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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主金安+番外

沈君逸輕輕地用手指敲擊了一下桌子,這是他思考時習慣性做的動作,他略微側頭,面容微動,淡淡道:“月星樓的菜譜有哪些人知道?”

“以前是樓裡的人大家皆知,自從那件事後,只有家主,兩位夫人,宋家三位小姐,樓裡製作菜餚的師傅們與我知曉。但現在大家都製作不出膾炙人口的秘方了,也就比不過週週出新品的明月軒了。”

沈君逸點了點頭。這機密的東西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有利。

當初那件事,還是三年前的事,明月軒與月星樓先後推出同類菜餚引起全城轟動,明月軒上告官府說月星樓剽竊,官府因證據確鑿,判了月星樓輸,宋家賠償明月軒十萬兩銀子,名聲也是在那時滑落了下去。後來明月軒再盜新品時,月星樓也不敢出了,只能忍氣吞聲,暗中較勁。但明月軒總是能察覺月星樓的動向,總是先一步有所行動。

有內鬼,明眼人都知道。可這內鬼是誰,暗中抓了一年半多了,都無人知曉。最後不了了之,據說是以一個婢女的死亡作為終結。

當年的事情雖然淡了下去,但月星樓的處境卻仍不樂觀。後來才知,明月軒是隸屬鳳凰城數一數二的富豪世家,頗有後臺背景的嚴家——有嚴貴君大皇女撐腰的嚴家。

當年女皇御賜月星樓牌匾,導致嚴家幾個酒樓生意接連下滑,沒想到記恨多年後,嚴家最終還是下了手。

“我知道了,明月軒的事情我會再打探打探,你下去吧。”

前不久宋家的人想將月星樓盤出轉為別的生意,但宋鑫極力不贊成,這月星樓對於她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這也是她為何看著月星樓虧損也沒有將它賣掉的原因。

現下宋琳順水推舟,將此作為考驗沈君逸的題目,據說老夫人也同意了。宋鑫知道時,十分無奈,只讓沈君逸盡力而為,畢竟考題有三道,這道輸了也無礙。

沈君逸淡淡地望了一眼對面的明月軒,心中冷冷一笑。

宋家的人調查了一年半都不能把宋家的內鬼找出,說明那個內鬼恐怕是宋家自己的人。此時宋琳和那幫宋家長老卻要他出面,明面上說只需讓月星樓下個月不虧損即可,其實是讓他在面對這個爛攤子時知難而退。

月星樓虧損甚久,豈能在下個月就立馬持平不虧損。而他如果真調查出什麼,例如真揪出什麼宋家高層的內鬼,恐怕到時候,他面對宋家那些護短的人,特別是那位老夫人,反而更為不利。

他原本可以勸說宋鑫將這月星樓盤出,然後換個考題。只是,他知道,一旦他服輸了,這個月星樓將永遠消失了……

他的指甲緊緊地扣著手心。他不能輸!

“少君少君,是大小姐,大小姐來了!”在旁服侍沈君逸的冬兒興奮地大叫了起來。

“大小姐就大小姐,何必如此激動。”沈君逸有些不耐,秀美擰起。好好的思路都被他一聲叫喚給打散了。

“哎。”冬兒一聲嘆氣,為沈君逸十分可惜,“大小姐去明月軒了,我還以為她來找少君你的呢。”以前冬兒不認可宋曉,便喚沈君逸公子,如今他覺得大小姐對沈君逸不錯,便隨眾人喚沈君逸少君了。

少君少君喊多了,越發順口。沈君逸幾次想糾正,都被他糊弄了過去,之後,他也隨他這麼叫了。

沈君逸心中一動,不由順著冬兒的視線望了過去。沒有喜怒哀樂,似乎只是淡淡地望了一眼。

然而,只一眼,就夠了。

今日,宋曉一襲白衫,黑髮如瀑,面如皎月,整個人給他的感覺都不似與從前的高傲紈絝,反而落落大方,親近平和。

他收回眼,略微一瞟,看到宋曉身邊的杏兒。他微微皺眉,眼中略斂疑惑。

昨日,他在大街上看見杏兒鬼鬼祟祟地跟在一個人的身後,他想跟上探明原因時,卻見對方一個晃眼在人群中消失了。他原以為是宋曉出門杏兒隨身跟著,但宋曉一個下午都在藏書閣裡,那這杏兒出門究竟見的是誰呢?

