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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主金安+番外

“君逸賢侄,怎麼今晚來找我呢?”閆寧和藹地笑著,一副慈母的摸樣。

“伯母……”沈君逸深呼了一口氣,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找到母親的遺物了……”

閆寧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後急促地問道:“可有什麼發現?若是子悅留下了什麼線索,找出當年那個案件的疑點,說不定就能證明她的清白了!”

“沒有。”沈君逸氣餒地低下頭,抑鬱道,“母親只在生前給了宋鑫一本奇怪的菜譜,最近,宋曉發現,上面記載的菜譜根本無法食用,恐怕是母親恐別人發現特意留下的線索。只是,我和宋曉思索了多日,卻完全破解不了……”

“所以,我想……”他望著閆寧帶著最後一絲的期許,道,“閆伯母和母親曾是至交好友,也一起共事多年,說不定能破解出母親留下的暗號。所以,今日,我將菜譜帶了過來,希望閆伯母能看一看……”

沈君逸從懷中取出菜譜,恭敬地遞給了閆寧,隨後在旁靜靜等待著。

閆寧接過菜譜,認真地翻看了幾頁,眼睛微微一閃,嚴肅道:“你覺得,這可能是一份名單嗎?”

沈君逸道:“晚輩的確這麼認為,只是毫無頭緒。”

“當年,子悅被貶去益州,我一直在鳳凰城,尚未去過益州,對那裡的官吏並不熟悉。若這是一份名單,我也很難猜測出具體的官員名稱。明日,我去吏部檢視下當年益州念川一帶的官吏,說不定會有所發現。”

閆寧將菜譜抵還給沈君逸,關懷道:“上次我押解念川知縣回京的前一晚,是你去了大牢吧。原本有人發現了,但我暗自壓了下來。”

“是我。”沈君逸緊握著拳恨恨道,“只可惜她什麼也不肯透露,當年母親是冤枉的,她卻為了前途做了假口供。如今,卻一力承擔,將罪名頂了下來。”

閆寧點了點頭道:“當時,我也詢問過她,她卻將罪名獨攬其身,怎麼也不鬆口。即使女皇親審時,也不例外。之後刑部也沒有調查出任何進展,可見證據都被人提前磨滅了。所以,我十足地懷疑,當年陷害子悅的人如今還在益州念川一帶,她得知我領女皇之命押解念川知縣,率先威脅於她,讓她成為替罪羔羊。”

“其實,女皇也不信是念川知縣一人所為,只不過苦於沒有任何證據,無法輕易動手。”閆寧嘆氣道,“官吏貪汙歷來是個問題。”

“我知道一點,念川知縣曾與商道林家勾結,由林家為她分擔貪汙的贓款,並利用大災狠賺一筆。如今,念川知縣已被斬首,林家卻逍遙法外。不如,從這條線索追蹤,查詢林家和誰有過密切的來往,說不定能追查出什麼。”

“林家嗎?”閆寧眉頭一皺,道,“好,我會調查一番。”

“對了,君逸賢侄,已經快三年了,你在宋家過得如何?”閆寧嘆了一口氣,“當時我讓你進入宋家,實在是委屈你了……”

沈君逸恍惚了一下,輕輕道:“多謝伯母關心。我過得……很好……現在,我只想盡快掌握證據,所以,明日我想與宋曉重返次益州。”

閆寧苦笑道:“若我非身為丞相,無法擅自動身,否則我真想再去益州念川一趟,調查出真相。”

沈君逸緊握雙拳道:“這次,一定不會讓他們逍遙法外的……一定……”

從那天起,宋曉致力於幫助沈君逸調查五年前沈若輕一案。在沈君逸的建議下,她和沈君逸先後重返了益州和念川。因為她當初救災的舉動,對很多人有恩,不少當年的人極力提供她線索,但很多都是徒勞無用的。因為,五年的時間太過遙遠,很多證物皆被抹殺,可能大部分人證也被抹殺了。

就這樣零零碎碎收集拼湊了一下當年的事情,五年前,沈若輕擔任益州知縣,然而不久洛水河決堤,瘟疫橫行,一名姓嚴的欽差大臣奉女皇之令將沈若輕押解回京,隨後沈若輕認罪,被處斬。

等等……姓嚴的欽差大臣……

宋曉連忙翻開那本菜譜,指著上面的鹽震驚地長大了嘴巴。

嚴——鹽……

一瞬間,宋曉恍然大悟。此鹽不就是彼嚴嘛!

當年,押解沈若輕回京的人正是名單上的人!

嚴,嚴,嚴,不就是嚴家嘛!

嚴家一直視佔據鳳凰城大部分商業的宋家為眼中釘,三年前月星樓一案正說明了這一點。他們想獨霸鳳凰城!

嚴家不但商道發達,官員也有不少,簡直撐起了朝堂一小半天。更重要的是嚴家出了一位得寵的貴君,和兩名皇女,所以更加的有恃無恐!

“曉曉,你怎麼了?……”

“君逸……我覺得我可能猜到什麼了!……”宋曉拉扯著沈君逸的衣袖,慌張道,“菜譜的鹽其實就是嚴!”

她將字筆畫在沈君逸的手心裡,嚴肅地對他點了點頭:“只要調查出當年是哪位嚴家的人成為欽差大臣押解沈若輕,或許就能瞭解所有的真相……”

沈君逸面色一沉,從懷中掏出閆寧飛鴿傳書給他的書信。

對比書信上的內容,當年任職的官員裡的確沒有姓嚴的,唯有將母親押解進京的欽差大臣姓嚴——嚴武。

當年母親押解進京已經重傷,昏迷不醒。而與她接觸最多的唯有這名欽差大臣嚴武。她作為名單上的一員,親臨益州毀滅證據,再栽贓陷害給母親,威脅母親簽字畫押,主動認罪。

是的,一定是她!嚴武嚴武,只要找到她!

沈君逸激動得握住宋曉的手,道:“曉曉,我們得迅速回去!”

宋曉被沈君逸迅速拉上了馬車,見他一步步對照著菜譜和書信上的名字,臉色越來越沉,散發著殺氣,她疑惑地問道:“君逸,你怎麼會有當年任職官員的名單和欽差大臣的名字?”

“母親生前有個至交好友,一同共事多年,是如今的丞相閆寧。當年,母親被押解回鳳凰城時,我曾趕回鳳凰城,然而沈府被重兵把守,所有的人全部被關押在沈府中,不得外出。而母親被關押在東沐最大的地牢裡。那時,我一心擅闖地牢想解救母親,不料被官兵發現,一路追捕時,撞見了閆伯母,她將我藏了起來,才躲過了一劫。之後,我懇求她讓她幫忙見母親一面,她也冒著危險將我帶入大牢……”

沈君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想起當年見到母親的場景,就如同有顆大石壓抑在心中,抑鬱得讓人想要哭泣。

“母親渾身是傷,顯然被人動用了私刑。突然見我而來,她沉默不語,眼淚卻止不住得流淌而下,那雙眼睛我至今都無法忘懷,帶著絕望和悲慼。那一刻,我就知道,母親是被人冤枉的,母親是不甘心的,但是卻遭受著這樣的委屈和迫害。我當場便哭了起來,閆伯母一邊安慰我,一邊在母親面前發誓,一定會為母親洗刷冤屈的。這時,母親突然張口想說什麼,但怎麼出聲,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一定是聽到了閆伯母的話,想要說出她所知道的事情,想要為自己洗刷冤屈,但是,她最後竭盡全力,卻吐不出任何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