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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人藥別停!+番外

趴在屋頂上偷聽的武一淚流滿面,將軍啊你沒救了,你這輩子就在李公子手裡爬不出來了。

李嘉露出一臉不信:“可我明明聽蕭名鼎他說太后要給將軍你與郡主賜婚……”

蕭和權怒不可遏:“老子就知道是這混球!明日我就將丟到軍中,不磨磨他那混賬性子,來日要反了天了。”

武一淚流不止,二爺,你說你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李公子這個一句話都不忘報復回來的小心眼。

“真無其事?”

蕭和權苦笑:“你是要我把心窩子掏出來給你看才相信嗎?”

李嘉倒真想說,你掏啊,但想到這二愣子沒準真拿匕首扎進心裡去。斜支著腦袋,懶懶伸出手去,黑眸裡燃燒著光焰:“喏。”

蕭和權忸怩了會,將被掌心汗水浸溼的平安結放在她手中:“不準嫌棄!”

平安結編的七扭八歪,李嘉橫豎沒看出中間結的安字,她真的不能嫌棄麼……避不開蕭和權亮晶晶的眼睛,她只得違心道:“好看。”

蕭和權臉比那花結還要紅,李嘉歪在案上看著他想笑,便真的笑了出來。李嘉越樂,蕭和權越是惱羞成怒,照著她的嘴巴一頭啃了下去。心中纏綿了多日的思念頃刻土崩瓦解,追逐著那雙吐息如蘭的唇瓣,自暴自棄道:“老子算是栽在你手裡了!”

再往後紊亂的喘息聲之類,武一已經聽不下去了,狠狠唾棄了下自家不爭氣的將軍大人,然後開始犯愁,將軍真的和李公子在一起,蕭家的香火該怎麼辦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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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蕭和權沒從李嘉的屋中出去。

李嘉有心趕他走,奈何這廝死活賴著不起身。於是,兩人面對面坐著看了一夜的書。五更天時,倚案打瞌睡的蕭和權被陣濃郁的氣味燻醒,睜眼發現李嘉衣冠整齊、煥然一新地優雅地坐在那。

蕭和權看著她手裡的藥碗和她那張因睡眠不足而明顯蒼白的臉,心疼不已:“是藥三分毒,我看你的身子大半是被這些藥材糟蹋了,去睡會吧。”

“習慣了。”李嘉仰頭一口灌下:“今日有事要出城一趟。”

蕭和權望著她的雙腿,問的含糊:“是因為腿?”

李嘉知他心中想的是什麼,擺首道:“不是。”

“那是……”

“公子,馬車備好了。”高幸的影子投在門上。

☆、 肆壹

蕭和權在前線為攢老婆本,奮鬥著建功立業,李嘉在汴梁也沒閒著。作為從少年時期就將神童招牌打響四海的李公子,一入汴梁各路詩詞同好會、書畫同好會的邀請函雪花片似的飛入上懿佳苑。李嘉東挑挑、西撿撿,規模不要大,規格一定要高,參與人員一定要能在燕國某方面說得上話的。

太現實了,太勢力了!每次陪同李嘉出席詩會的武一就差在李嘉背後貼上一行大字“居心叵測,圖謀不軌”。

李嘉豈能看不到武一的碎碎念,笑話,沒有所圖她勞什子去和一群連韻腳都壓不平的人談什麼詩?

蕭和權更不爽,才見上一面就要拋下她去單獨行動,這將他醞釀了幾個月的相思之情置於何地!

