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怎麼、啊！”出口未及就被蕭琰推清涼的水池中，水花四濺。

舒芯沅立即大聲問道：“你這次又發什麼神經！”

蕭琰儼然警告：“孤和他之間的事，你最好別插手！”

舒芯沅怔色之際在想，他說的是他們之間的事，沒有她，所以在他眼裡，她是外人。

輕咬朱唇，不甘示弱，罵他一句“簡直就是個瘋子！”

她橫掃四處無一婢女、太監和侍衛，方才修剪花圃草枝的宮人都沒了，許是不知不覺被蕭琰遣退了。

而這裡能使喚的除了泡水裡的柳太醫，就是年過五十的老太監蘇公公。

她深知大喊救人無望，見柳荀楓腦袋露外面吃空氣，虧得他會游水。

見他神情無辜望著她們，看樣子似在等二位主子其中一方大發慈悲準他上岸。

舒芯沅於心不忍，提裙矮身，朝柳荀楓伸手，“柳太醫，快上來吧。”

“謝娘娘恩准，不過臣可以自己上來。”柳荀楓謝過，正要扒著岸旁嶙峋假石上岸，忽聽蕭琰接話。

“光天化日與後庭貴妃蜜切接觸，柳太醫，你可知罪。”聲音冷峻而低沉。

舒芯沅聞言一怒，話到口邊還沒開始回懟就被柳荀楓搶先一步、不卑不亢反駁道：

“陛下能否摸著良心好好問問自己，方才一幕，娘娘不慎腳崴欲要摔倒，作為人臣，任誰都會第一時間保護娘娘周全，況且還是大庭廣眾不遮不掩…，還是陛下認為微臣心懷不軌，在眾目之下冒死只為之佔娘娘便宜？！”

舒芯沅不可置信地木在原地，沒想到柳太醫還敢懟人，何況是他上級！

“柳太醫，你以為你是孤什麼人，敢這樣和孤說話！”蕭琰負手倨傲俯視著水裡的他。

金燦燦的陽光鍍在蕭琰身上，冷豔、高貴。

而在蕭琰的視角看待柳荀楓就像一隻渺小的落雞湯，但是他高揚下顎，委屈、倔強。

兩人目光交匯，共鳴縈繞，紛紛別開了視線。柳荀楓深感蕭琰還在介意他們之間那一層被迫揭曉的、六年書信往來中“父與子”身份關係。

變扭，憤懣，還有極致的尷尬在蕭琰立體的五官上變幻莫測。

舒芯沅道：“蕭琰！你欺他制我，這樣很好玩嗎？”

舒芯沅為人善良純粹，對他們之間相處方式沒有覺察出任何異常。

她認為蕭琰把柳荀楓推進水裡是在故意刁難她，而她見勢不對，疑似下一秒蕭琰就會喊“來人！把柳太醫拖下去斬了！”她鋌而走險擋在柳荀楓前面與蕭琰四目博弈著。

蕭琰眉梢輕抽，太陽穴生疼，“你這麼關心他？”

乍一聽這句話，就好像蕭琰在吃醋，但舒芯沅沒理由覺得蕭琰會吃醋，因為蕭琰明明不喜歡她，她為何會產生這樣的感覺呢？

“難道他不是你安排到本宮身邊的專屬御醫嗎？”舒芯沅出口反問，聲音清冷而凌冽：“蕭琰，他現在是本宮的太醫，你不得……”

“哎呀！”柳荀楓快意斷開舒芯沅的話，以防她們在他面前爭執不休。

“今日天氣明朗，恰如其份，適宜於在水中暢遊嬉戲。臣就不打攪陛下和娘娘敘舊，臣這就滾得遠遠的。”

天子與妃子之間的明爭暗鬥與他這小小臣子無關。

反正蕭琰還在氣頭上，不讓他上岸，那他走。

柳荀楓剛卷臂游泳，不到半米又聽身後男子冷道：“上來。”

心塞塞，他真不想回去。柳荀楓回眸見蕭琰朝水面伸掌，旁邊的舒芯沅那是一個呆若木雞，柳荀楓知道她一定在想——

哇！原來蕭琰還有屈尊拉人上岸的一面誒！太驚奇了！

“沒關係，我好手好腳能自己上去的。”

一下親自推他下水，一下又想拉他上岸，當他玩物鬧著玩呢，哼。

方駁回蕭琰的好意，柳荀楓就感覺被蕭琰身上所散發的寒氣籠罩，陰惻逼仄，只得無奈地把手交給蕭琰，認命認栽。

手還沒有搭到蕭琰掌上，柳荀楓“噗通”一聲，化作一陣清風，迅速而詭異的掠入水中。

如果傳說是真的，柳荀楓鐵打被水鬼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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