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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荼蘼的救賒

周寅,“沒事,只要吃完給我點資訊反饋就行了,是酸了還是甜了,吃多會不會被膩住。”

沈嵐接過紙袋嘆息,“這麼認真,看來你這個做大廚的志向是不會改變了,真夠執著的。”

周寅笑,帶點小得意,“那當然。”

沈嵐沒被忽悠住,口風一轉,嚴肅道,“那也得先把眼前事情解決了,”晃晃手機,“這可不比那些娛記捕風捉影地寫寫你的八卦,這要是鬧大了可是要麻煩!別再任性了,我不管你之前和佟總鬧什麼變扭,現在馬上給他打電話!我也會去說,但是你主動求援他肯定會更重視。”

周寅求饒,“別,我現在真不方便找他幫忙!我去找他侄子韓輝,踢傷人手的那事兒就是因為他侄子鬧得,我讓他負責給我解決了!”

沈嵐拿眼睛瞪他,“找他侄子幹什麼!老闆既然還讓我在這邊跟著你做事,就說明他對你還是很照顧的,你態度好點去跟他說,他肯定會管這件事。”

這件事事關韓輝家族中的一些私下糾紛,周寅不方便明說,也不好公開澄清,當然應該由韓輝來解決,正想再對沈嵐解釋一下,自己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上面是一個熟悉的號碼。

周寅皺眉接起來,“爸爸?”

電話那頭斯華齊的聲音一如記憶裡那樣冷硬,“斯楠,你還要在外面胡鬧多久才肯回來?我告訴你,今天那條針對你的訊息我已經讓人儘量幫你壓下去了,你趕緊趁著沒鬧大給我回來!”

周寅生硬道,“爸爸,你願意幫我我很感謝,不過這不能成為你命令我的理由,你要是覺得我不聽話了不高興,大可以不來管我!”

斯華齊的聲音帶了怒氣,“不管你!你不要天真了,今天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你在外面得罪了人,這只是一個小教訓,大麻煩還在後面!”

周寅問,“是誰?你告訴我,我自己解決。”

斯華齊冷哼一聲,“你?你解決不了!你老實回來才能沒事,不過你要保證以後不去當什麼廚師!”

周寅一愣,“爸爸,你什麼意思?廚藝是我的愛好和志向。”

斯華齊怒,“閉嘴!老子說了不許幹就是不許幹!”

周寅心裡的苦悶和火氣騰騰地往上冒,這不是他的情緒,是斯楠的情緒,努力穩住情緒說道,“對不起,爸爸,我不放棄我的理想。你告訴我是誰,我自己能解決。”

斯華齊十分強硬,“不行!除非你聽話回來。”

周寅氣得直接掐斷了電話,這是什麼父親!!

廚藝人生(二十)

周寅能鎮定對待這次突發事件是因為他有閱歷,經過見過的多了就不會輕易大驚小怪,但不代表這件事情不嚴重。有能力弄到那兩段監控錄影的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娛記。而會把它們拼湊成這種惡意中傷的東西發出來,那目的也絕對不會只是為了賺取點選率那麼簡單。

周寅選擇相信斯華齊說的,是因為他得罪了人,搞不好這只是一個小教訓,大麻煩還在後面!

在娛樂圈混,得罪人是件太容易發生的事情,再八面玲瓏也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關鍵是要能擺平,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

這次事情的幕後推手,應該不是一般人物,周寅重點懷疑林宇然,但也有些懷疑斯楠的老爸。

斯楠有個極其粗暴強權的父親,在斯楠面前向來說一不二,難保不會因為這次兒子的離家出走發大火,想出別的主意來要挾管制。

周寅想了想,又再把電話打了回去,一接通就聽到斯華齊怒氣衝衝的聲音,“斯楠,你膽子大了,敢掛你老子電話!”

周寅,“嗯,年紀大了膽子自然也要跟著大一點。”

斯華齊彷彿是被他噎得沒話說,電話那頭一時靜默。

周寅沒有斯楠的心理陰影,確實是不怕斯華齊,直接劈頭問道,“爸爸,是你指使人做的嗎?”

斯華齊被他問得一愣,“什麼東西?”

“新視角上最新這條中傷我的訊息是你找人發的嗎?”

斯華齊怒了,大聲說道,“斯楠!你竟然懷疑你爸爸?把你宣傳成一個變態,我的臉上很有光彩嗎!”

周寅不為他的怒氣所動,淡淡地就事論事,“我本來不想懷疑你,可是你偏偏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還要挾我必須放棄自己的事業才能幫我,那我就不得不懷疑。”

斯華齊火大,“你有什麼事業!老子又沒說不讓你當演員!”

周寅沉聲指出,“爸爸!是廚師!你明知道我對長期從事表演這一行沒什麼大興趣。”

斯華齊冷哼一聲,“那是什麼狗屁事業!你給我滾回來,要是敢去當廚師老子打斷你的腿!”頓一頓,又想起兒子今非昔比,離家出走後脾氣比從前強硬許多,於是又稍稍緩和了口氣,“你回來,不想當演員也沒事,繼續去上學或者做點別的,只要別當廚師,別的幹什麼都行。”

周寅很擰,“我別的什麼都不想幹!”

斯華齊直接告訴他,“那就別幹,老子養得起你!你回去把學上完,然後到我公司學著管事,”又斥道,“上大學時隨你挑了個專業你就以為自己很清閒了?我公司裡事情一堆呢,你現在不想著學起來,以後怎麼管!”

周寅要被他氣笑了,“爸爸,你都和我說了多少次了,你的身家財產都是留給弟弟的,我惦記著學管理你公司做什麼!找罵嗎?”

斯華齊在電話那邊一滯,隨後罵道,“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周寅冷冷答道,“你脾氣上來打我的時候!說過不止一次,別告訴我你喝醉了記不得,我知道你有兩次根本沒喝酒!”

斯華齊有點惱羞成怒,“你就不能記著點好事,我那說的都是氣話!你吃飽撐的,沒事專挑這些沒用東西記著幹什麼!”

周寅彷彿聽到心裡有一根繃了十幾年的弦“錚——”得一聲,繃斷的聲音。

對繼母生的兒子就百般溺愛,重話都不說一句,對他就冷硬粗暴,蠻不講理!

斯楠自己都記不清有多少次因為捱了父親的揍而自己去醫院處理,捱打時被罵了什麼當然就更不能一一記住,印象深刻的無非就是那幾句最傷人的,在家和弟弟起爭執,晚上被繼母告偏狀,他爸要是那天正好和人應酬喝了酒就會不管他睡了沒有,一腳踢開他房門進來教訓他,一邊打一邊還會罵罵咧咧,“老子養你這個廢物有什麼用!現在還敢欺負我兒子了!看老子怎麼教訓你!我告訴你,這個家,還有老子的家產以後都是你弟弟的,你他媽是個什麼東西,和你弟弟爭?想都別想!”

一開始聽這些話當然是痛徹心扉,後來就疼得慢慢麻木了,但這種傷害自然會深刻心底,不用像斯華齊說的那樣,要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專門去記才記得住。

沒有被父母這樣冷酷對待過的人很難想象那些話的殺傷力,特別是在孩子還沒成年的時候,那是一種獨自走在茫茫冰雪裡的無助和恐懼。