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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傾顏

“是啊是啊,姑娘,我一向如此的。”華濃十分贊成雲裳的話,道。

我未曾回一字半語,似是專心地在走著自己的路。一時便已走到了她們的前面,任由著她們在後面猜測著,也許在她們心中,我有些冷了吧。不過有些時候冷也是一種保護膜啊,我不得不這麼繼續下去。

於是這樣,三人就這樣前行著,午時刻便來到鎮上的一處客踐,也幸得乾爹乾孃把華濃雲裳教得好,她倆很是熟練地把一切都安排妥當,無需得我親自動手,也省了我好些心思。雖如此,我還是在一旁觀察著,免得哪天她們不在,我就一無是處了。

此處並不是我記憶裡所熟知的地方,這裡地處偏僻,人煙都顯得有些稀少,等華濃從路人口中問知,才曉離這裡最近的就是揚州了,不過就算是最近,步行的話也要幾個時辰,算起來的話,等我們到時也是晚上了。

“姑娘,要不要歇一個晚上再走。”華濃和雲裳用眼神商量了一會兒,後雲裳小心地詢問著,我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不用,華濃和雲裳雖疑惑萬分,但見我沒過多地說什麼也便不好問。

雲裳頓了頓,繼續道:“那姑娘,需不需要去買馬匹呢,這樣走到揚州怕你的身子吃不消啊。”華濃在一旁使勁地點著頭,兩人的關心之情也自然而然地溢於言表。

方才我已四處看了看,也沒見到有馬匹的樣子,不過既然雲裳這麼說,想必也是胸有成竹,於是便點頭同意了這一提議。雲裳得到同意後立馬起身便向外走去,應該是去買馬匹了,華濃給我添了些菜,道:“姑娘,你稍等片刻,雲裳一會兒就會回來的。”

我自有意識來便很少下山,因此對這些環境我都很陌生,須得慢慢習慣才是。

這不,半刻功夫,雲裳便把三匹馬的韁繩交到了店小二的手上,還命他好些照顧,小二迭迭地應著是,不敢有絲毫怠慢。

“姑娘,馬匹買到了,應該能在天黑之前到達揚州。”雲裳進棧坐下,道。

我點頭表示瞭解。

由於我的甚少語,又加之要趕路,一路上三人都很少說話,而此,馬的腳程也快了些,在酉時左右的樣子我們便進了城,找了一處客棧歇了下來。客棧雖不是最豪華的,但打掃的很乾淨整潔,讓人一眼看上去便很舒服,毫無生厭之感。

而在此歇腳的一晚上,便聽到了康熙皇帝要巡幸塞外的訊息,眾人紛紛對之以羨慕之情,希望能得以見天顏,畢竟在有生之年能有幸見到皇帝,那是何等的榮耀之事啊,可謂是三生修來的福氣,但想是這麼想,皇帝巡幸寒外怎會經過此處呢,如此的話,也只是眾人的遐想而已。

對此,我和雲裳都是興趣泛然,倒是華濃,一臉的嚮往,和眾人一樣,希冀著能見到皇帝,而見華濃好久都未從美夢中醒過來,雲裳忍不住地道:“華濃,又在做春秋大夢了吧,皇帝可是人人都能見的,你就別痴心妄想了。”

華濃被喚醒過來,明顯的有些不高興道:“雲裳,你一天少說我兩句就會死嗎?你不想見沒必要也把我拖下水吧,我想想能礙你什麼事啊,分明你就是嫉妒我,哼,姑娘,你說是不是。”

華濃正要讓我做判官的時候,立馬意識到不妥,趕緊地捂上了嘴,把眼神投向雲裳,雲裳心細,顯看出我並未生氣,便有些樂不開支用眼神看著華濃,似在說著活該。華濃怒不敢言,只得幹瞪著雲裳以消怒火。

看來那次她倆吵架被我喝出去之後,心裡是有陰影了,不然也不會心懼於我,自此,凡事都收斂了好些,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胡鬧了。尤其是雲裳,越來越沉著,做事也一天比一天干練,較之活潑開朗的華濃,明顯的一個天一個地的感覺。

華濃雖經常下山,但畢竟性子小愛熱鬧,對什麼事都好奇,以致於原本第二天下午離開的念頭被打消了,行程由此延後了一天,華濃是開心不已,卻讓我和雲裳搖頭無語了。

而午時剛過,我們就被她拖著來到了集市裡,陪著她東看看西摸摸著,回過頭一看,都逛掉此街的大半條,可看去她的興致還仍是很高昂。

我一向不喜歡熱鬧的場所,所以能免則免,方才也本是抱著看一看的態度來的,如此看來,我還是喜歡較靜的地方,於是便對身邊緊跟著的雲裳,道:“雲裳,你陪著她吧,我先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姑娘。”雲裳有些憂心地看了華濃一眼,才道。

我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還是陪著華濃吧。”說著也不等她說些什麼,徑直地便朝回客棧的方向走去。

揚州我是來過的,但不是現在這個揚州,較之古今揚州,區別之大可想而知,而走在這具有古色古香的揚州大街上,我的心裡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談不上喜悅,也談不上悲傷,更談不上懷念,只能說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情緒,讓人情不由衷地受其影響,似或喜或悲,又似或傷或痛,總之感慨萬千。

而就在我的思緒一點一點要飄到遙遠的天際時,一道閃電矯捷般地如神龍似地劃破在整個天際,響聲直震整個大地,似在喚醒什麼,又似在嘶吼什麼,間又在泣訴著什麼,一時間嚇壞了所有的生物,全都因而大叫,奔跑,甚至躲避。

良久,它終於申訴夠了,慢慢地漸行遠去,而之後卻又迎來了另一位客人,那就是雨,也許是因為閃電剛才的暴怒,致命了雨的甦醒,從而讓她有憤然,用豆大般的雨粒懲罰著人們,片刻過後,終於是消怒了,溫和了下來。

在傾盆大雨來臨之際,我就躲到了一亭子裡,原以來這只是一場暴雨,下了一會兒就會停的,誰曾知它似乎並沒有消停的意思,想了想,便毅然地踏進了雨中,與雨共行。

六月的天氣算是比較悶熱的,雨的洗滌並沒有讓這一切有所好轉,反倒給空氣中增添了些許泥腥味。

雖離客棧不是很遠,但因雨的堅持,我還是被淋了個透,全身溼漉漉的。

“姑娘,你可算回來了,我和華濃正準備去尋你呢?”我剛一跨進客棧,雲裳就趕緊放下手中的傘迎了過來,焦急地道。

我本來是要看華濃的,無奈她身旁的五位男子太過引人注目,首先入簾的就是他們的身影,雖只是略略瞟了一眼,但還是得出這幾位男子是非富即貴的人,看那身著的華服、從容的神態、與生俱有的氣質便可得知。

心生猜測著華濃是否與他們相識時,華濃就忍不住地要為我們介紹,但卻被我適時的打斷道:“我先回房了。”

華濃趕緊地叫道:“姑娘……”見我如此堅持地往上走,只得把話嚥了下去。

雲裳跟在我身後,但我卻在進自己屋子前,拒絕了她的伺候,道:“雲裳,我想一個人靜靜。”雲裳只得退下,站在了房屋門口守著。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看樣子今天是不會停的,我不得在心裡一陣長嘆,計劃始終是比不上變化啊,要離開揚州的想法又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