出人意料的事兒，他亦不便久留。

出門沒有多少時間，柳荀楓念及病者不宜久跪，須得提醒蕭琰，及至返回緊閉的門前，耳聞室內，蕭琰開門見山地切入正題：

“昔日究竟發生何事，為何皇祖母遭遇困境之訊，未能及時傳入我耳？再者，太上皇座下四大護法，青龍、白虎、玄武均以殞命，唯獨那朱雀使者下落不明…”

柳荀楓猛地推開房門，大步流星而去，面對蕭琰，顫顫重複著他最關心的二人。

“玄武殞命，朱雀下落不明？！”

蕭琰看到柳荀楓那震驚的表情，心裡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想要跟柳荀楓解釋清楚，柳荀楓的那兩位師傅，布老太醫和白葉言可是太皇太后的老朋友，二老昔日都沒有得罪過、或者妨礙過他什麼事，他才不會去加害他們。

話到了嘴邊，他說不出口了。

柳荀楓：“別難過了，太皇太后只是去了個沒有紛爭的地方，過上安穩太平的日子了。”

他沒來得及開口安慰柳荀楓，柳荀楓自己先紅著眼眶來安慰他了。

柳荀楓看得出來，蕭琰和太皇太后鬥了這麼多年，彼此從未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談心，他們看似有著深仇大恨，實則都把對方當作自家人。蕭琰再怎麼壞，也不會對他所認可的家人下毒手。

所以，太皇太后的那些老友們，沒有得罪過他，他不會去害他們而惹惱太皇太后更生氣的。

這說明什麼？說明除了蕭琰這個大魔頭以外，還有一幫見人殺人見鬼殺鬼的瘋狂傢伙藏在背後。

柳荀楓攏緊指節，白袖抖出了幾波浪痕。他靜靜垂視著蕭琰腳下趴俯的玖玥。

玖玥想起那天的情景，就像碰到拿鐮刀的鬼差一樣，恐懼到眼斜歪八，渾身瑟瑟。

“是太上皇的四大護法之一，朱朱朱雀使者……”

柳荀楓跨前一步，伸手提起玖玥，緊緊纏住他黑色衣領，目光如炬，質疑聲一個接著一個：

“你說是我師傅乾的？那位可是護國六百年，讓我們國家風調雨順、繁榮昌盛的國師，不可能是他。再說，他離開京城之後，還成了江湖上響噹噹的天下第一，而太白尊者這名號如雷貫耳。全天下人都盯著，他想要加害太皇太后？開什麼玩笑！但凡眼沒啄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關係好得就像知己，像親人。他怎麼可能去害太皇太后和太上皇的三大護法！”

字字句句擲地有聲，他不相信那位離世避塵的恩師會行惡傷人，即便真有加害之心，那也絕不可能危害太皇太后和布老太醫性命。

柳荀楓把影衛衣領攥著幾近布裂的跡象，接著斥：

“你難道忘了嗎？四大護法和太皇太后曾經可是軒轅帝的左膀右臂，那時候他們的名聲傳遍了四方國度，世人都知道他們關係好到形影不離，沒有任何猜忌和嫌隙，彼此信任得就像相信自己一樣，他們的感情甚至影響了兩代人。朱雀叛變？說出去誰信…”

玖玥木了木，好像又想起點什麼，“不對！好像不是朱雀使者，朱雀好像也死了，被一隻惡魔生吞活剝了！”

“什麼叫好像？又是哪來的惡魔？把話說清楚！”提到師傅可能禍害了很多人，柳荀楓無法淡定，激動地揪住玖玥衣領，口氣有點逼人。

玖玥嚇著看向他的主子，而主子滿懷關切地注視著背對他的柳荀楓。

仔細回溯，玖玥喉嚨一動，澀然道：“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太混亂了，難道是雙胞胎？不可能，不會是一個人的……”

玖玥理順思路，打算從頭說起：“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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