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不可戰勝的赫連嫣然(中)(第1/2頁)

作品:《南山相思梨花落問佳期

赫連嫣然帶著皇帝的手諭,將李氏從刑部大牢裡帶了出來。

至於李氏被她帶去了哪裡,卻沒有人知道。不是不想盯梢,只是不能,辦不到。暗中尾隨的人不少,卻盡數被晴風堂悄無聲息地處理了。

這些消失得“眼線”背後的主子們遲遲等不來訊息,就知道自己安插的這些人是折在赫連嫣然手裡了。而他們自己,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總不能明目張膽地告訴別人,尤其是告訴皇帝自己派人盯著赫連嫣然的一舉一動吧?這像什麼話?

皇帝對他們這些明爭暗鬥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們爭搶,各憑本事。原本都是私底下的事情,大家都默契的誰也沒有掀到明面上來。

佔了便宜就暗自得意,吃了虧就告狀?那是小孩子才幹得出來的。

在證明了白盛的清白之後,赫連嫣然就被皇帝當場召見。誰也不知道他們在那重重帷幕後面說了些什麼。之後沒多久,赫連嫣然就出現在了李氏的牢房前。

馬車載著赫連嫣然與李氏,穿過了大街小巷,緩緩駛進了皇城邊上一座外鬆內緊的莊嚴院落。

身著常服的皇帝正坐在院子裡看書,身邊只有為他打著黃羅蓋傘的福總管一人。

赫連嫣然帶著戰戰兢兢的李氏經過一道道明樁暗哨,終於進了院子。

見了皇帝,先後跪地行禮。

皇帝聞聲將目光從書本上移開,抬眼看向兩人,唇邊帶了抹笑意“快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那是宮裡的規矩,在這院子裡不講究這些。”

很明顯,這些和顏悅色的話語都是對著赫連嫣然一個人說的。

“臣女遵旨。”

赫連嫣然依言起身,李氏卻沒敢動彈。

“怎麼?都叫了起卻還要跪著,你是耳朵聾了嗎?”皇帝餘光睨了李氏一眼,冷聲道,與方才對赫連嫣然說話時判若兩人。

見惹了皇帝不悅,李氏如驚弓之鳥一般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

皇帝這次連眼神都懶得給她一個,對著赫連嫣然又是一副慈愛的模樣“事情都問清楚了?”

“回稟陛下,此事幹系重大,臣女以為還是請您親自問話更為妥當。”赫連嫣然的分寸始終拿捏得十分得當。

“嫣然丫頭,你不必這般謹小慎微,你比那些不爭氣的兒子們更叫朕放心,朕知道你不會胡來。”

皇帝說完,把書擱在了手邊的小几上,習慣性地往後靠了靠,意識到坐著的不是金鑾殿上的龍椅,這才坐直了身子,對著李氏冷冷道“朕不管你是真的不知禮義廉恥還是迫於無奈才做下了這等醜事。

是聞喜縣主進言,你才有機會把事情的始末說清楚。不過,你也僅有這麼一次機會。

不管你說了什麼,是真是假,朕都不會再聽第二遍。”

李氏被皇帝的一番話說得抖如篩糠,她深深的明白自己在他眼裡不過賤命一條,況且她令皇室蒙羞,皇帝只會恨不得立時宰了她。她能有機會開口就已經是皇帝大慈悲了。若是一個不小心,自己就真的沒有機會或者說沒有命再說話了。

“罪妾,罪妾……謝主隆恩。”李氏不停地磕頭。

皇帝見李氏被嚇得如同打擺子似的直哆嗦,心裡鄙夷,果然是沒見識的婦道人家,這般不經嚇。

他的目光不自覺得瞟向李氏身邊站著的赫連嫣然,雖然半垂著眼簾,一副恭敬柔順的模樣。誰又能想到,如此嬌小的少女,竟然能做出一樁樁驚天動地的舉動呢?

單說運道,白盛的確比他的兄弟們強了太多太多。

皇帝不再作他想,對著李氏道“想好了就說吧。”

李氏又磕了個頭,結結巴巴的開了口。起初說得有點亂,但越往後就越順,也越清楚。她本以為自己會在忍不住痛哭失聲,可是並沒有,她的眼淚早就流乾了。

皇帝靜靜地聽著李氏的講述,面色不辨喜怒,心卻越來越沉。

他的這個四兒子,想抬舉都抬舉不起來。私下裡胡鬧些也就由著他了,就算是讓李氏服侍他與老六兄弟二人,皇帝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先前還信誓旦旦對著白盛情意深重,扭頭就夜奔他的四哥為姬妾。這種朝三暮四的女人,皇帝最是厭惡不已。她所承受的一切苦難都是用情不專的報應,是她咎由自取。

他的兒子,他可以不喜歡、不重視,且決不允許旁人輕慢,更何況是這樣在兩兄弟之間朝秦暮楚。

李氏的死活,皇帝並不在意。

就算被老四和老六磋磨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可是他沒想到,老四竟然荒唐到了這等地步。惦記著他這個皇帝金口玉言許給白盛的妻子不說,為了陷害白盛,竟然完全不顧皇室的顏面!

這樣的兒子,如何能擔得起大越的江山社稷?

他這個父皇已經縱容他太久了。

不成氣候就是不成氣候。

他給了皇后足夠的體面,她卻把他的嫡子教成這般沒用的東西,只會在女人身上撒氣。她就是這麼母儀天下的?

也是時候讓皇后和她背後的那些人清醒清醒了。

琮王?他也配用“琮”這麼尊貴的字嗎?玉,向來是君子人品高潔的象徵,他的兒子,侮辱了他精挑細選的封號。

皇帝沉默許久,才讓福總管把李氏帶出去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