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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人一籮筐

葛俊卿認為她不可能沒事,“你好好說,別這麼彆扭,不然我直接去找大夫來!”

思歸被他氣死了,“大少爺,你能不能少問兩句!我就是前兩天受了涼,忽然來月事,肚子疼得厲害!”

葛俊卿僵住,“阿!——”他妻妾多,犯不著哪個女人來月事的時候還往過湊,所以對女人這種事無從瞭解,只知道女子每月會有那麼幾天麻煩,過去就好了,其餘根本沒有概念,傻傻看思歸“那,那怎麼辦?!”

思歸往床上一躺,動作很是粗魯地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幾乎要自暴自棄,氣道,“怎麼辦?我也不知道,好像沒辦法!你讓我躺會兒。要願意讓人給我送點熱水來,那我感激不盡。”

葛俊卿無語出去,沒走兩步又退回來,對思歸道,“廣延和他那夫人本就沒什麼情意,當初廣延娶邱浣媛只是因為太子的授意,為了拉攏參知政事邱燁邱大人而為之。怎奈邱大人是個貪腐狡詐之人,私下裡還是投靠了樓氏,此事怪不到廣延頭上,太子前日也還安撫了他幾句,你就別再總是大驚小怪的揪著他夫人之事不放了,否則廣延要以為你在故意挑釁,鬧起來不好看。”

思歸蒙在被裡胡亂答應一聲,忍疼的間隙還要唾棄趙覃一下,那麼美的夫人娶回家居然不趕緊努把力培養點情意出來,生生讓她爹又給拐回去了,真是浪費了太子給的這麼個大好機會!暴殄天物!讓別的男人情何以堪!很有佔著茅坑不拉屎之嫌!

葛俊卿默默回去找趙覃,趙覃正在和柳餘涵說思歸,口氣依舊是十分的不滿,“就是個信口雌黃,專會拍馬溜鬚的主兒,今兒才到,明天一大早就毛遂自薦要去陪著殿下練功了,他也不怕累著!”

葛俊卿頭疼,“廣延,你平日裡也算得大度豪爽,怎麼這回非得不依不饒地和她對上了?”

柳餘涵笑道,“大概是世子和你小舅子兩個人天生互相看不順眼,我已勸了許久,讓世子不要跟那小子一般見識,他卻一毫也聽不進去,真是沒辦法了。”

趙覃眼一橫,“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怎地!又不是俊卿的什麼正經親戚!才混到太子面前沒幾日就變著法兒的逢迎,還陪太子練功?!真是自不量力!也不看看他自己那黑瘦樣子,我一隻手就打得贏他。”

葛俊卿道,“她生病了,身體不適,怕是幹不了這個差事,明日我早點去太子處幫她解釋一下。”

趙覃詫異,“真的要做好姐夫了,這事兒你也管?”

葛俊卿風神俊朗的臉上露出絲少見的苦惱神情,“我不管怎麼辦呢?”

要是早知思歸會膽大妄為至此,那麼他早就應該在剛娶親的時候便把這夫人嚴加管教起來,現在悔之晚矣!

別說立過重誓不能揭穿思歸的身份,就算沒立過,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得不幫著思歸一起遮掩,否則這等駭人聽聞的事情被揭出來,太子要怎麼看他葛家?其它人更不知會怎樣臆測!

忽然想起一事,“哎呀,差點忘了,”起身出去叫來了自己的侍從,吩咐道,“你去準備點熱水送到莫公子那裡——”低聲自語,“也不知她是要喝還是要洗……?”想一想道,“這樣,你準備一壺喝的熱水,再準備一桶洗浴的一同送去。”

轉身回來,頂著趙覃與柳餘涵分外怪異的目光默默坐下,沉思一會兒後忍不住問道,“要是家有悍妻要怎麼管教才好?”

柳餘涵一口茶當即噴了出來,不可思議,“俊卿,你家中有悍妻管不住了?”

趙覃也把他那劍眉星目的英挺眉眼瞪的幾乎要變形,“俊卿!!!不會吧,你那夫人也娶了好幾年了,怎麼忽然變了悍婦?況且,況且她不就是金陵莫家的女兒嗎,又不是公主,莫家算什麼!再怎樣你也不至於怕她阿!”過一會兒又恍然道,“所以你才這麼照顧那姓莫的小子?”

葛俊卿煩惱,“當然不是,我家中夫人重病,怕挨不過多久了!”照現在這個形勢,讓家裡的夫人‘病逝’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只是——心底深處卻有一股濃濃的不妥之感。

第二日一早,趙覃陪同葛俊卿一起去太子處,不想又看到如上次般一幕,身材瘦小但十分有精神的思歸早就已經站在太子身旁,抬頭正不知在和太子說著什麼,神態自如中帶著些適度的恭敬,太子臉色甚和,側頭聽著,不時還能回他兩句,看那兩人都穿著短打扮,思歸臉色偏黑看不出來,太子的臉上氣色紅潤,光潔如玉的額頭上還有著汗意,想來兩人練功夫應該已經練了半天了。

趙覃朝天翻個白眼,低聲問葛俊卿,“這小子生什麼病了,好得這麼快?”

太子在扈嶗關再待了三天後就啟程回京,期間思歸的主要任務有兩個:一是每天早上給太子殿下當陪練,陪著練功;二是抓緊時間培訓她手下那班以順平為首的夥計們。

給太子做陪練是因為太子南巡,他的武功師傅沒跟來,而思歸說話風趣,各路拳法都會些,還有不少近身肉搏的理論經驗,也就是她的散打技術。說起來頭頭是道,很有些道理。最妙的是太子聽完了一上手就能立刻青出於藍,和思歸一過招就能制服對方。這倒不是思歸故意拍馬屁讓著太子,而是因為她比太子瘦小了一大圈,男女體力也相差很多,就算是拼盡了全力也還是會輸。

太子看得出思歸和他過招時認真賣力,便喜歡讓她陪著,只是小有遺憾,覺得有點勝之不武,若是思歸能再高大健壯點就更好了。

培訓手下是繼和上司拉好關係之後,第二緊迫的事情。在思歸的概念裡,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良好的團隊合作才能成就大業績。於是她在肚子不疼了之後就開始著手教導起從金陵帶來的這一班夥計車伕們。

鑑於這些人的較低,大字都不識得幾個,所以思歸教導的內容不限,想到什麼教什麼。當然了,第一課肯定是修馬車的幾個簡單技巧。

啟程之前,元辰來告訴思歸,“明日你不用騎馬,去乘殿下的馬車。”

思歸暗覺不妙,立刻想要推脫,“我是粗人一個,坐不慣馬車,還是騎馬自在些,讓殿下的內侍陪他坐車多好,殿下要茶要水也方便點。”

元辰道,“那可不行,這是剛才殿下親口吩咐的,說你那手推拿功夫不錯,路上閒來無事,整日坐車又定然會渾身不舒服,正好每天讓你給捏捏。”

思歸苦下臉,“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最不愛幹這個活兒了,太子殿下的內侍做這個肯定比我熟練,殿下他幹嘛非得挑我阿!況且被趙世子知道定然又要藉機說我逢迎拍馬。我跟他鬥嘴鬥得都厭煩了。”

元辰挺喜歡思歸這個直爽勁兒,笑道,“那你怪得了誰?若不是你自己頭次主動上去給殿下推拿胳膊,他又怎會知道你推拿功夫好。”

思歸後悔不迭,“我那是一不小心順手就給他捏了兩下,沒想到殿下還給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