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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主金安+番外

“家醜不可外揚,待她交代了所有真相,再給她三尺白綾讓她自我了斷。”

房裡瀰漫的煙霧讓宋曉說話都有些煎熬,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大喊道:“不行!”

“宋曉,你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老夫人說完這句話,手捂著唇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身子更是痛苦地倒在了一邊,另一隻手緊緊地揪著胸前的衣服,大口地喘氣。

“老夫人,你沒事吧。”宋曉急急地上前,想要攙扶,卻被老夫人狠狠地拍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哐當”一聲,香爐倒翻一地,外面守候的侍女焦急地推門而入。

“老夫人……老夫人……”

宋曉僵硬地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心。

“老、老夫人咳血昏迷了……李大夫外出了,這可怎麼辦呢……”

老夫人的昏迷讓宋府上下亂成了一團。宋曉怔怔地發呆時,外間已經圍著滿滿一屋子的人,宋琳找到了別的大夫匆匆地進了內屋。是鳳凰城頗有名氣的齊大夫。

一見到宋曉,宋琳有些尖酸刻薄道:“都是你,母親對皇家盛宴期待已久,第二輪比試竟然只得了第三名。如今抓出了內鬼,你竟然還氣母親,害她昏迷。宋曉,你真是個掃把星,每次都是你院子裡的人鬧事!你說她們是不是有人指使的?”

她眼睛一轉,突然笑道:“說起來,一切都太過巧合了。三年前,你父親逝世,月星樓和明月軒的一案宋家被判輸,內鬼遲遲沒有找到,最後,青瞳寫了一封自白書自縊了結,交代了自己被嚴家所誘,出賣宋家的所有過程。一個小小的侍女,怎麼可能偷到菜譜,你說她會不會為誰頂罪呢……那時,月星樓畢竟是大姐管理的,你身為她的女兒,卻莫名的憎恨月星樓……”

“你意思是我指使的?”宋曉氣極反笑,臉上的笑容讓人心驚。

“我可沒那麼說。”宋琳冷冷道。

“母親還病著,你們夠了沒有!”一直隱忍未出聲的宋鑫陰著臉厚道。

屋子裡安靜了,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見。宋鑫道:“齊大夫,母親的病情如何?”

齊大夫把著脈,眉頭皺到了一起:“老夫人是不是時常胸口疼痛”

宋鑫的面色微僵。母親在宿城,她在鳳凰城,幾乎不怎麼碰面,她也是第一次看見母親這般發病。母親何時有心疾了?

“祖母近幾年,心情不好時,胸口就會疼痛難耐,呼吸不順,氣喘咳嗽,但這是第一次咳血昏迷。”一直站在母親身邊的宋花顏突然出聲,“我在宿城時,祖母一難受我就為她捶肩揉背,她才會緩過氣來。齊大夫,祖母的病很重嗎?”她淚眼汪汪地說完,擔心地望著齊大夫。

齊大夫長嘆一聲:“這應該是老夫人的老毛病了,我開幾道方子,老夫人休息幾日,便會痊癒。切忌最近幾日,別讓老夫人再氣著了。她的身子經不起這麼大的折騰。”

宋曉鬆了一口氣。若是老夫人出事,她半口莫辯了。

只不過,她看著老夫人蒼白的面容,眼眸微沉。老夫人胸悶,氣喘,咳嗽……這個病症不正是哮喘嗎?為何大夫如此輕描淡寫,只說靜養幾日,就能康復。

不過,她沒有把脈和進一步觀察,也可能是她看錯了,或許真的是老夫人的老毛病了。

一個時辰後,老夫人醒了,見到宋曉,冷哼了一下,下了逐客令。

宋曉硬著頭皮道:“老夫人,我覺得我們有些誤會。我信青煙,她絕對不會因為為青瞳報仇做出這類事情。請准許我親自調查這件事情,還她一個公道。”

小小的一個杏兒,根本不可能讓宋家的人動手。嚴家要對付宋家,宋家有人要對付她,他們會不會齊齊聯手,至她於危難。

如果讓別人問審青煙,說不定暗地動手腳,將青煙屈打成招,釀成像青瞳一樣的慘案。

宋琳一旁煽風點火:“母親,嚴家不可能聯絡一個宋府裡不得寵的小丫鬟,說不定,嚴家真正合作的人另有他人呢。畢竟菜譜的事情也就幾個人知曉。這事是宋曉院子裡出的事,萬萬不能讓宋曉調查。”

宋燕玲痛心道:“大姐,你難道還為了當年大姨夫的事情懷恨月星樓嗎?這可使不得啊。”

宋曉道:“這事尚有疑點,請老夫人三思。莫要中了他人的詭計,冤枉了青煙。”

老夫人道:“你可知我為何會抓住青煙?”

“曉兒不知。”

老夫人長嘆一聲:“內鬼的事件一出,我在各院子都安插了人時刻監控。幾天下來,青煙一直在夜間鬼鬼祟祟的出門。那日還被人贓俱獲,這還能有假?”

老夫人竟然派人監視?

宋曉咬了咬唇,突然跪下:“我知道你因為青煙的事情也懷疑我,認為我可能因為父親的死主動給嚴家菜譜。可是,月星樓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會拿這個開玩笑。孫女求你,讓我見見青煙。”

忽然有人緊緊握住了宋曉的手,她轉頭一看,竟是沈君逸。

他一身月白衣衫,額頭佈滿著薄汗,想必是急急趕來的。見宋曉一眨不眨地瞧著自己,他對她扯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那個笑容,讓她一瞬間看到了希望。

沈君逸在宋曉的旁邊跪了下來,身子似青竹般挺得直直的,不卑不亢道:“老夫人,妻主絕不會做有損月星樓的事。所有的菜譜都是妻主一人而為,她若要月星樓亡,何必一邊自己提供菜譜,一邊派人摘抄後交給嚴家呢。這太自相矛盾了!”

他的背微微下彎,白潔的額頭抵在冰冷的地上。

“君逸相信妻主,也相信妻主所相信的人。請老夫人三思,讓妻主將事實真相調查出來、”

“是啊,祖母,相信大姐吧。”宋花顏一旁懇請道,順便拉了拉宋燕玲的衣袖,示意她也勸勸祖母。

宋曉吸了吸鼻子,眼中朦朧了起來。有人相信的感覺真好。

她一咬牙,剛要說什麼時,就聽老夫人輕飄飄道:“隨你們怎麼做,但皇家盛宴一結束,你們還調查不出所以然,就按我之前的決定處決。我累了,你們下去吧。”

她閉上眼,再次下了逐客令。

“花顏,你留下。給祖母我捶捶肩。”

原本跟隨眾人離去的少女折返了回來,她熟練的為老夫人捶著肩,舒服享受的老夫人終於舒展了眉頭,平息了呼吸聲。

見老夫人有些昏昏欲睡,宋花顏輕輕道:“祖母,孫女退下了。”她走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香爐,發出哐噹一聲。她低頭看去。

老夫人迷迷糊糊地揚手:“香爐被宋曉打翻了,花顏,幫祖母點起來,沒有這個味道,祖母呼吸都難受。”

“是。”宋花顏將地上的香爐擺放好,輕輕地合上了門。不一會,房內煙霧環繞,老夫人沉沉地睡去了。

在地牢裡,宋曉見到了青煙。她不知被誰動了私刑,這張臉腫成了豬頭,十指被人夾斷,滿是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