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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王爺難為

“請村長詳談。”楚清一臉正色。

“我原是溪村的村長,半年前,洪水終於流淌過我村,村民們被江安拒之門外後不得不回到原處,在被毀壞的村子裡繼續艱難的生存。兩個月前,溪村附近的元村有一人突然生病了,而這病來得奇也來得快,一家或死八九口,或死六七口,或一家同日死三四口,或全家倒臥,無人扶持,傳染不止,一瞬間,大半的人都得了此病。

後來有人去城裡找了大夫前來,病人被診斷為瘟疫後,江安縣令不但不醫治患者,反而下令封鎖村子,派人嚴加看守,不讓他們出村,讓他們在裡面自生自滅。

村裡未感染瘟疫的人悲哭動地,有一戶一家三口決定從村中往外逃,另一家五口,有一人生病,想去城裡求大夫醫治。結果出村當天,被活活打死。縣令看到瘟疫蔓延得如此嚴重,最後下令一把火燒了整個村落,來個毀屍滅跡。實可哀憐。”

楚清心中氣憤。這江安縣令竟然隱瞞不報!那柏王呢?他

32、瘟疫

是否知情,還是心中預設此舉?

“為何不派大夫來救?在源頭控制瘟疫就不會發生整個村子全滅的場景了……”

“控制疫情,需要動用十分多的人力,財力。這江安縣令估計私吞了賑款,自得其樂中。”聶雲淡淡地插話道。

“這位公子說的沒錯。朝廷幾次撥款救災,我們百姓卻從未見一分錢。發放糧食沒有,反倒是物價節節高升。”村長嘆了一口氣,悲涼道:“瘟疫關乎人命,治病救人是首要任務。他們卻恐瘟疫傳進江安城,嚴禁外面之人進城。又恐城中有名的大夫也因此染病,到時候就沒有人能救他們這些達官權貴了。對於他們這些有權有勢的人來說,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又算得了什麼呢……犧牲幾百幾千又能怎麼樣……”

真是個怕死的小人!楚清在心中咒罵道。

“可是……”,村長微微側過身,說著說著眼中竟染有了淚光,蒼老沙啞的聲音也哽咽了起來,“老夫的孫子從洪水中救回後也病了……真是老夫的命根子啊!”

順著村長的目光,楚清看向了屋內,平板的床上躺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面色通紅,雙目緊閉,眉頭緊皺,額頭冷汗涔涔,他雙手糾結著杯子,輾轉難眠。

“或許只是普通的落水發熱而已……”楚清安慰道。

村長搖了搖頭,臉色滿是疲憊。“剛開始像極了普通的發熱,可是之後就……我們村裡已經有幾位強壯健康的年輕人染病了,他們先是虛弱無力,後來突然發起高燒,劇烈腹瀉,嘔吐,喉嚨腫痛,潰爛,高燒熱得燙手,咽喉和舌頭充血併發出異常惡臭的氣味。幾位還是速速離開,別被我們拖累了……”

原來空氣中奇怪的味道就是這個……

“那些病人呢?”楚清問道。

“在村子東部角落養著病,不,或許說是等死吧。”

“那你們……?”楚清猶猶豫豫地不知該說什麼。

“我們?”,村長悽慘地笑了笑,“沒有大夫救治的我們只能與這個生我們養我們的地方共存亡了……”

這時,躺在床上的男孩突然口吐白沫,村長見之,迅速衝到床前,扶起男孩,焦急地問道:“衣兒,衣兒,怎麼樣,哪裡難受?”

“爺、爺……喉嚨,好疼…好難受……”男孩勉強地睜開眼睛,聲音嘶啞著,沒說幾句話就伴隨著強烈的咳嗽,他捂著胸,眼中含著淚花,“胸口也疼,很疼,很疼……衣兒是不是要死了?”

“沒事,沒事,一定會沒事的……爺爺會一直陪著衣兒的……”

面對這種場景,再冷血的人也會為之感動。

親情……

手指在袖中緊握,楚清咬牙道:“好個江安縣令,竟然如此不把人命當回事!”

32、瘟疫

不斷地平復著自己冒火的心情,道:“村長,我會去江安城找些大夫來的。一定要撐住!告訴村子裡的人,生病的人和沒病的人要分開住,病逝的屍體要及時掩埋,否則瘟疫滋生。救人算一件大事,但掐滅源頭也很重要。我會派人來尋找原因的!”

還沒交代完,一個村民突然倉皇奔來,他氣喘吁吁地喊道:“村長,不好啦!縣令派人來,來封鎖村莊了!我們,我們出不去了!”

“還是來了嗎?”村長微垂著眼,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我們村也要走元村的那條自毀之路了嗎……?”他看了一眼床上陷入昏迷的男孩,扶著柺杖顫顫巍巍地走出了家門。

“我們也去!”楚清緊跟其上。

“你們現在還是偷偷出村吧……”他有些歉意地看著楚清,道:“否則,連你們也可能出不去了。等到那時,老夫就不是救你們了,而是連累了你們。”

“村長,還有一件事。”村民緩了一口氣,繼續道:“有個不是我們村的髒兮兮的患著病的少年和一名渾身是傷的男子在村口和縣令派來的官兵爭執著,似乎官兵們想要把他們強行趕到村內。”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過度……字數有點少,見諒t t

修個小錯,把朝廷寫成了政府,我暈……

33

33、少年

楚清趕到村口時,就看在一個少年虛弱地躺在泥濘的地上,渾身上下多處擦傷,衣衫破損,他蜷曲著身軀,微垂著眼,被泥土微微掩蓋的面容泛著異樣的紅,□著白嫩肌膚也泛著異樣的紅,額頭冷汗涔涔,似是壓抑著什麼痛苦。

“放肆,你可知道這位大人是誰嗎?”少年身前的灰衣男子也一身狼狽,渾身是傷不說,右手似乎骨折了垂蕩在身旁。“還不速速請大夫來醫治?!”

“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不認識所謂的大人。”帶頭的官兵冷冷一笑。管他有多大的背景,在江安這塊,縣令就是天。更何況,縣令早已下了命令,按計劃要把某位大人在此處默默解決。

“你!”男子氣結,在腰中掏了半邊。糟了,剛才滾下山坡時把玉牌弄丟了。

“沒什麼證明的還不快速速地滾!想讓爺請你們進去嗎?”官兵嘲諷道。

玉牌弄丟了,信物只有一個了。他只得從少年的頸間撤下了一枚玉佩。

人多口雜。他只能靠近領頭官兵,從袖中露出小半塊玉佩,低聲說:“我家少爺的身份不是你們能隨意知曉的。現在我家少爺病了,還不速速請大夫醫治?!”

他話還未說完,領頭的官兵已經一腳踹過去的,灰衣男子因傷勢狼狽躲開,袖中的玉佩滑落在地。“老子才不知道什麼少爺不少爺的,江安城那麼多家少爺,你又是哪家喲~”他嘲諷地看著滑落下地上的玉佩,抬腳就要踩去。“這麼落魄的少爺,爺還真是第一次見!別拿塊不值錢的破玉當寶貝了,騙誰呀!”

他的腳還未踩下去,只覺一陣風傳來,身子一歪,狼狽地摔倒在地上。而站在他的前面的那個穿著破衣麻布的男子手中正握著那塊玉佩,居高臨下得冷冷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