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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人一籮筐

那這小宮女就值得推敲了,樓貴妃再看看地上躺著那個被敲暈的‘自己人’,心中隱約找到了這次功虧一簣的解釋:太子撞到打暈,碰到這個有野心,想攀太子的宮女,便是她壞了自己的好事。

只怕這宮女也是‘自己人’之一,不過心中另有一套小盤算,想借著最後關頭倒戈救了太子的恩情攀上太子這根高枝!

樓貴妃越想越像,氣得腦中發暈,沒想到自己籌劃了數月,馬上就能成的大事竟被這麼個小宮人的野心給攪黃了!冷冷對汪總管道,“太子殿下說的不錯,這個時候咱們不該去煩擾皇上休息,明早再去說知此事。那就請汪總管費心,將這裡所有的內監宮女都看管起來。”

汪總管誰也不得罪,態度十分之好,應道,“貴妃娘娘說的是。”當即就讓人把這宮中沒有隨太妃去佛堂的所有奴才都捆起來帶走。

樓貴妃指指思歸,“太子進宮沒有帶侍女,這個應該也是,莫要了被她矇混過去。”

思歸瞬間覺得這個珠纏翠繞的貴婦是她見過最面目可憎,言語惡毒的女人,可惜不能罵回去,只能拉著太子的衣袖輕聲求助,“殿下!”

扮男人久了,思歸已經習慣粗聲粗氣說話,不再需要特意去喝羊肉湯,讓自己上火啞嗓子,這時忽然又扮回女人,反而有點不習慣,就努力注意著說話細聲細氣一點,結果在旁人耳中聽來就變成了滿含委屈的小聲音。

太子一把扣住思歸的後腦勺,將她的臉整個埋在自己懷裡,做了個萬分親密的姿勢,“貴妃娘娘搞錯了,她不是太妃這裡的宮人,是隨本宮一起進宮來的。她是我的一個姬人,今早跟我使勁撒嬌,想要進宮來見識見識,我一時心軟就帶她來了。”

樓貴妃此時抓到一點把柄都不放,“太子這可逾規了!”

太子一笑,“貴妃說得是,是我思慮不周,明兒還望幾位幫我遮掩一二。”

溫太妃和汪總管看著蹊蹺均沒吱聲,樓貴妃則後悔自己一個不慎被他帶著說了話,想要挽回,“但我記得太子今日進宮只帶了六個內侍,不曾有女人。”

思歸知道太子是要保下她,在眾目睽睽看過來時遮住她的臉估計也是為了避免以後有什麼麻煩,應該老實配合。但這樣被個大男人結結實實地摟在胸前,臉還埋在人家胸口上,口鼻中滿是太子身上的味道,實在太挑戰她的神經。

思歸也說不準滿鼻子滿臉的是什麼味兒,大概就是一種清雅香料混了點酒氣還有一點太子身上男人的味道。這要是被個真宮女聞了去大概會嬌羞滿臉,思歸倒也是滿臉通紅,不過不是嬌羞,是難受的!

太子覺得思歸掙扎著要從他懷裡把頭抬起來,立刻手上加勁在她後腦勺上一壓,繼續把人整個臉都按在懷裡,“時候不早,本宮該回去了。”

樓貴妃把持後宮日久,太子也不指望明日這狀一告就能讓皇帝徹查此事,審個水落石出,然後再順手懲辦了元兇。

陛下現在很猜忌他,偶爾示弱才是正途,明日只要讓皇上知道他無辜被人欺負了就行,那效果只怕比抓出明證指認樓貴妃一黨,硬要陛下嚴懲寵妃幼子還要好上數倍。

現下最重要是全身而退,別折損了人手在宮中。因此太子抓緊了懷裡很不安分的思歸,利落離去。出來一看,自己的輦輿已經抬來,方才來的時候著急,嫌輦輿抬著走得太慢,自己匆忙趕過來,現在腳下還在發軟,正好坐著出宮。

帶著思歸一起坐上去,將思歸放在自己的腿上抱著坐,仍然臉朝裡壓在身上。

思歸都要哭了,扭一扭身子,壓低聲音商量道,“殿下,讓我下去走路吧。”

殿下也很不舒服,低聲怒道,“老實點,別亂動,難道本宮喜歡抱著你阿!你要是能蒙著臉不給人看見就下去走路!”

