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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人一籮筐

思歸眼前一亮,倉促之間也找不出詞語來細細描述眼前的少女具體哪兒美,只能籠統讚一句,這是她見過的姑娘當中,最當得起明眸皓齒這四個字的人物。

微微一笑,伸手拿過少女拎著的一個荷包,裡面果然是幾塊小石頭,從中挑出一塊最為扁平的,掂一掂道,“看著,是這樣。”控制好勁道,用拇指和中指捏住,稍微傾斜一點朝水面用力扔了出去,出手時食指使了點巧勁,在石頭邊上擦了一下,石頭旋轉著飛出,在水面彈了四五下後才力竭沉底。

少女挑眉,“你扔得也不錯嘛,和我哥哥水平差不多了。不過你是誰啊,怎麼能在宮中亂闖!侍衛嗎?見了女人就敢上來搭訕,小心皇上治你的罪!”

思歸對美少女向來好脾氣,臉上的微笑分毫不減,“這姑娘可說錯了,第一我不是見女人就搭訕,第二就算搭訕了也沒關係,皇上不會治我的罪。”

那少女覺得他那笑容有點壞壞的,偏人長得眉清目秀不討厭,明知那話中有調笑之意,但忍不住要和他爭辯兩句,“誰說的,你不是見了本姑娘就上前沒話找話了,這不是和女人搭訕?你個男子在宮中這樣沒規矩,隨便和女人說話,被發現了肯定要治罪。”

思歸逗她,“我是見姑娘使勁往池子裡扔石子,半天也沒扔出什麼名堂,怕你再扔下去要嚇著這池子裡的魚,所以上來做個樣子給你看看,不算搭訕。”

那少女哼一聲,“少油嘴滑舌,你這樣的本姑娘見的多了,知道那些輕浮之輩都是什麼下場嗎?”威脅性地把遠山一樣又彎又黑的眉毛豎起來,“被我一腳踢下水去喝個飽!”

思歸搖搖頭,再拿一顆石子,做示範給她看,“要這樣,用拇指和中指捏,出手時斜一點,但也不能斜太多,讓石子旋轉著飛出去就能在水面上多彈幾次。”說完又再扔出,那石子果然又彈了好幾下才落水。

“就是這樣,姑娘慢慢玩吧。”思歸說完扭頭就走。

那少女見他走得痛快利落倒愣住了,在後面叫道,“哎,你————你到底是誰啊?”

思歸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姑娘過幾日便知道了。”

快步離去,一邊走一邊覺得自己有點牙疼,明明知道自己的牙沒毛病也還是抬手揉了揉腮幫。

剛才那少女服飾奢華,口音細聽之下還有點生硬,加上相貌實在出類拔萃,九成九便是那位遠道而來的燕落公主了,不知她怎麼進宮來了,還自己悄悄溜到這邊來玩。

感覺十分微妙,方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美少女是誰後,最先冒出來的念頭竟然不是自己要和這位公主搶苻祁,而依然是強大的慣性思維使然————十分想要和陛下搶一搶這位美麗潑辣的公主。

☆、

赤納國盛產良駒,赤納太子炫銘這次來大擎,除去帶了大批禮物,還帶來了幾十匹駿馬,全部都是百裡挑一的良駒,據稱幾可直追當年的赤兔烏騅,踏雪青騮。

既是這樣的好馬,那自然是沒有一送來就關進馬廄的道理。否則的話,一是辜負了名駒,二是顯得對客人所贈厚禮不夠重視。

於是在熱情款待了遠道而來的貴客數日後,禮部上書,奏請陛下帶同文武眾臣與赤納國的炫銘太子殿下一行一同移駕慶山行宮,鑑馬狩獵。

思歸依然和元辰負責此行的護衛。

她剛隨陛下回京時,失寵的傳聞甚囂塵上。眾人見陛下去了一趟項郡回來後就對莫提督態度清冷,不苟言笑,便紛紛猜測陛下的新鮮勁兒已然過去,莫提督這是失寵了。

譏笑者有之,感嘆者亦有之。

紛紛做哲人狀感慨:以色侍君王,能得幾時好!女子尚且不能單純以色侍人,還要講究德容言功,以德立身,更何況一介宦官乎?

當事人思歸開始時對此傳言不予理睬,跟沒聽說一樣,依然故我,該幹什麼幹什麼。

後來有個翰林院的新近小官員運氣不好,嚼舌根被思歸當面撞上。

莫提督本就有個桀驁陰狠的名聲在外,不是什麼脾氣溫和的人物,這一下忍無可忍,決定好好和這些沒有腦子的東西講講道理。

他們吃飽了沒事,八卦熱情高漲,酷愛臆造故事,將這事情傳來傳去就算了,問題是這傳言越傳越邪乎,明顯的不合情理,也不知這幫人腦子裡怎麼想的!

現在還有赤納國的使節在大擎京城呢,被他們知道大擎的官員就這點水平豈不是要連累得她家陛下面上無光!?

於是將那個嚇得幾乎要篩糠的年輕官員叫住,正色問道,“李翰林,你覺得本官很有姿色,算是絕頂美人?”

那姓李的官員是新進的翰林編撰,才學是有幾分,但也很有些酸腐氣,平生最看不慣思歸這種宦官弄權,不顧廉恥禮儀的邪佞人物,一直在人後對莫提督微詞不斷。

這時被莫提督撞到了當面,一直被掛在嘴邊的氣節風骨瞬間被嚇沒了十之八九,結結巴巴道,“不…不…不…沒有。”

思歸一皺眉,靠他近點,“你再好好看清楚,本官算不算得絕色美人?”

李翰林嚇得腿軟,不明白莫提督為什麼要逼問這個,不過直覺知道除了女子外,對其他人都不可亂用絕色美人這個詞,因此繼續結巴,“不…不…不…不算。”

思歸道,“既然不算絕色美人,本官要如何以色侍君阿?”

李翰林,“不…不…不知道。”

思歸一瞪眼,“不知道的事情你亂說什麼!剛才本官明明聽見你在同那幾人講我靠姿色奉承陛下,邀寵惑主,講得活靈活現,好像你親眼所見一樣,鬧了半天是信口雌黃,背後造謠誹謗!虧你還是讀書人,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不成?!”

李翰林涔涔汗下,無言以對,主要是有狡辯之詞也不敢說。

思歸兇巴巴看他,“那你動腦筋想想,本官和陛下之間既然不是本官在以色侍君,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翰林暈頭轉向,張口結舌的看著她,不明所以。

思歸沉聲道,“你不是專愛背後饒舌,議論旁人的私情嗎,那就搞清楚點再去議論,別要總一味瞎編,胡說八道。”又威脅道,“想認真點,這次再狗屁不通的說錯了我饒不了你!保證揍得你三天下不來床!”

旁邊還有幾個剛才聽李翰林口唾橫飛,大講宦官惑主,比沒有好下場的官員,聽了這赤裸裸的威脅,不由嚇得都退開幾步,有兩個同是翰林院的同僚臉現怒色,但卻是敢怒不敢言。

李翰林苦臉求饒道,“莫大人見諒,是我一時口快,不該背後說人,您——”

思歸打斷他,“少廢話,讓你想就趕緊想,再唧唧歪歪浪費本官的時間我就不客氣了。”

李翰林無奈,雖實在不明白莫提督到底要幹什麼,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硬著頭皮,“您,您和陛下就是君臣之誼,只不過被誤傳了,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