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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傾顏

而據平日來的細心觀察,終歸是有些收穫的,比如婆婆待我的態度,隱約中少了些親切,多了些敬意,單從這點推斷,就已然知曉其背後之人是誰,除了他,又有誰能有這份能耐呢,況且只有他不是嗎?但潛意識裡我卻又希望著不是他。

於是揣著心中的那點猜測和僥倖,我選擇了最笨的方法,便是跟蹤婆婆,但無奈一兩次的跟蹤都未果,並非被發現,而是結果不是我所想要的。但我卻並不以此推斷掉我之前所有的猜測,我想只是個時機問題而己,而時機是什麼時候,想必也只有上天才知道吧,也許冥冥之中他早已寫好了一切。

這日婆婆又要出門,我突然又發起了跟蹤之意,反正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走動了,不求會有結果,就當是鍛鍊一下身體吧,於是在婆婆出門之後,便緊跟在了身後。婆婆不是個很謹慎的人,是因環境的關係吧,不會也不會這麼精心大意的未發現我的跟蹤。

婆婆與其後之人所接之處並不遠,很快地便遠遠看見婆婆小心地接過一陌人手中的東西,不用猜也知這包東西所在價值,眼見之人並不是所猜測的那個人,心裡又難免有些失意之情,但他是誰呢?一時我也猜不出他的身份。

光從衣衫氣度來講,此人不富不貴,關鍵的是他有劍在手,儼如一位俠士般。我側身藏於牆後,待婆婆離開後,才站了出去,問道:“你是誰?”

那人己轉身離開,聽到我的聲音,身子一僵,遲遲不敢轉過身來,我踱步至他身後,沒有去到他面前,繼續重複著同一句,道:“你是誰?”

“夫人又何必在意屬下是誰?你只需當屬下不存在就行了。”那人仍揹著我好半晌才回道。我心裡暗道,說得輕巧,既然見都見了,怎麼能當作未曾發生般呢?道“不如你回去告訴他,讓他也當作我不存在好了。”

沒有人會認識找,也沒幾個人認識找,所以他怎麼認識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他後面的人是誰就可以了。那人一聽我這話,轉身即跪,道:“屬下知錯,望夫人海涵,不要將屬下的話當真。”

“那如果我當真了你又當如何呢?”

那人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真的無語,總之是一語不發地立在那兒,活似雕像般的人了。好半天,都彷彿只聽得見風的聲音,我不再指望他說什麼,只是道:“回去告訴他,別再送東西來了,我不需要,就算是送來了,我也不會再接受的。”

他並未反駁地說些什麼,只挺挺地跪在那兒目送著我離開。

剛一推開院子,婆婆就著急地過來拉著我的手,道:“小顏,你這是到哪兒去了,可急死我了,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婆婆的關心是真的,儘管她在這件事上隱瞞了我,但從她的立場來講,也是為了我好,就算是有另些因素存在,我也不打算怪她,而且還有意把我跟蹤她的事告訴她,道:“婆婆,我剛才看見你和那個人了。

婆婆的手一頓,乾笑著有些不解似地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婆婆,你不用瞞我了,我都知道了,我只想說婆婆,以後不要再接受這些東西了,也不要熬這些給我,我不需要,我的身子我自己再知道不過。”看著有些愣然的婆婆,我乾脆把一切都明說了。

婆婆有些拘謹吞吐地道:“你,你都知道了,對,對不起,婆婆我這是……”

“婆婆,以前的事都別說了,我不怪你真的,但以後的事,婆婆,我真的不想再接受那些東西,你明白嗎?”也許為了寶貝我應當接受,但內心卻也同樣有著小小的反抗聲支援著我應當拒絕。

婆婆看著我,好一會兒才嘆氣著,道:“小顏,別怪婆婆多嘴,就算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你也不應該拒絕啊。不過婆婆我尊重你的意見,我以後不會再去那裡了,只是會苦了你啊,你這是何苦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呢?”

婆婆的話我明白,也很贊同,可是我不想再跟他繼續這樣藕斷絲連著,同時也在害怕,害怕著他會讓我不再堅定起來,我也沒那個信心再次當著他的面狠心地說著無情的話,原因很簡單,雖離開他多日,但對他的愛卻絲毫未減。

爾後便平靜地又過了十幾日,而之前的一切我和婆婆都心知杜明地不再提起半分,直到一天婆婆把我自調的藥送給我,道:“小顏,有人找你,你喝了藥就趕緊出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我納悶是誰?不會是他吧,想即端著藥的手也不禁有些小顫起來,連帶著心也泛起了點點漣漪,進而這碗藥我喝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婆婆進來再次催促,我才不得不起身往外走去,而且還是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動著。

我不急但不代表某人不急,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個身影便閃到了我面前,道:“你真打算一輩子不見我了麼,我可不認為自己有那個本事能讓你這麼魂牽夢繞,還是說你以為來的人是他暱?”

見到他,我明顯地鬆了一口氣,道:“廷玉,你怎麼來了:”

“怎麼,你這麼不希望我來麼,還是說你希望來的人是他。”廷玉似笑非笑地別有深意地看著我,反問道。

我的心思被他分析了個透徹,感覺不是很好,趕緊地束縛起自己的心防,道:“說吧,你怎麼會到這兒來的,又是怎麼知道我是在這裡的。

“你說呢?”廷玉繼續反問。

“是他,對不對。”我剛平靜的心湖辦廷玉所提到的人再次驚起些許微波,良久才緩緩開口地有些困難地說道。

廷玉的沉默就是答案,見他不語,我繼續說著,但本抗拒心理的話卻輾轉地在口中溜了一圈成了另外一句“他,還好嗎?”

廷玉明知故問地看著我,我很想說句“當我役問好了。”可試著說出口卻未能說出來,廷玉見我如此糾結的表情,道:“如果你想見他,我替你轉告如何。

“我不想見他,不必麻煩了。”我不假思索便回著。

“那如果我告訴你他為你病了多時,你還要不要見他。”廷玉這一刻的表情諸多,從開始的為難到後來的釋然,道。

病了嗎?不知嚴不嚴重,我開口就要問,卻在嘴邊止住了,因為我夾地想起之前南巡那次,不正是因為他生病我才回去的嗎?我在想如呆我那時不回去,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呢?可事實卻是我回去了,但我不後悔。

“你真的一點兒不擔心聖上的身體叫?”廷玉見找無聽表示,疑惑地逗。

我輕笑道:“擔心又如何,不擔心又如何,我回去了也不見得他就立刻好了,妃殯們會照顧好他的,就算不行,不是還有太醫嗎?我回去也無濟於事的。”再愛他,再擔心他,再思念他,也因他的後宮妃殯而止住了我向前邁一步的想法。

“聖上的心結在於你,你回去的話,聖上的病就好了一半了,我不相信你不明白這一點。”

看得出廷玉很關心康熙,那由心而生的擔憂不是想假裝就裝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