明月軒的對面是宋家的月星樓。沈君逸待在月星樓處理事情時,宋曉正巧在明月軒吃糕點。

古代的糕點果然不錯。就宋曉手裡拿的這塊月蓉糕,甜而不膩,入口即化,讓她回味無窮。

宋曉眯著眼睛,緩慢地品味著嘴裡的美味,心裡想著若蘇曄與明月軒裡做糕點師傅一比,不知誰勝誰負。她的腦中一瞬間閃過蘇曄嚷嚷地大叫著,我廚藝天下無雙,誰敢與我爭鋒!立馬撲哧一笑。

前世她一直蹭著蘇曄燒的飯菜,甚至還向蘇曄討教做甜點的手法來博取林逸的歡心。

林逸,林逸,想到這個埋藏在她心底的名字時,她的心忽的一痛。說是放開了,借酒消愁過了,可是忘記一個人,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就連此時她穿越了,每當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時,總是不經意地想起這個人。

往日宋曉的心思,杏兒一猜就透,這也是前宋大小姐如此喜歡她,三年前特意讓她做貼身婢女的原因。然而此時,杏兒見宋曉一時笑一時皺眉,有些拿不準她的心思。她開口問道:“大小姐,你覺得明月軒的月蓉糕如何?若喜歡,奴婢帶幾盒回府……”

她的話還未完,就被一道懶洋洋的女聲打斷了。

“宋曉!你終於知道出來啦!”來人一身藍色錦衣,腰部掛著一塊白玉,看起來價格不菲,那打扮十分隨意不拘,像極了富家子弟的摸樣。她走路的樣子微微搖晃,神態醉意,眉目微挑,帶著輕浮。

見宋曉望著她悶聲不吭,女子搖著象牙摺扇走近了她,睜大的眼睛端詳著她的神情。

一靠近,酒氣味和胭脂香粉的氣味撲面而來,宋曉忍不住皺了皺眉,請咳了幾聲,撇過頭去。

“怎麼,幾日不見,不記得我了?”女子用摺扇頂了頂宋曉的下巴,戲謔道,“莫不是又被沈君逸那個潑夫給打傻了吧。這次你要作假我可不幫你。”她打了一個酒嗝,“上次的事情被母親知道,她倒也沒責怪我,就是禁了我的錢,關我禁閉二個月。這沒錢……爺還怎麼逍遙呢,這府裡哪還有美人供爺玩樂呢……”

她繞著宋曉轉了兩圈,得瑟地笑道:“結果我母親忙著疏通弟弟進宮選秀的事,沒幾日就忘了我,你看,沒幾天我又出來了。只不過……”她搖了搖頭,感慨道,“你倒好,竟然趁我不在就娶了沈君逸!不是說好一起玩玩的嗎?!”

宋曉聽聞後眉擰成了麻繩狀,十分不高興,那女子還不自知,繼而道:“玩了幾日怎麼樣,有什麼和我分享的嗎?”

“沒有。”宋曉站起身,就想離開。道不同不相為謀。她既然要做全新的宋曉,怎能再和那些紈絝子弟糾糾纏纏呢。

“喂——宋曉,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竟然這麼避諱我!”女子伸手攔在了宋曉的身前,像極了誣賴,她道,“你不願意說沈君逸就不說,說說紫豔吧。那日你成親,你千金將他包下,有沒有做什麼?”她笑得一臉曖昧,彷彿宋曉一定做了什麼般,但眼眸深處,閃過的卻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