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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人一籮筐

宋正言平素行事較為正派,這時看陛下當著他面就親親密密摟了莫提督柔聲細語,就覺得眼睛疼,知道今日已經沒法再多說什麼了,只怕陛下這是故意做給他看,以示其堅定的態度,只得嘆息退下。

出宮之後,心中暗自揣摩:看樣子倒像是陛下硬拉著莫提督不放,莫提督反而想要規規矩矩的,只是沒能掙脫,也許自己使勁使錯了方向,回頭應該找機會好生去勸勸莫提督,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只怕他比陛下更容易說通。常言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只要他這邊淡下來,陛下對著個無心奉承的宦官又能有多大熱情,只怕過不了幾日就能丟開了,說不定還趕得及在炫銘太子一行離開前納了燕落公主。陛下這等才貌,只要他稍許垂青,那公主定然能拋去前嫌,毅然入宮。

☆、

思歸雖不喜當眾秀恩愛,但更做不出嬌羞嗔怪的舉動。

於是在宋中丞退下去後,主動彎腰去吻了吻苻祁那天下第一美的薄唇,“宋中丞年紀大了,陛下當著他的面與臣這樣親密不大好,畢竟他曾是陛下的老師,總要尊重些。”

苻祁抬手按住她後腦勺,不讓她離開,纏綿加深了這個吻,直到思歸彎得腰都酸了才放開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凝目俯視著思歸的臉。

思歸反過手去,悄悄揉揉腰,覺得自己快要摔進陛下那如深潭般天下第一美的雙眸中去了。

她現在越來越為苻祁那幾乎要人神共憤的風姿所動,幾乎要有些為之神魂顛倒的意味。

以前思歸看苻祁,就好像看一幅畫,再美也不過是一件藝術品,與現實生活距離遙遠。現在不同,這藝術品在她腦海裡已經能和人生第一大欲望——‘性’聯絡在一起了,頓時一發不可收拾,將藝術品的美妙動人之處徹底發掘了出來。

苻祁在她腦子裡也成了天下最風姿卓絕之人。

陛下的雙唇是天下第一美的雙唇;

陛下的眼睛是天下第一美的眼睛;

陛下的鼻子是天下天下第一美的鼻子;

陛下的眉毛自然也是天下第一美的眉毛,那顏色,那形狀,便是再厲害的丹青國手,憑空也畫不出來;連陛下的手在思歸那裡都成了天下第一美的手,有別於女子的白嫩柔荑,陛下的手生得臻於完美,是藝術品中的藝術品。

正有要溺入陛下那天下第一美雙眸中的錯覺時,苻祁的眼神閃了閃,手背在思歸臉上滑過,勁道溫柔似水,說出來話卻不怎麼溫柔,反倒有些嫌棄,“相貌一般,性情也粗糙,還經常任性妄為,朕是撞到了哪根筋,非得喜歡你?!我有時都懷疑你是不是個妖孽,會迷惑人心之術。”

說完底下頭,在思歸的眼皮上溫柔親了親,低沉的聲音絲滑動人,“每次被你這麼一看,朕就幾乎什麼都要忘了,滿心滿眼裡都是你,為你幹什麼都可以,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個妖孽東西?!”

思歸張張嘴,第一次在兩人親熱時落於下風,心道你不要搶我的臺詞阿!妖孽這個詞兒明明是應該用在你身上的嘛!

苻祁也不用她回答,攬著思歸就往後面走,抱怨道,“你今日若是再不來朕就要派人去把你抓進宮來了。”

思歸找回一點感覺,抬眼笑道,“陛下想我了?”

苻祁板起臉,“不想!你今日又由著性子胡來,朕是要抓你來教訓的!”

思歸奇怪,今日她先去了去趙小侯爺處赴宴,然後探望葛府家眷,最後回去官署中處理了些事情,其它沒幹什麼呀,這幾件事細想起來,應該哪一件都算不上由著性子胡來才對。

正想問問陛下指的是什麼,苻祁卻已經不耐煩攬著她走了,忽然轉身一把將思歸抱了起來,思歸最怕這個姿勢,顧不上說別的,連忙掙扎著下地,一挺身,又跳下來,笑道,“別,別,陛下這樣抱著我要頭暈……”

苻祁俯下臉來賭氣般在她唇上重重親一口,“暈了才好,朕能省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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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再想起來問苻祁這事兒時,已經是第二日一早,這天是休沐之日,陛下不用早朝,所以頭天晚上和思歸兩人盡興折騰到半夜才睡,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

思歸身心舒暢,靠在椅中,翹起腿,端了盞瑾蓮送進來溫熱蜜水,一別愜意淺呷,一邊抬頭問苻祁,“陛下昨日說我由著性子幹什麼了?”

苻祁早已徹底打消了蜜桃能想起來伺候他穿衣起身的念頭,這事情雖然聽著就覺得一定很享受,無奈蜜桃太不知情識趣,堅決不認為這是該她做的事情,你要是硬讓她幹了,她會把伺候變成一種調戲,搞不好身上衣服會越穿越少。

陛下雖然也很喜歡,但他身為一國之君,每日裡要乾的正事還是很多的,禁不住總是起兩次床這樣折騰。

因此正由兩個手腳伶俐,慣常伺候陛下的小內侍在整理衣冠,聞言看思歸一眼,反問道,“你昨日去督察院看守犯官家眷的地方做什麼?”

思歸一愣,“我就覺得陛下想讓我在這件事情上避嫌,所以一直不曾多管,去探望也是私下裡悄悄去的,她們也算是我的親戚,總應去看看才是,有什麼不對嗎?”

苻祁揮退了跟前內侍,正色道,“以後不要再去見葛家的人了,朕不喜歡。”

思歸皺起眉頭,“——不喜歡?”

苻祁嗯一聲,忽然問道,“你覺得宵眀宮如何?朕已經讓人在重新修繕佈置,等收拾好了就賜給你。”

思歸直覺對此事很反感,自己明明有府邸,在後宮中的一座宮苑要來何用?“不必了,臣要來沒用。”

苻祁不動聲色道,“你是朕的人,自然得有處宮苑,怎會沒用?能用上是早晚的事兒。”

思歸訝然,“陛下這是什麼意思?臣絕不可能進您的後宮,我以為這事兒是咱們早就說好了的。”

苻祁目光深深,“朕知道你不喜被拘束,但總這樣自由散漫,我行我素下去總不是回事,別將話說得那樣絕對,朕知你定然做得到。”

思歸幾乎要被他這話氣笑,早起的愜意心情消失殆盡,“陛下這是信不過我!認為我之前的話不過是在危言聳聽?所以打算將我強行關進宮中試試?那野物抓來還有馴養一陣就能馴服的呢,將我關在個處奢華富貴的宮苑中也未必就悶死了我!”

苻祁神色一變,上前擁住她,低頭溫語道,“你怎麼將朕的後宮說得那般不堪,那又不是刑部大牢,而是全天下最尊貴女子才能待的地方,朕是真心想要你常伴左右才會想要安排你入宮,有個正經名份。”

思歸,“……”是你自己想要個正經名份吧?!

老子又不是那種怕被人玩弄之後不認賬的弱女子!!!老子不稀罕什麼正經名份!!!

說實話,非但不稀罕,而且很牴觸,因為那對她來說不是保障而是禁錮!

情人夫妻之間吵架,在思歸看來是最沒營養的事兒,純屬浪費時間,浪費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