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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殿下是喵控

陸錦鳶乖乖點頭,一路上老老實實地蹲坐在衛景珩的手心裡。

徐徐冷風吹過,她單薄的小身板吹得簌簌發抖。衛景珩瞧見,抖了抖身上的外袍,將它包成了一個小湯圓,緊緊地裹進了懷裡,抵禦住了陣陣撲面的寒風,直到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疲憊和睏倦如潮水般陣陣襲來,繃緊了兩日神經的陸錦鳶,終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大批清剿中,暗衛發現,這間黑店不僅販貓殺貓,偷狗賣狗,更是猖獗地用貓狗等肉偽裝成豬羊牛高價販賣,憑藉這個“無本買賣”一年獲利將近十萬白銀,在幾年間迅速發展成為一條穩定的黑色利益鏈,甚至勾結官差庇護,在背地裡做了不少害人的勾當!

衛景珩聞言,勾起一抹駭人的冷笑,寒星的容顏帶著嗜血的狠戾,將命令冷冷地吩咐了下去,命秦離將這批團伙處理得乾淨點,將這裡全部毀掉。

所謂的處理乾淨並不是指殺人滅口,而是將讓他們嚐嚐囚籠的滋味,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地將他們全部關押進那些生鏽的鐵籠裡。

所有被關押的貓狗們集體被釋放而出,衝著這些壞人嗷嗚嗷嗚地招呼了過去,直將他們撓得滿臉是血,咬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這些都是陸錦鳶熟睡時發生的事。

她這一熟睡,又開始做起了夢。夢見自己去世,夢見父親痛不欲生,夢見方玲玉陰謀得逞……

她憤憤,她不甘,甚至感覺到疲憊,自己如今遠在青州,是否能平安地回到父親身邊,是否能成功地向父親揭露方玲玉和陸書萱的惡行……

想到自己現在是隻任人宰割的小貓,眼中的淚水就無法停歇,強烈的恐懼更讓她的情緒久久不能平復,手心在夢中緊緊地攥著,餘留對未來的驚慌和不安。

見王爺懷裡抱著阿然,青娥立刻上前接了過去。衛景珩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把阿然遞給了青娥照顧。

他苦笑,似乎也有些不解,明明只養了阿然一個多月,可偏偏最近,阿然在心裡的存在感越來越強。

若是以往,阿然被抓被拐或者失蹤逃走,他真的不會去追究,例如六日前阿然曾經消失過兩日。但這次心中格外的不安和慌張,總覺得自己若是不把阿然找回,未來一定會後悔。

只是後悔什麼,他想不明白。

一陣深深的沉默後,衛景珩耳邊突然響起小黃貓“嗷嗚——嗷嗚——”的悲鳴聲。只見軟榻上,裹在毛巾裡的阿然突然掙扎翻滾了起來。

它的叫聲不似往日嬌軟可愛,粗粗的,發出陣陣憤怒的哀鳴,四隻爪子更是不安地亂抓著,驚得青娥手足無措,被狠狠地抓傷了兩道,暗暗叫苦不迭。

“阿然,阿然。”衛景珩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手在掙扎了一下終是伸了過去,輕輕地拍了拍阿然的背部。

阿然嗚嗚了兩聲,亂揮的爪子下意識地朝他襲來。雖是沒有利爪,但殺傷力仍是不小。

衛景珩的嘴唇動了動,就在以為要遭到強烈的反抗和攻擊時,那隻毛茸茸的爪子卻放緩了速度,摸索地搭在了他的手上,軟軟地勾住了他的手指。

☆、 悸動

很軟,很輕,摸上去肉肉的。這是衛景珩的第一感覺。

他眉頭幾不可聞地一蹙,有些僵硬地將它伸過來的小爪子挪開,誰知阿然立刻喵嗚喵嗚不安地叫了起來。

它出於尋求溫暖的本能,身子一扭一扭地朝他手心裡拱著,牙齒微微顫抖,冰冰涼涼的,似乎是發起了低燒。衛景珩抬手的動作微僵,只見軟綿綿的肉墊輕抱著自己的手指,小小的尾巴將整個小身子圈在中心,他眉頭緊緊地蹙著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最終,在暗衛們異樣的目光中,衛景珩順勢將賴在他手心裡的阿然抱到了腿上,用外袍被將它裹的厚實,讓它舒舒服服地枕著自己的手安睡後,才開始處理起這兩日積壓的正事。

