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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人一籮筐

毓王冷哼一聲道,“本王要教你:做人不可得意忘形!太子對你好一點你就忘乎所以,敢跑來明目張膽地討好什麼王小姐了。也不想想就算我那太子大哥再寵你,也不能容忍你當著他的面勾三搭四!”

思歸朝天翻下眼睛,“毓王殿下明鑑,我和太子不是你想的那般關係!”

毓王怎麼可能信他,冷言問道,“本王問你,你是不是個小太監?”

“這個——”思歸不好回答,心道現在不是,不過再過一段時間就是了。

毓王以為他是被問得無言以對,朝在太子身後伺候的李固和另外兩個小太監一努嘴,“當內侍就要像他們一樣,時刻跟在主子身後小心伺候著才對!哪有你這樣的?若不是太子被你迷暈了頭又怎麼會寵著你一時侍衛,一時又是個小公子樣的四處招搖?”

“唉,”思歸覺得跟他說不清了,也懶得再多說什麼白費口舌。因與毓王曾經共渡過非常‘奇妙刺激’的一晚,對他隱隱有點類似狐朋狗友之誼的感覺,也不是特別反感,因此敷衍道,“好好好,你說是就是,拜託殿下先放開我好不好,你總把我揪得這樣近人家看了要奇怪。”

毓王不放她反而更加揪近了一點,低語道,“今日教你個乖,你記住了,日後跟了本王可不能再這般沒規矩,否則我饒不了你!”用別有深意的眼神在思歸身上逡巡一圈,語氣曖昧陰森,“敢在外面勾三搭四,本王便定要將你這小寶貝疼愛得半月都下不了床!”

思歸最受不了這個,眼睛微微眯起,一探身,反而把臉更湊近了毓王,神色犀利,語氣淡漠中帶著絲威脅,“哦,為什麼我日後要跟了毓王殿下呢?”

毓王被她逼視的心中一凜,強忍著不露出來,“你恃寵而驕,這般沒眼色,太子大哥厭煩了你是遲早的事兒,到時有本王願意接手那是你的福氣!”

思歸挑起眉毛,“倒要讓殿下失望了,我雖出身微寒,但對自己卻也看得很重,絕不會屈身去跟了誰。只不過如果殿下實在有意,非得看上了我,那我也可以考慮考慮,只要殿下能夠願意放下身段,不做這些自以為是的高傲姿態,那我同意讓殿下跟了我也不是不可以!”

毓王被她噎得夠嗆,一敲椅子扶手,怒道,“放肆!你大膽!敢說這種話!想找死!”

☆、

思歸和毓王在這兒交頭接耳,旁人一時還沒注意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太子殿下和被他露出些許垂青之意的王蕙忻身上。

柳餘涵對趙覃笑道,“得了,你也別埋怨莫思遠只顧自己在美人面前出風頭,太子這一來,咱們全都靠邊站,那小子白出了半天力,這會兒王姑娘哪兒還記得他是誰啊!”轉眼忽然看見了正被毓王揪著說話的思歸,不由好笑,“看樣子,毓王殿下倒像是也很喜歡他出的風頭,這可要更加惦記上他了。”

趙覃幸災樂禍,“該!誰讓他沒事瞎招搖。”也低聲笑,“毓王這可是走了眼,這小子除了長相細巧,再無一毫可取之處!還勇武暴躁,脾氣上來誰都不怕,要真被毓王殿下當成能伺候人的小太監弄回家去只怕家裡要被他翻了天!”

那邊太子再和王蕙忻說幾句話之後就站起身來,“王姑娘才情學識俱佳,堪稱京城之中大家閨秀的典範。只是女子講究德容言工,王姑娘在做學問之餘也不可忘了勤修婦德以為立身之本才是!”

