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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傾顏

本來剛開始還覺得沒什麼,可到了人流量多的地方就有些不自在起來,總覺得別人是在看著我們的,康熙也仿然知曉了我心裡的想法,在我耳邊輕語道:“別怕,有我在呢?”我知道他是在鼓勵我不要因為別人的目光而退縮,我想也是,我一個原本生活在那樣開放年代的人竟然連牽手也畏手畏腳了,實在是不符合本性啊,難道就因為生活在這裡久了,連帶著臉皮也薄了?想到此膽子也大了起來,無畏地正視起了所有的生物,不再有所顧忌。

康熙首先帶著我來到了一家絲綢店,掌櫃的似乎認識康熙般,熱情地招呼道:“爺,你來了,快裡面坐,我這就令人把你要的衣服送上。”

“不用了,掌櫃的,請問可有方便之處,能否容我家主子換上?”李德全替康熙道。

掌櫃的連連點頭,道:“有有有,這邊請。”

“雲裳,還不快伺候主子更衣。”康熙看了一眼雲裳,再看了看我道。

也難為康熙想得如此周到了,就我身上這套衣裳以及頭髻走在大街上難免會引來譁然,或許這也是方才惹來回頭率的其因之一,誰叫當時沒來得及多想就跟著雲裳出了宮呢。雲裳替我換好衣服,梳好頭髮,讚道:“姑娘,你真美。”

我美不美心裡有數著呢,所以只是一笑道:“你就憑嘴吧。”

“姑娘,你先別動,容我把這頭飾給你插上啊。”雲裳按住就要起來的我,道。

我仍舊起身,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一向都不喜歡用這些東西的,還是簡簡單單的好,輕鬆些。”我早已過了那個愛好美物的年齡,更何況這些頭飾戴到頭上無疑是給自己新增負擔,何必呢?

雲裳也沒再勸我,快速地便收拾好東西,挎到肩上,道:“那姑娘,我們出去吧。”

我恩了一聲,便走了出去,康熙聽到聲響,望了過來,和我的目光不謀而合,眼裡盡是綿綿的情意,讓我如同情初般少女那樣頓時羞澀起來,趕緊地移了移位置,不敢再對上那雙亮而似吸魂的眼睛。

康熙很自然地便又牽住了我的手,邊走邊詢問道:“這麼早把你叫出來,一定很餓了吧,要吃什麼,我陪你。”

“你也沒吃吧。”“我不餓。”

“那我們去吃餛飩吧。”之所以說要吃餛飩,一是因為我不知道這裡會不會和三百年後的飲食文化相同,二是因為真的也是好久沒吃過餛飩了,回味之餘也甚是想嚐嚐。

康熙似無條件地應承我所有的要求,當即便應好,帶著我前往京裡最好的一家酒樓,幸許是常客,所以掌櫃的立即就叫喚小二把我們領進了樓上的廂房,在聽到我們只點了餛飩之時,不由得地多看了我們幾眼,略帶些考究。

而此我和康熙緊挨著坐著,他仍是有力地拉著我的手,似乎要一輩子都不放開般,突地想起要真每天都如此放鬆,那生活該多美好,但那不可能,只是個奢望而已。

我捏了捏他握著我的那隻手,正要湊到他耳邊說話之時,他卻忽地轉過頭來,我急地把頭往後一退,卻還是不經意地讓四片唇瓣快速擦過,我倆都一愣,他倒是很得意地樣子,有些調侃地看著我,我則是無語地嬌瞪了他一眼,告訴著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事發突然嘛。

“你方才想說什麼?”康熙心情甚好,不顧場合地便要來抱我,我拍掉他的手,平緩著心緒,道:“我是想說反正出門在外,也沒那麼多的禮數,就讓雲裳和李總管也都坐下一起吃吧,這樣也熱鬧些。”

其實我知道康熙一向都是比較注重禮節的,至少現在如此,但要我當著雲裳自吃自的,而她還在一邊看著,想想就不舒服,很不習慣。所以我提出了這個無禮的要求。還沒等康熙說什麼,李德全就道:“主子心疼奴才,奴才感激不盡,心領便是,望主子體諒奴才,收回了這話才是,如若主子是嫌奴才礙眼,奴才這就和雲裳姑娘退下。”

“回來,坐下。”康熙制止住要一同出去的李德全和雲裳。

李德全苦著個臉很是為難,有些惶恐地道:“主子,你饒了奴才吧,奴才就是有百個膽也不敢和主子同坐啊。”

康熙斂起笑容,道:“我說李德全,你何時變得像個女人一樣,扭扭捏捏的,爺叫你坐你就坐,哪來哪麼多的話,你要再囉嗦下去,你就準備掉腦袋吧,雲裳,你別跟他一樣,坐下。”雲裳也自是認識到身份的不同,有些失措著,只得求助於我,見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才小心地坐到我身邊,十分忐忑。

李德全聽康熙都這麼說了,哪敢再說不,只得坐了下來,還不忘觀察康熙的臉色。

餛飩很快便端了上來,一入廂,便有濃濃的一股香味撲鼻而來,讓我甚是懷念,康熙見我如此熱情地看著那一碗碗餛飩,親手推了一碗過來,叮囑道:“小心,燙。”

我不忘照顧他,道:“你也吃吧。”說完才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餛飩吹了吹放入口中,它不及我以前吃的那般美味,但就是這種簡單的味道卻也是一種無言的享受。

李德全和雲裳是很想快點吃完,規就其位的,無奈康熙和我都還未吃完,他們只得放慢進度,只等康熙和我一收筷便閃到一邊。

康熙這一路來都是很照顧我的,無論什麼都會先徵詢我了再說,這點令我深切地體會到了他的用心,心裡也不由為此而感覺小幸福,就這樣,走走停停逛逛,很快時間便已至申時。

“夕晨,我帶你去見兩個人。”康熙命李德全去找來一輛馬車,馬車一到,康熙就這樣對我說道。

我不知道康熙要帶我去見誰,我也想不出會是誰,畢竟在我看來,我和他的關係不宜宣揚,越多的人知道越容易遭來橫禍,所以我想不出那會是誰?只是不知他是如何想的,但我還是選擇了相信他,相信他定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才決定的。

馬車找得急,但並不代表就很平凡,單從構造上及材料上看,也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所能坐得起的,我剛隨著康熙一坐上去,康熙就道:“我想把你介紹給二哥和五弟,五弟你是認識的,之前也見過,所以我們先去看二哥。”

“這,不妥吧。”他們雖是康熙的兄弟,但也是康熙的臣子,如若帶我去見他們,這關係豈不就等於是暴露了嗎?康熙到底是怎麼想的呢?這不明顯地是要把我推到風尖上嗎?

康熙安慰著我道:“別擔心,他們不會說出去的,我如今能信得過的人也只有他們了,他們是我的兄弟,你則是我心愛的人,想想的話,能為你做的真的很少。”他真的信得過他們嗎?雖說同父異母,對康熙也沒懷二心,但,想到這,我還是很擔心,擔心日後將發生的一切。

見我不語,康熙心頭也知曉幾分,道:“相信我,好嗎?”

我怎麼不相信你呢,如果不相信你,我昨晚就不會下那樣一個看似輕鬆卻也沉重的決定了,也不會一時功夫就承受這麼大的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