思歸剛想說,給人看見雖然不好,但應該也沒太大妨礙,還是讓我下去吧。就聽太子用意深遠道,“你這個既能扮太監又能扮宮女的樣子實在難得,保不準日後關鍵時還能派上大用場。”

思歸一僵,只得咬牙忍著不動了。

過了一會兒又聽太子道,“抬頭。”

思歸依言抬頭,順便喘口新鮮空氣。

太子垂下眼簾,掃了她一眼,“怪不得本宮隔著衣服都覺得熱,你臉怎麼這樣紅。”語調上揚,帶上絲戲謔,“不會是害羞了吧?”

思歸恨不得給誰一拳,壓抑著怒氣回道,“換了殿下被個男人這樣抱在懷裡,只能趴在他胸口喘氣聞他身上的味道,肯定也會如我一般悶得臉紅的!”

太子聽得一陣惡寒,差點把思歸扔出去,“閉嘴!再敢亂說本宮就割了你舌頭!”

思歸直覺一股怒氣直衝霄漢,心道見鬼了,救人還要遭這份罪不說,被救的人竟然如此可惡,一點不懂禮貌為何物,那我也不客氣了!咬牙忍住不適,忽然伸手緊緊抱住太子的腰身,再在柔韌的腰上來回輕撫挑逗。暗暗切齒,讓你也嚐嚐被男人猥褻的滋味!反正聽太子殿下的意思現在還稀罕她得很,想要日後派個大用場,應該不會一怒之下就殺人洩憤!

太子被思歸摸得一瑟縮,一把按住她作怪的手,垂頭正看見其人清秀小臉上的硬朗目光,其中很有些報仇雪恨的意味,驚訝得連該生氣都忘記了,如畫般優雅動人的眉眼間閃過瞬間的呆滯,“莫思遠!你敢瞪本宮?本宮不過就說了你一句,你這是在幹什麼?蓄意報復?”

思歸自然堅決否認,“沒有,沒有,哪兒能阿。我是那麼心胸狹隘的人嗎?這不是怕殿下總抱著我辛苦,自己抓緊點,您的胳膊就可以鬆快鬆快了。”

太子只怕再被亂摸,手臂反而更用力,幾乎要使了十成的勁兒牢牢箍緊思歸,警告道,“你老實點。”

思歸立刻好似被一雙鐵臂箍住一般,試探掙了一下,紋絲不動,也就是說單從力氣上講,她根本不是對手。

這下沒心情怒了,改成了沮喪。

她經常陪太子練功的,總覺得自己比太子還要勤勉認真,但是人家隨便練練就成績斐然,自己費那麼大勁兒卻還是沒練出多少肌肉和力氣,這就是男女體質的巨大差別,雄性激素少,雌性激素多,因而肌肉合成能力差,而脂肪合成能力強——天生的弱勢!

臉被埋在太子懷裡,加上心裡沮喪,思歸更加覺得氣悶,努力往上擠阿擠的,最後終於把口鼻從太子的肩頭露出來,望著後面深遠幽暗的宮殿,深深吸兩口氣,再在心裡怒罵一聲:真他媽的沒天理!不公平!

溫熱的氣息正吹在太子的耳畔,太子又是一個瑟縮,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中的迷藥裡有催情成份,這會兒周身敏感,思歸稍有點小動作他就有些受不住。

太子自然不會缺女人,大概是因為實在太不缺了,所以過了十幾歲那段時間的新鮮勁兒後就對女人興趣再大不起來,再美貌的也不太能看上眼,沒想到這黑天半夜在深宮之中,冷咻咻地坐在輦輿上抱著個假宮女他倒忽然起了十分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