“你也要去?”李嘉已經坐在輪椅上了,聽見身後響動回頭看見蕭和權扣上衣襟,一咕嚕爬了起來。

蕭將軍默默點頭,鬱鬱寡歡的神色活像一隻生怕被主人丟下的大汪。

李嘉撫了撫懷裡的卷軸:“我倒不是攔著你,就怕你去了待不住。”李嘉回想起在國子監時蕭和權一碰詩文就打瞌睡的情景,便覺著舞文弄墨這種風雅事怎麼看都不適合五大三粗的他。

“一群人圍在一起附庸風雅罷了,有什麼待不住的。”蕭和權悶聲悶氣道,斜斜眼看高幸,話中有話:“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蕭和權話裡的敵意太明顯了,李嘉怔了下,高幸依舊是笑得不慍不火,主動道:“既然有將軍陪著公子去了,那小人便去幫公子置辦些夏季衣裳。”

在他面前裝什麼賢惠!他的女人吃穿用度還用不著他來瞎操心。蕭和權沒心思再和高幸唧唧歪歪,霍然一把將李嘉橫抱起,故意忽略她瞬間鐵青的臉,得意洋洋地把人在懷裡向上掂了掂:“我聽名鼎說你來汴梁這麼些天大多悶在屋裡,今兒將軍我帶媳……”

在李嘉凍死人的冷眼裡,得意忘形的蕭和權及時改口:“帶你出去好好轉一轉。”

這一日上懿佳苑裡上上下下的主子侍從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被蕭將軍光明正大的秀恩愛給秀瞎了,兩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簡直是對大燕禮儀風化的公然挑釁!

但一個是梁國貴客,一個是皇帝寵臣,沒一個敢站出來說個不字。頂多躲在陰暗的小角落裡,瞪著雙眼小聲罵一句:“好一對狗男男!”

“狗男男”之一的蕭將軍無所覺地抱著李嘉一路穿廊過亭,將人輕巧巧地放在車上,目光落在李嘉腿上,不禁探手罩在包著層層軟緞的膝頭。這雙腿毀在他手中,他能獨對千軍萬馬、生死一線,卻沒有勇氣對眼前人說出一個字的真相。

他不敢想象李嘉知道真相後的反應,是勃然大怒還是失望之極?無論哪一種,最後的結局一定是棄他如敝屣吧。

“不疼的。”李嘉看著他快低到地上的腦袋,微微一笑摸摸他的後腦勺:“天熱了,就不疼了。”

李嘉的話讓蕭和權心裡又酸又甜,一個大老爺們險些紅了眼眶,臉拉得緊緊的:“切,老子才沒心疼你。”

都快哭出來了,還嘴硬。李嘉懶得拆穿他,又摸摸他毛毛的大腦袋,望望陰迷迷的雲層:“快些走吧,怕是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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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從上懿佳苑拐上了御街,黑厚的雲朵抖下了細細密密的銀絲。李嘉挑起簾子,望著煙雨濛濛的汴梁城,天公不作美,詩會是去不成了。果然路上遇著了送信的小廝,請諸位公子打道回府。

“吏部尚書錢方的人?”蕭和權認出小廝馬車上的燈籠。

白撿了一日清閒,一夜沒睡的李嘉此刻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補上一覺,心不在焉道:“嗯,詩會是錢方之子組織的。”

“錢方和他的兒子是權禹的人。”蕭和權提醒李嘉道。

李嘉遊散開的目光慢慢又聚攏回去,手指繞著流蘇將簾子拉下:“是又如何?朝固秦,暮向楚。他是權禹的人,也能是你的人。”

“這等小人我才不屑用他。”

“小人的奸險,君子的謀略,只要可以達到目的,那麼這兩者就並無不同。”李嘉看著蕭和權一字一慢道:“你想權禹倒臺,就要狠,要毒,要不擇手段,為常人之不能為。譬如這次的蜀國之亂,你做得就很好。”

蕭和權神情短短一滯,蜀國之戰的j□j他佈局得極為周密,知者寥寥,她究竟是如何知曉的?

僅從他這一瞬的不自然,李嘉已將心中所想落實得七八分。蜀國和燕國雖是不睦已久,但為何偏偏要挑這個時機悍然出兵?許多人都認為是蜀國對燕國積怨已久,腦子一發熱就打了仗。但換個角度來看呢,如果這場戰爭的根源其實只是一場裡應外合演的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