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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傾顏

“小姐,你終於醒了,老爺要是知道你平安度過危險期,一定會很高興的,奴婢這就把這訊息告訴老爺去。”沒等我來得及問話,那剛才還沉睡著的侍女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那是張完全陌生的面孔,我並不認識她,雖如此,但我卻並不驚慌,有的盡是慶幸,慶幸我可以再活一次,而不管我的身份是什麼,面臨的又將是什麼,都不要緊,要緊的是這次,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只是,現在還是康熙年間嗎寧如果不是,我又該如何自處呢?

頃刻,一陣煩亂的腳步聲緊接而來,拾眼向門處望去,百先入簾的便是一身著官服的約四五十歲的男人,看上去十分蒼老,想那時玄燁也是這個年紀吧,怎麼就一點兒也沒看出老態呢?難道是做皇帝的另一種殊榮不成?

“顏兒顏兒,你這是怎麼了,別嚇阿瑪啊,輕詞不是說你沒事了嗎?怎麼還是這樣呢?輕詞,你到底怎麼照顧小姐的,不是說己經清醒了叫?怎麼還這個樣子呢?”那男人大挎步至我面前,顯得十分憂心地有些不知所措地著急道。

那之前的侍女也就是輕詞•慌忙地跪下,措然道:“老爺,奴婢剛才真的看到小姐沒事了。”

“還說謊,役事就是這樣木木的樣子嗎?真是糊徐。”那男人把火全發到輕詞身上,就差沒拉下去打板子了,而輕i詞早己嚇得泣聲連連。

那男人停止責罵,搭過手把著我的脈,有些自問道“脈象平穩,理應是好了,怎麼還是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啊,怪哉怪哉。”

我認不出這男人身穿的官服是幾品官,但既然能在朝為官,又懂醫道也只有太醫這類職稱了,可是他會是太醫嗎?於是便問道:“您是太醫。”

那男人吃驚得有些張大了嘴,看著我,良久才反應過來,道:“顏兒顏兒,你……”

“阿瑪可是覺得顏兒有什麼不對。”看得出這個父親對女兒是十分寵溺與疼愛,而老天既然又給了我一次機會,那麼我就應該學會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理應接受之,享受其,而不再像以前那般傻傻地執著地守著自己的那片天地。

那男人也未察覺出什麼不對勁,只是樂呵地道:“顏兒,你真的好了嗎?不會是阿瑪在做夢吧,輕詞,你快起來,快看看小姐是不是真好了。”

輕詞快速起身,就要湊近我觀察,真不知這身子之前是發生了什麼事,令得他們如此之變色,但願別是什麼壞事才好。我霍地掀開被子下床,適當地制止住了輕詞的行為,道:“阿瑪,女兒真的役事了,難道說你不高興?”

“高興高興,怎麼不高興,女兒如今的身子大好,做阿瑪的又怎麼會不高興呢?”這個阿瑪不知是哪根筋不對還是真的太愛女兒,竟這樣的說話,讓我真的有些難以辛肖受這份突如其來的熱情父愛。

好不容易終於把這個父親打發掉了,卻並i受有因此鬆口氣,畢竟我一點兒都還未摸清這具身子的底,勢必還得從輕詞這個侍女口中套話了,我不知之前身子的主人的性格是什麼樣,我也顧不得那麼多,只是按照著自己的方式去做而己。

我並沒有一次性問完,而是分了好些天來問,終於在五天後把一切都搞明白了,現下是康熙四十一年,而我是太醫程康勇的獨生女程顏,剛聽到時,不免感慨著這未必也太湊巧了吧,竟然和我之前同名同姓。然後又輾轉的得知程顏之前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她年方十八,自幼身子便弱,但幸好有個太醫的阿瑪,才不至於多病。

照理說出生在這樣一個祖祖輩輩都是大夫的家族,她也應該多少懂點醫道才是,無奈這女子打小就不愛這個,甚是好動,便央求了阿瑪請了個師傅來教習武功,倒也學了不少皮毛之術,這次昏迷了好些天根源也是源於武功,她性子強,出府碰到了幾個混混,就過了幾把手,癮是過了,可是畢竟沒真正實踐過,難免吃了虧,還好被一青年所救,才免於一難,但這難是免了,心難卻是免不了,自尊心受傷了,加之拳腳不張眼,生生地捱了好些下,就這樣病倒了……昏迷了近半月之餘,有時醒了就呆呆的,難怪後來他們那般神色了。

弄清了我想要的狀祝,我也想著要怎麼才能進宮與玄燁團聚,如今我換了副身子,他還會認得我麼,不認得不要緊,我認得他就可以了,這次說什麼再也不會放開他的手,還有寶貝,不知道他在那裡好不好,玄燁有沒有好好疼他,他也應該為寶貝找了一個額娘吧,不然也說不過去,這些我都明白,但一想到寶貝叫其他女人媽媽,我的心裡就如針扎般的難受,我真的好想好想他們,想得心都生疼生疼的。

“小姐,可是心口又疼了,奴婢給你拿藥去,你等著。”我之前有心疼的毛病,所以輕詞在見到我撫著胸口流淚時,便要衝到屋子裡拿藥。

我幾步抓住她,道:“沒事,我不是心口疼,你別去。”

幾日的相處便知輕詞是個很乖巧的丫頭,一向都是我說一不二的,很是聽話,所以我根本無

須費心什麼的,輕詞看了我好幾眼,才壯著膽子,道:“小姐,奴婢看你這幾日悶悶不樂的,可是又想出府了,雖然老爺可能還不許,但如若你真想出去,老爺不會不許的。

出府,我沒想過,我只是想著怎麼能見著玄燁和寶貝,可是好難,在這個位置上真的好難,除了以秀女的身份,我暫時還想不出其他的法子,那個阿瑪倒是可以任意出入皇宮,畢竟是太醫,明壓兒有病人就得往哪兒鑽,可我不行啊,真頭疼。

“小姐小姐,你這段時間都在想什麼呢?怎麼愛不愛就發起呆來了呢,如果是身子哪兒不適的話,你可一定要跟奴婢說哦。”輕詞見我又發起呆來,不由得提醒著我道。

我知道她是在關心我,所以我回道:“我只是在想一些其他事情而己,沒什麼不舒服的。”

輕詞雖然有些不相信,但也不再多言些什麼,只守在一邊陪著候著。

這些天阿瑪都很晚才歸,我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但不管有多忙,他總會抽空過來看看我,就算是我睡著了,也會在門前遠遠地看一眼,以便安心,不得不承認,這個阿瑪真的很好,其行為真的很令人窩心。

“顏兒,這麼晚了還沒睡,在看書,什麼書啊,阿瑪看看。”天色近子時的樣子,阿瑪大聲著便走進來,好奇地問道。

我看的不是別的,而是在他房裡隨便拿的一本醫書,雖說都懂,但鞏固鞏固總是好的,當我把書遞給阿瑪時,阿瑪好不吃驚的一副模樣,’房了半天,才道:”你,你竟然看醫書,顏兒,你該不會是病還沒好吧。”

早知道這樣,就不該給他了,假鎮了他一眼,道:“阿瑪,難不成女兒就看不得這些嗎?雖然看不懂,但是做做樣子給阿瑪看,討阿瑪開開心也是一件好事嘛,你說是不是,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