而一處理政務,衛景珩的氣勢驟然一變。薄唇緊抿,冷峻的面容面無表情,幽暗如墨的眸子諱莫如深,看不出一絲情緒。

只是這毫不經意間散發出的冷氣不僅讓眾暗衛倍感壓力,連昏昏欲睡的小黃貓都嚇得身體發寒,瑟瑟發抖了起來。

衛景珩動作一頓,下意識地收斂了氣勢,甚至在聽著報告時,微起波瀾的目光時不時低頭,輕瞥了腿上的阿然幾眼。

小黃貓很快調整了一下姿勢,幾乎八爪魚似地纏繞了上去,窩在他懷裡不動了。

見阿然睡得香呼呼的,毛茸茸的小爪子依舊保持著抱著自己手指的動作,他心中所有的不安才化為軟綿綿的一團。

衛景珩輕瞥的目光雖是做的極輕極淡,但這明顯軟化的氣場卻逃不過暗衛們的視線。有些暗衛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阿然這麼一睡在王爺腿上,王爺竟連對他們說話的聲音都溫柔了起來……

漸漸地,陸錦鳶因為心安,喉嚨裡咕嚕咕嚕地發出細碎的聲音,沉沉地步入了夢鄉。

陸錦鳶這一覺睡得很好,迷迷糊糊地醒來時,發現自己枕在一隻修長好看的手上。

乾淨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涼颼颼的藥膏均勻地塗抹了她身上每一處淤青和傷口,顯然是剛剛上過藥,而包裹著整個身體的玄色外袍也明晃晃地象徵著主人的身份。

昨日和今早發生的種種不禁在陸錦鳶的腦海裡浮現,隱約間,她記得自己被一股溫熱柔和的氣息包裹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他輕輕的安撫,驅趕了她心中的夢魔。

陸錦鳶的心微微一動,下意識地抬頭,朝著衛景珩的方向望去,只見他一向乾淨得纖塵不染的玄衣錦袍,帶著凌亂的髒髒爪印和大片大片的可疑水跡。

但即使如此,他端坐在桌前,一邊翻閱一邊落筆,眉目陰霾冷峻,下筆如有神,絲毫不減持詫風雲的氣勢。

不知為何,一睜眼瞧見這張平凡的容貌,哪怕是凶神冷冽的模樣,哪怕傳聞中他殺人不眨眼,冷血無情,陸錦鳶竟不再覺得害怕,也不再對衛景珩有任何偏見。反而覺得,衛景珩整個人籠罩在淡淡的光輝下,散發著溫潤如玉的氣質。

陸錦鳶的動作很輕,默默地看著他忙碌,低著頭閱覽檔案的衛景珩並沒有察覺到,而這時,處理完黑店團伙的秦離趕上了馬車,前來複命。

“啟稟王爺,屬下已經按照王爺的命令,將人全部吊掛在黑店門前。”秦離頓了頓,補充道,“為了避免訊息走漏,屬下自作主張,將他們的舌根全部斷除。”

衛景珩聽著秦離的報告不說話,只是冷漠地勾著笑容。

秦娥從未見過王爺發怒,誰知一發怒竟是為了一隻貓大動干戈,倒讓她十分稀奇,但她的膽子還沒大到好奇地詢問這隻叫阿然的小黃貓到底有何特殊的地方,能讓王爺這般寵愛。

於是,嘻嘻笑道:“拔的好,誰讓他們敢在王爺頭上動貓,還叫囂著要殺王爺,這不是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