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富甲天下的赫連一族(第1/2頁)

作品:《南山相思梨花落問佳期

南陵楚氏帝王妻,大越赫連驕嬌女。

能與各國君王爭相迎娶的南陵楚氏女齊名,越國赫連一族女子的地位自然非比尋常。

楚氏貴在血統,赫連重在多金。

若說這天下之財十之二三皆在赫連一族手中,也並不為過。

赫連氏究竟家財幾何?怕是赫連家主也答不上來。赫連一族的買賣遍佈天下,世人皆稱“天下第一商”。

赫連一族傳承多年,有兩條家規萬萬違犯不得其一,男子不得娶外姓之女,違者必將招致大禍。

相傳千年前,族中有人因納外姓女子為妾,險些害得赫連氏多年基業毀於一旦。此後,這條禁令再無人敢違抗。

其二,赫連一族的女子自出生起便要嬌養。這種嬌養,連各國皇室的公主都眼羨不已。

據傳赫連家僅一名女子一天的日常花銷,足夠整整一座數千人小城的三日消耗。赫連一族女子的貴重由此可見一斑。

族中男子雖不得外娶,女子卻可以外嫁,只做正妻,不可為妾。

赫連氏的外姓女婿大多非富即貴,迎娶了赫連氏女,便是乞丐也會一夕間富甲一方。

南陵楚氏,越國赫連一族,這兩個家族的女子,世間男子若能得其一,便不枉這人間走一遭。

只是想迎娶楚氏女須得身為一國之君,而成為赫連氏的女婿便要忍受妻子的驕縱與嬌蠻。

是以多年來,赫連一族從不曾有女子嫁入皇族。不過,這種情況似乎即將生改變。

越國十二皇子白盛筆直的跪在大殿中央。

正值宮宴,原本熱鬧喜慶的大殿此刻寂靜無聲,座上的群臣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

一身常服的皇帝高高在上,身形在寬大的龍椅中若隱若現,看不清面容。

身旁的太后與皇后不辨喜怒,其餘在座妃嬪面上神色各異,卻都淡淡的,幾乎不著痕跡。

一眾皇子公主們雖極力忍耐,到底年紀尚輕,有幾個還是掛上了看好戲的神色。

“兒臣欲迎娶赫連氏嫣然為妻,求父皇成全。”白盛再次朗聲說道,聲音在這落針可聞的大殿之中格外響亮。

皇帝仍舊不吭聲,群臣也不敢話。

越國皇帝正值春秋鼎盛,兒子女兒一大推,卻並未立下太子。各皇子之間明爭暗鬥不斷,八仙過海,各有所長。

大皇子驍勇善戰;三皇子學富五車;四皇子為皇后嫡出,身份貴重;五皇子外家手握兵權;七皇子外祖父門生遍天下,朝中官員近半數都要尊稱其一聲“先生”……

十二皇子白盛,在越國也是頗負盛名。

提起他,閨閣女子無不魂牽夢縈,讚一聲“良人”;男子都要捻酸地啐上一口,罵一句“小白臉”。

十二皇子的容貌委實俊美得不像話,雖說後宮的娘娘們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按理說生下的皇子公主理應也不差,事實也確實如此。

不是別的皇子公主們長得差,實在是白盛皮相太好。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皇子白盛除去相貌,竟無一處堪與其兄弟們比肩。

莫不是這位十二皇子已經徹底斷了念想,放著滿朝文武大臣家中這麼多適齡女子不選,竟要娶一介商賈之女為妻?

雖然赫連氏絕非一般商賈可比,但商賈就是商賈,要做皇子妃,仍是不夠資格。

眼見大殿中仍是鴉雀無聲,白盛正要第三次開口,卻聽得皇帝略顯沙啞的聲音傳來“你這是落棋無悔了嗎?”

白盛心頭微微一緊,面上卻是堅定肅穆“赫連姑娘對兒臣有救命之恩,兒臣求父皇成全。”

“知恩圖報原是天經地義,可是盛兒啊,報恩的方式那麼多,何必非娶為正妃呢?赫連家的姑娘雖然嬌貴,但說到底仍是平民,做皇家的兒媳,並不十分妥當。

赫連氏自然不缺金銀,若是有意婚事,本宮可以來保個媒,朝中諸多青年才俊,總有能般配的。”皇后面目和善的出來打圓場,話也說得委婉。

白盛尚未答話,皇帝先輕笑一聲,皇后馬上斂了神色,再不一言。

“人想必已經在殿外侯著了吧?”皇帝問道。

“父皇英明。”白盛恭敬地答道。

皇帝對著內監揮手道“宣進來吧,叫諸位愛卿也幫著掌掌眼。”

內監唱喏,尖細的嗓音高聲道“宣,赫連嫣然進殿!”

眾人的目光都緊盯著大殿門口,猜測著將會看到一位怎樣與眾不同的姑娘。

赫連氏的女子是對於殿上除了白盛以外的所有人而言,都是隻存在於傳聞中的。能在這世上流傳數百年二盛名不衰的,試問又有誰會不好奇呢。

不過,商賈家的女子嘛,頭一次來這皇宮大內,在天子威儀之下,還不知道要如何失禮呢。眾人懷著看好戲的心思,不知不覺一個個脖子都伸長了。

不多時,一道人影緩緩而來。

本以為會是滿身珠光寶氣,華麗綵衣,一臉濃豔妝容,形容粗鄙。

卻只見一襲素色深衣古樸端莊,行止間隱隱泛出柔光,彷彿皓月繁星被揉碎,織進其中,清冷不凡。此等衣料,一眼便知價值連城,一雙同色小靴只在行走時露出鞋尖。

腰間懸著半塊玉璧,剔透溫潤,彷彿訴說著千百年來的時光流轉。相合的大袖中,雙臂端的筆直平穩,彷彿天塌地陷也不能撼動。

少女的髻彰顯著尚未及笄的年歲,一張未施粉黛的小臉上稚氣尚未完全脫去,卻有著越年齡的沉穩與脫。

姿容中上,算得上清秀卻稱不得美人。膚色白皙,竟散著淡淡的如玉光澤。儀態端莊,令在座自小生於深宮的公主們自慚形穢,微微低下了頭。

待到她在白盛身邊站定,眾人只覺得鼻間縈繞一股清淺淡香,直入心脾,似柔軟的鵝絨掃過心尖,令人舒服得直想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