太子在外雖然總以謙和禮下之態示人,只是身份實在高貴,再謙和溫文,行動言語間都自然而然的氣派儼然,對王蕙忻說這些話時便帶上了少許殷切教誨之意。

於是寥寥數語聽在王蕙忻耳裡就幾乎要成了妙諦箴言,差點要惶恐起來,只恐自己之前過於沉迷詩詞學問,耽誤了學習體悟婦德之精髓,更覺得方才與一堆男子在一起笑談詩詞書畫的行為有些過於不羈,失了女孩兒家的矜持,立刻垂首道,“蕙忻一定謹記太子殿下的教誨。”

太子這便起身離去,順便帶走了那極不讓人省心的蜜桃思歸。

走了一會兒一側頭,卻見思歸的臉上竟有些氣憤之色,不由一愣,問道,“你怎麼了?”心想不就是沒讓你繼續圍著那什麼王小姐轉嗎?王小姐長相普通,本宮與她說了半天話,感覺才情也很一般,哪裡值得你去花心思獻殷勤了?至於氣成這樣?

思歸不好在太子面前擺臉色,忙壓下被毓王挑起來的不快,笑笑道,“沒事,勞殿下關心了。”

太子在心裡哼一聲,暗道算你識趣,要是敢為了個女人給本宮臉色看本宮就把你貶去扈嶗關當守關的小兵。

領著思歸到了掩映在蓮池後面的一個八角翹簷亭中,正坐在裡面的九公主迎上來,“太子哥哥——”

轉眼看見太子身後跟著的思歸不由仲愣了一下。

九公主記性甚好,記得這人是上次太子專門帶去十三公主那裡給她們彈琴聽的小太監,這次怎麼換了打扮,變成了一位身材雖矮小,但卻十分俊秀的公子。

思歸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九公主。九公主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般,是真正天香國色苗子,滿心的不快頓時一掃而空,對著九公主展顏微微一笑,躬身道,“莫思遠見過九公主,九公主安好!”

九公主眨眼,“你是?”

思歸道,“屬下現在太子麾下任太子府侍衛副統領之職。”

九公主輕輕呀一聲,臉上有點泛紅,“副統領?你原來不是——”沒想到這位真的並非太監。

太子看著思歸一掃方才的氣惱樣,瞬間便在臉上堆出了殷切溫柔的笑意,差點要去揉額角——他看著頭疼。不客氣對九公主道,“他就是!”

這話有點沒頭沒尾,九公主疑惑看太子,心想太子哥哥說他就是是什麼意思?

思歸本非宦官,後來又自己承認就是宦官,現在職位還不是宦官,但以後也得給他換過來之事解釋起來太麻煩,也不便對九公主一個小姑娘多說,太子便將此話題跳了過去,問道,“帶來了嗎?”

九公主神色凝重起來,從頭上拔下一隻五彩攢花垂珊瑚珠串的髮簪,擰開簪頭最大一朵金絲盤成的花朵,露出簪子中空的內心,從裡面小心捏出一個蠟封的小紙卷交給太子,“我昨晚說吹了風頭疼,召周太醫來診脈,他回去現制了兩個祛風止痛的丸藥,這是藏在丸藥裡交個我的。”

太子點頭,開啟來,紙卷變成了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片。太子將上面幾行小字細看一遍後,半晌無語。

九公主有些擔心,輕聲問,“怎麼了?”

太子又看一遍,才抬起頭來,沉聲道,“周太醫說父皇雖然這兩日精神漸好,其實只是迴光返照之象,只怕大限將至,讓本宮早做準備!”

九公主捂著胸口一聲低呼,“怎麼會這樣,我前日去向父皇請安時還看到麗妃和樓貴妃兩個攙著父皇從他寢宮出來溜達。這——”略一細思就心中發寒,“現在能近父皇身的只有麗妃和樓貴妃,太醫院中不光是咱們的人,周太醫能看出來的症狀,只怕樓家的人也能看出來,樓貴妃卻還不動聲色地做出一副父皇身體正在好轉的樣子,只怕私下裡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